容瀲醒來後第二天就召集羣臣上朝,容瀲身穿明黃色龍袍,頭上帶着束冠,昏迷不醒了幾日,導致他現在面無血色。
雖然說看起來很疲憊,但是他眉目間的威嚴之色並沒有消散,整個人身邊還是充滿着帝王氣場。
好幾日沒有上朝,朝堂上的羣臣也不敢放肆,前幾天皇上發脾氣的事情宮裡的人都知道,此刻的他們覺得來上朝的容瀲甚至還帶着那麼一點點怒氣。
“朕前幾日身體不適,所以並沒有來上朝,不過雖然朕沒有上朝,但是諸位愛卿卻絲毫沒有讓朕失望,尤其是沈愛卿,更是替朕,替容周,平定了戰亂。”
容瀲整個人渾身上下都透露了一股威嚴之氣,犀利的眼神猶如老鷹尋找獵物一般尖銳,不動聲色地掃過朝堂上的每一個人。
容瀲醒來後聽見的好事那必然就是沈霽平定了邊疆戰亂,容瀲不免覺得自己這一步棋走的是對的,既堵住了朝中大臣的嘴,又順理成章地將手中的兵權給了自己信任的人。
容瀲在朝堂上提出沈霽平定戰亂的事情,雖然有不少人看不慣,但是他們也只能忍着,畢竟沈霽是真的有本事,而且也確實平定了邊疆的事情。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恭喜沈將軍。”朝堂上發出洪亮的聲音,衆臣齊刷刷的跪下。
沈霽不免的有一點點得意,這些老頭子平日裡總是看他不順眼,這下子自己立了功,謝謝老頭子不想服氣都不行,沈霽越想心裡越愉快。
“沈愛卿。”容瀲不在打量所有人,而是將目光放到了沈霽的身上。
本來得意的沈霽聽見容瀲叫自己,趕緊上前一步抱拳彎腰,洪亮的聲音迴響在殿內,“臣在!”
“你平定戰亂,立下大功,朕命你爲護國大將軍,手握一半兵權,可號令三軍,守護我容周的安全!”容瀲的話就是聖旨,同時也側面給了那些心懷不軌的人一個下馬威。
“謝陛下龍恩,末將定不負陛下厚望,護我容周百姓安全。”沈霽改彎腰爲跪地,畢恭畢敬。
容瀲滿意的點點頭,但是他發現,容源今日並沒有上朝,於是,容瀲叫來站在一旁的太監王極,輕聲詢問。
王極對於容瀲的問題,只是回了句容源稱病,所以不來上朝。
聽見王極的話,容瀲精銳的眼中閃過疑惑,病了?難道真的這麼簡單?莫不是又有了什麼鬼主意?雖然說容瀲有所懷疑,但是又沒有什麼證據證明,畢竟容源已經好久沒有行動了,或許他真的病了。
“啓稟皇上,老臣認爲,沈將軍已經平定了北疆戰亂,應當收回手中的兵權,兵權應當由皇上您親自掌管。”就在容瀲還在詫異容源爲什麼不來上朝的時候,底下的大臣卻突然對沈霽提出了異議。
容瀲還未來得及反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卻突然開口反駁那個大臣,“沈將軍爲我容周立下了大功,你這話的意思是我容周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地方,用人的時候將權力賦予那人,用完之後就將人踹開?我容周就這麼不堪?你又將皇上的威嚴放在哪裡?”
秦湘穿着暗紅色的官服,走到那位站在大殿中央的大臣跟前,毫不留情的就反駁那位大臣所說的話,這突然的訓斥到是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提出異議的人正是以秦野爲一派的丞相黨,說出的話被丞相秦野親口反駁,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秦野的心思讓人越來越捉摸不透,一時間,朝堂上議論紛紛,都說丞相秦野開始改變想法,決定擁護容瀲新皇。
最詫異的人卻還是容瀲,他也沒有想到秦野今日爲何會如此安分而且還改變矛頭擁護自己。
雖然秦野改變矛頭擁護自己,反駁大臣的收回沈霽兵權的提議,但是這卻不代表秦野會和自己一條心,就怕這又是秦野的詭計,說不定秦野只是覺得現在還不是收回兵權的時候。
有人提到了兵權的事情,這突然讓容瀲的內心又想起一個主意。
現在的局勢很清楚,容瀲在漸漸穩固自己的根基,而且正在用一種特殊的手段替換下朝堂上秦野的黨羽,但是秦野一派的丞相黨勢力依舊。
雖然現在,容瀲已經收回了一半兵權,並且將兵權交給了他信任的沈霽,但是還不能掉以輕心,畢竟還有一半兵權依舊被秦野握在手中。
如今,秦野的心思朝堂上上下下都猜不透,保不齊他什麼時候就造反了,所以容瀲考慮着,什麼時候找個機會把另外一半兵權也收回來,畢竟不能養虎爲患。
另一邊,蘅雪閣
自從和傅千凝交談了以後,傅千瀧也不在懊氣,聽從傅千凝的話按時吃飯,按時休息,不在亂髮脾氣。
但是她的心裡還是很不好受,在她的心裡,總有一種容瀲生病是因爲她,容瀲身子並沒有完全好,加上自己提出賜婚一事,容瀲纔會生病,臥牀不起的感覺。
這感覺讓她每日寢食不安,卻又無能爲力。
雖然傅千瀧在表面上一直表現得對容瀲毫不關心,但是內心裡卻不是這樣想的。她卻知道容瀲對自己只有利用,萬萬不可以繼續糾纏於其中。
所以傅千瀧硬撐着,情之一字,有幾個人能夠輕易的就參透呢?
可是她也只能乾着急,整天沒有事情,不像以前,沒有事情她還可以在宮內轉轉,可是現在被軟禁起來,而且還是一個人,除了一日三餐有人送以外,根本沒有人到這裡來,傅千瀧這整天被悶在這蘅雪閣。
不過好在還有容衍,容衍心疼傅千瀧,所以每天都會在蘅雪閣外面陪伴傅千瀧,和傅千瀧說話。
蘅雪閣分爲兩層,平日裡傅千瀧都是呆在二樓,但如果容衍來了,她就會跑到一樓,但是她不能出去,所以只有隔着窗戶和容衍談話。
這日,容衍又來了蘅雪閣,傅千瀧聽得在一樓下面傳來了黃鸝鳥的幾聲鳴叫,便知道是容衍來了。
她便從地上起身,沿着樓梯走下去。這蘅雪閣裡的牀太軟,傅千瀧睡不慣,便總是將被褥鋪到地上。
“怎麼這個時候你來了?”
容衍因爲一直在擔心傅千瀧,身體更是不行,但是在和傅千瀧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露出溫暖的笑容,不讓傅千瀧爲自己擔心。
只是他的身體寒氣過重,夜裡總是不住的咳嗽,蘅雪閣離容衍住的地方還不近,處在皇宮裡的最北邊。
所以容衍晚上幾乎是不會過來蘅雪閣這邊的。
容衍太思念傅千瀧,今晚天氣很暖和,他難得的沒有咳嗽不斷,便央求着霄離推着他來了。
說來也是,他堂堂一個皇子,卻被自己的暗衛左右一番嫌棄,霄離不願意看到容衍受苦,十一分的不情願,容衍一說要來蘅雪閣看傅千瀧,她便找藉口要走。
容衍沒辦法,只好放低姿態,去哄着霄離,軟磨硬泡好一陣子,霄離才勉勉強強的同意了。
“自然是因爲我想你了。”
容衍眸色溫柔,低語對傅千瀧說道。
傅千瀧臉色一紅,自從她答應了容衍的婚事,時不時的,容衍便會跟傅千瀧說上這麼一兩句情話,讓傅千瀧臉色緋紅。
看着一臉嬌羞,無比動人的傅千瀧,容衍的心裡卻一痛。這些日子來,他用盡一切辦法,找盡朝內資源,甚至是求容瀲,讓容瀲放了傅千瀧,容瀲自始至終都不表態。
沒有辦法,容衍只好打前朝的心思,用錢財,名利,甚至是母妃在世的時候的交情去買通關係,容衍甚至不惜收買大臣,讓大臣幫忙勸解容瀲,可是幾乎找遍了大臣,容瀲都沒有一點要放了傅千瀧的意思。
有一些能在容瀲跟前說得上話的,早早就打聽好了其中的利害關係,沒有幾個人敢爲了容衍去得罪容瀲的。更何況,容瀲又閉門不見人,這之後,容衍就更沒有法子了。
無奈之下,容衍想到了一個不好的法子,但是這個法子有點兒過於偏激,因爲他想要威脅容瀲。
儘管知道這個方法帶來的後果很危險,但是容衍爲了傅千瀧可以連命都不要,這一點點後果對於他來說不算什麼的。
只是,他可以拿什麼來威脅容瀲呢?容衍只不過是一個沒有恩寵,身體破敗的皇子,而容瀲卻高高在上,在那個位置上。
想要抓住容瀲的把柄來威脅他,容衍之前沒有做過這樣的事,亦是從來沒有過這種想法,冷不丁的讓他去做,更是無從下手了。
傅千瀧自己的心事雖重,但是對於容衍,她始終是在乎的。
看着容衍的笑顏,傅千瀧卻從他不經意皺眉的眉間洞悉了他的心事。看來,容衍還是沒有放棄要救自己出去吧!
只是,這蘅雪閣,向來都不是一個誰想出去,就能出去的地方。沒有容瀲的准許,即便是容衍,定也是毫無辦法。
“你好生照顧着自己,萬不要捲入這風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