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雙收了手,冷笑一聲:“心腸歹毒的女人,真是枉爲仙人!暗害忘憂,竟然還出口污衊他人。”
君遷子左右爲難,眉頭皺的更緊:“連雙,忘憂失蹤和蘇合無關。黃昏時,官兵進村,蘇合一直和我還有青蚨在一起應付官兵,忘憂失蹤,我們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你倒是相信她,那你就好好相信她吧!我不奉陪!”連雙憤然一甩袖擺,身形飛旋,迅速離開。
蘇合被連雙打傷,眼下虛弱不堪,臉色也已發白,低聲道:“君遷子,先帶我回長生家調息,明日我們回仙草園。”
君遷子憂慮點頭,帶着她施法回往石長生家。
扶着蘇合在房間中躺下,君遷子站起身道:“我出去打水,你等會兒自己清洗一下傷口。”’
蘇合慌忙拉住他的手,微抿着脣,低聲道:“君遷子,謝謝你。”
“我先出去了。”君遷子神色不自在,這是蘇合第一次握他的手,讓他的心,一瞬間凌亂不堪。
深吸口氣,君遷子連忙出了門,準備了些熱水端到蘇合房中。
放下熱水,君遷子扶着蘇合靠坐起來,擰了絹巾遞給她,微低着頭道:“你先把傷口處理一下,順便調息內傷,我就在外面守着,有什麼事,記得叫我。”
“嗯。”蘇合淡淡應了一聲,望着君遷子轉身離開房間,細心將門關好。
鬆口氣,她才解開衣服,拿着絹巾擦拭被連雙抓傷的之處。
連雙下手很重,傷口很深,一直在不停冒血。
蘇合擦乾淨血跡之後,自身側櫃子上拿了止血藥上藥,隨後重新穿好衣服,御氣調息內傷。
院子中的月光白亮亮照射在各處,君遷子擡眼望着夜空,輕輕嘆息一聲,擡手看着自己掌心。
他以爲,他會一直和蘇合維持着一段距離,可是剛纔,蘇合卻主動牽了他的手,讓他本來還算平和的心起了波瀾,怎麼也無法靜下來。
君遷子正出神的想着,忽然聽到堂屋一側的房間中,傳出一陣劇烈咳嗽聲。
君遷子回過神,轉身朝着堂屋旁邊的房間走去。
石長生的祖爺爺石永福正趴在牀邊咳嗽,待咳嗽聲過去,再擡頭時,顯得精神奕奕。
君遷子心頭一震,走到石永福身側,扶着他坐穩,溫和道:“老人家,您還好吧!”
石永福呵呵一笑,擺了擺手道:“我這是……迴光返照吧!”
君遷子微蹙着眉,心下淒涼,吸口氣道:“老人家,您別想太多,您的身體,會好起來。”
石永福搖頭,握了握君遷子的手,嘆口氣:“村民們的疫病能夠得到救治,多虧了幾位上仙,老朽感激不盡。如今老朽身無牽掛,只是還不放心長生這孩子。”
君遷子恍然想起來,自他和青蚨還有蘇合回來,一直未曾見石長生,心中不禁一陣擔憂。
石永福微笑道:“上仙,麻煩你,幫我叫一下長生,我有話要跟說。”
君遷子想了想,平靜道:“長生和忘憂有些事要辦,如今不在,恐怕要過兩日才能回來。”
“這樣啊!那老朽,怕是走的也難以安心了。”
石永福長嘆口氣,拍了拍君遷子的手背,“上仙,若我走了,麻煩上仙幫我關照一下長生。他沒了父母,孤身一人,以後的路,怕是不好走。”
“您放心,我們一定會關照好他。”君遷子寬慰道。
石永福似是放了心,又是長出口氣,怔忡望着窗口處透進來的慘白月光,漸漸的,雙手頹然垂落,眼睛也緊緊合上。
君遷子哀傷嘆口氣,扶着石永福躺好,凝眉道:“既然您有所託付,我自會照辦。”
隨後拉着被子給石永福蓋好,轉身出了房間。
藥香殿寢殿。
檀霄凝眉望着依舊昏昏沉沉躺在牀上的忘憂,心情沉鬱不堪。
杜衡自殿外走進來,停在檀霄身後,興奮的說着:“神君,官兵的事已經順利解決,我辦事,您儘管放心。”
杜衡話音剛落,就看到牀上躺了一個人,登時驚異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揉着眼睛問:“神君,您怎麼把這丫頭給帶到藥香殿來了?”
檀霄嘆口氣,微垂着眼反問:“她如今命在旦夕,我不把她帶回來,難道看着她就這樣一睡不醒?”
杜衡連忙呵呵笑着擺手:“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她可是第一個能躺在您牀上的女人,她只是個小小藥仙,怎麼就能有這麼大榮幸呢?”
“你怎麼能想這麼多的?”
檀霄不以爲然瞟了杜衡一眼,繼而吸口氣,在忘憂身側坐下,凝眉道:“杜衡,你先出去,在門外看着,不許任何人進來。”
杜衡納悶撓撓腮,問道:“神君,你到底要怎麼救她啊?”
“少廢話,出去守着便是。”檀霄語氣一沉,擡袖自袖中取出一粒墨紫色藥丸,送入忘憂口中。
杜衡兩眼瞪得溜圓,擡手顫巍巍指着忘憂:“神君,您不會是……要用九轉回靈之法,救她的性命吧!”
“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萬不可傳出去。”檀霄冷然盯着杜衡,慎重道。
杜衡神色有些慌,胡亂點着頭道:“我明白,爲了神君您的清譽,就是打死,我也不會說出去半個字。”
檀霄煩悶一點頭,擡手示意杜衡離開。
杜衡這次沒敢再猶豫,可步伐明顯沉重許多,無奈嘆口氣,出了寢殿,將門關好,撅着嘴守在門口。
九轉回靈之術,屬於藥靈之術的最高一層,只有檀霄一人能夠控制。
剛纔檀霄喂忘憂吃下的藥丸,名爲紫還丹,是爲施行九轉回靈之術做準備鞏固,所以杜衡一眼便能識出。
可問題是……九轉回靈之術,必須要將被救治之人的衣服全部脫下,否則,氣逆亂行,體內的雜氣無法完全排出,後果不堪設想。
杜衡擔心的是,檀霄看光了忘憂的身子,萬一忘憂知道實情,賴着要檀霄負責,那麻煩可就大了。
可是杜衡的擔心……似乎是多餘的。
檀霄扶着忘憂盤膝坐好,兩人面對面坐着。
隨後,自袖中取出一條白綾,綁縛在眼睛之上,微籲口氣,憑着記憶解開忘憂腰間衣帶,將她身上衣裳一件件剝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