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皺了皺眉,忘憂扭頭看向前方人羣處,豎着耳朵,細聽人羣外圍的議論聲。
一青年男子唏噓道:“唉~這老頭也是挺可憐的,兒子和媳婦兒去了京都,家裡就他一人,平日連個照看之人都沒有。”
“真是,這如今病倒了,沒人照看,怕是難熬過三天咯。”另外一名中年壯漢也是感慨不已。
忘憂眼珠轉了轉,放下粉玉桃花簪,折身走到人羣中,便看到一名年約六十出頭的老人靠着牆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會斷氣一般。
皺了皺眉,忘憂連忙撥開人羣,邊朝裡面走,邊急促道:“大家讓一讓,我是大夫,讓我來看看。”
人羣自動讓開一條道路,忘憂也得以走到老人身邊,伸手握住老人的手,把了脈之後,凝眉道:“老人家,您這是心臟上的病。這病沒有根治之法,只能平時多預防一下。你先隨我回去,我給你做鍼灸,然後再幫你備些藥丸,平日裡隨時帶在身上,以防萬一。”
老人仍在不停喘氣,搖搖手道:“姑娘,不用麻煩了,老頭我……哪裡來的錢看病買藥。”
忘憂幫他順着氣,振振有詞道:“我是個大夫,治病救人是責任。您要是有錢,看着給點就行,要是沒錢,我若是見死不救,肯定良心不安。”
老頭點點頭,感動的熱淚盈眶,“我今日……可算是遇着好人了。”
“好了,不說了,您跟我回去吧!我保證,一定能控制您的病情。”忘憂說着,手指在老人心口處尋找出幾處穴位,用了內力,幫他把血脈暫時封住,免得血流太快,心跳也會越來越快,更難控制。
風亦本是在人羣外圍,幫忘憂把那支粉玉桃花簪買下後,將簪子收好,才擠到人羣之中。
彼時,忘憂已扶着老人站起身,人羣也自動讓開,依舊小聲議論着。
“這姑娘看着沒多大,能行嗎?”
“也許行吧!我看剛纔要不是這姑娘出手,這老頭怕也就沒命了。”……
忘憂充耳不聞,走至風亦面前挑了挑眉:“麻煩你幫我把老人家揹回去,這一路扶着,我一個姑娘家,可是會很累的。”
“你說讓我揹他?”
風亦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哭笑不得:“你這不是……折損我的身份嗎?”
“你現在什麼身份?不就是個小漁民嗎?”忘憂歪着頭,皺着鼻子反問。
風亦嘴角抽了抽,勉爲其難的點了頭,唉聲嘆氣:“你說的對,我只是個小漁民,我背就是。”
忘憂連忙將老人推到他面前,他不得彎下腰背轉身,背上老人朝阿南家走。
圍觀之人看完了熱鬧,也就沒了什麼趣味,各自散開。
風亦一直揹着老人到了阿南家堂屋中,忘憂連忙收拾好竹躺椅,細心扶着老人躺下。
風亦一臉幽怨,皺着眉道:“忘憂,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你若是還不答應嫁給我,我豈不是很虧?”
忘憂白了他一眼,輕嗤一聲:“嫌虧的話,就別聽我的啊!如果你對我好,從一開始就是有某種目的的話,那隻能說明,你對我好也全是因爲你那未達成的目的。”
“……”風亦語塞,一時間竟找不到話爲自己辯解。
忘憂也不搭理他,噓口氣道:“好了,別愣着了,趕緊去準備熱水給老人家擦一擦,我給他做鍼灸。”
“好,我這就去,以後再也不拿對你好說事兒了。”風亦無奈笑了笑,轉身出了堂屋,去外面準備熱水。
忘憂則忙活着寫藥方,按壓穴位暫時般幫老人順着心脈。
熱水很快準備好,待風亦幫老人擦乾淨穴位之處後,忘憂纔拿了銀針,幫老人鍼灸,順便把藥方交給風亦,讓他去藥房抓藥。
這一忙,就忙到將近中午。
老人的情況總算穩定下來,因爲身體太過虛弱,躺在藤椅上便睡着了。
忘憂將做好的藥丸用瓷瓶裝好,放在堂屋桌子上,幫老人拿了被單蓋上,才鬆口氣,轉身出了堂屋,走至風亦身側。
風亦偏頭看着她,問道:“忙完了嗎?”
忘憂點點頭,在木質臺階邊坐下,微籲口氣道:“他這是心臟上的病,沒有辦法徹底醫治,只能控制。我給他配的藥叫做補心丸,用丹蔘、當歸、石菖蒲等草藥做成,只能在他發病時控制一下。”
風亦皺了皺眉,在她身側坐下,憂慮問道:“難道就沒有醫治之法嗎?”
忘憂緩緩搖頭:“沒有,這種病是醫學難題,而且如今我已封印了法力,更沒那個能耐幫他徹底醫治。”
“只要盡力就好,你已經幫了他不少,今日若不是你,他未必挺得過去,不是嗎?”風亦微笑着安撫道。
忘憂抿脣點點頭,託着腮道:“其實你不用安慰我,我並沒有覺得難過什麼的。只是有些感慨,爲什麼人一生下來都要在這世上受苦?又爲什麼,拼了命的想活着?”
“你這問題……有些太深奧了,我無法回答。”風亦無奈一笑,望着她一雙如清泉般明媚動人的眼睛。
嘴角抽了抽,忘憂斜睨他一眼,嘀咕道:“我就隨便說說,你還認真聽了。”
“那照你這麼說,我認真聽你說話還有錯了?”
“你這人怎麼這喜歡較真呢?”忘憂神色不耐,站起身便要回屋。
風亦連忙拉住她袖擺,笑了笑道:“好了,別生氣,我逗你的。”
忘憂心理稍稍平衡了些,仍是斜睨着他。
風亦默了默,拉着她的手站起身,自袖中將那支粉玉桃花簪取出來,以極快的動作將簪子簪在她發間,溫柔一笑:“方纔在集市上,我看你很喜歡這簪子,就順便給買了回來。”
忘憂微嘟着脣,伸手摸了摸發間簪子,繼而淺淡一笑,擡頭望着他道:“那……我可就謝謝你咯。”
“不用謝,只要你喜歡就好。”風亦擡手撫了撫她柔順長髮,滿眼溫柔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