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都依你。”
檀霄淡笑頷首,拉着她的手,讓她坐下靠在他懷中,雙脣摩挲着她柔軟的發:“只是,在成婚之前,我還有件事要辦。若我能扛過去,我們再成婚。”
忘憂心尖猛地一顫,驀地想起他體內還殘存着蟠龍元神,若是不想辦法剔除,指不定哪一日又會失控。
咬了咬脣,她倒吸口氣,心情沉重道:“那我們明日就回仙草園,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幫你把蟠龍元神剔除。只是,無論結果如何,我都不會再離開你身邊一步。”
“好,我也不會再給你從我身邊離開的機會。”檀霄心頭百感交集,將她緊緊揉進懷中。生怕只是做了一場最爲動情的夢,忘憂纔會開口說原諒他。
夜色越來越深,忘憂睏倦的窩在檀霄懷中,兩人絮絮叨叨的說着話,說着在漁村的所見所聞,說着行醫時遇到的奇葩病人,說到海邊打漁人每天風裡來浪裡去,有多麼辛苦……
說了許久,忘憂精神漸漸睏乏,就那麼靠在他懷中,睡的十分安穩。
檀霄輕拍着她的後背,滿足的望着懷中人熟睡的模樣,小心翼翼將她移到牀上,吻了吻她的眉,攬着她一同入睡。
清晨醒來,忘憂揉了揉眼睛,剛一睜眼,卻發現檀霄竟不見了蹤影,登時心慌意亂的不行,忙不迭穿了鞋子下牀朝着外面跑去。
院子裡種了一棵枝葉繁茂的紫荊樹,檀霄與風亦正站在樹下說話。
風亦對檀霄的態度明顯平和了許多,再不似往日那般橫眉冷眼。
忘憂長出口氣,緩步走至兩人身邊,歪着頭微笑道:“我還以爲,自己做了一場夢,昨日發生的一切都是夢境。”
風亦轉臉凝眉望着她,溫聲道:“如今,你有了身孕,還是儘快把該辦的事情辦了好些。吃過早飯,你們就走吧!”
忘憂點點頭,躊躇道:“風亦,我們以後,會常來看你。”
“有時間便來,沒時間,我也不強求。”風亦從容笑了笑,彷彿又回到初見忘憂時,那般灑脫不羈的秀逸模樣。
忘憂默了默,緩慢點頭,三人走回堂屋,安安靜靜吃了頓早飯。
吃完早飯,忘憂與檀霄對看一眼,都是不知該如何啓齒,與風亦告別。
風亦卻先開了口,從容道:“回了仙草園,什麼東西都齊全,也沒必要帶什麼。所以,也就不需要收拾了。我送你們出門吧!”
忘憂不做聲,許是因爲離別,心底多多少少還是覺得傷感。
檀霄卻坦然許多,淡笑點了頭,牽着忘憂的手站起身朝大門口走去。
風亦一直送他們出門,目送他們走遠才收回目光,自嘲一笑,搖搖頭:“終究,你愛的人還是他。我別無所求,只希望以後,你不要辜負了我的成全。”
海浪繼續拍打,海水依然腥鹹清澈,檀霄牽着忘憂的手,一直走到海邊才停下腳步,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子,輕聲問:“是不是捨不得?”
忘憂嘆口氣搖搖頭,悵然道:“說不上來,也許是在這裡住了那麼久,有一種家的感覺了吧!”
檀霄伏低了頭,額頭抵在她額頭上,輕聲道:“若我還能守在你身邊,會給你一個安穩的家。若哪一日我不在了,就讓孩子陪着你,仙草園,便是你和孩子最安穩的家。”
忘憂擡眼望着他一雙沉沉眸子,像是看進浩瀚星空,動人如斯,震撼如斯,讓她的心不由狂跳起來,臉頰也紅了個通透。
檀霄滿意笑了笑,揉一揉她的頭髮:“好了,我們走吧!先回仙草園。”
忘憂慌不迭點了點頭,故意避開他的眼神望向別處,手卻相互緊握着,沒半分放鬆。
檀霄袍袖一揚,施了法帶着她回仙草園。
時染與辛夷早已回到仙草園,因爲檀霄一直沒回去,每日都是焦灼不安,時常站在迴廊中東張西望。
園子中,金芒一旋,檀霄將忘憂護在懷中,翩然落地。
時染正在來回踱步,聽到細微動靜,連忙轉了身看向兩人,提了許久的心總算緩慢放下,撫着心口吐了口濁氣,笑着道:“謝天謝地,你們可算是回來了。這一番辛苦,總算沒有白費。”
辛夷狂喜着跳起來,也不顧自己懷着身孕,快速跑到忘憂面前站定,握着她的手興奮的說着:“忘憂,你終於回來了,你不知道這段時日我們找你都快找瘋了。”
忘憂眨巴眨巴眼,疑惑問道:“你們都去何處找我了?”
“這事兒說來話長,你好不容易回來了,先歇歇,咱們慢慢說。”辛夷說話間,拉着她的手朝迴廊奔去。
沒成想,卻發現拉不動,納悶兒的回頭看了眼,才發現檀霄很是維護的緊拉着忘憂的手臂不肯鬆手,還皺着眉提醒:“你如今身子不便,萬事小心。有我在,定不會讓你和腹中胎兒受任何傷害。”
辛夷訝然瞪大了眼,指着忘憂的肚子不確定的問:“忘憂,你你你……不會也有身孕了吧!”
忘憂神色僵了僵,羞澀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時染卻憂慮的直搖頭,敲着扇子感慨:“這是什麼事兒啊!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
檀霄皺了眉,鄭重道:“時染,忘憂腹中的孩子,是我的。”
這回換時染神色僵了僵,一臉尷尬。
忘憂見氣氛太過僵滯,連忙呵呵笑着道:“好了,咱們還是先坐下再詳說吧!這段時日發生了那麼多事,哪裡是隨便兩句就能解釋清楚的。”
“對對對,坐下說,坐下說。”時染連忙順坡下驢,兀自扶了辛夷到抱廈中坐下。
檀霄則小心的扶着忘憂去坐下,吩咐藥童泡上一壺乾果茶,幾人對坐着,將這些時日發生的事粗略說了說。
只是,檀霄刻意隱瞞了在混沌鏡中的險情,還有蟠龍元神偶爾控制他的神識之事。
說到最後,時染拿扇子敲着桌沿,感慨不已:“如今,最要緊就是要把檀霄體內的蟠龍元神剔除,若是這麼拖下去,後果怕是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