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要是一直坐在旁邊,我也睡不着,不如……你跟我一起睡?”忘憂眨了眨眼,一臉天真無害。
檀霄爲難道:“男女授受不親,我在此守着就已不妥。你還是趕緊睡吧!”
忘憂咬脣,蹙着眉哀怨問道:“你是不是嫌棄我?是不是討厭我?”
“你怎會說這種話?我自然不會嫌棄你。”檀霄不禁有些好笑,怎麼這丫頭說話,越扯越離譜的樣子?
忘憂抽了抽鼻子,滿眼委屈:“我不管,你要是不陪我,我就不睡。我還不如回本草司,讓那個黑衣人把我殺了算了。”
“你……”
檀霄無奈嘆氣:“你怎麼,總是這般無賴?”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就是有點無賴。我要求不多,只是想讓你聽我唱歌,想讓你陪在我身邊,就這麼點要求,難道過分嗎?”
“是不過分,只是……”檀霄苦惱的發現,在忘憂面前,他好像總是在想盡辦法的回答她的各種刁鑽問題,因爲只要他不回答,忘憂就會糾纏不休。
想了想,無奈點頭:“好吧!我只躺在外側,等會兒你睡着,我再走。”
“嗯,這就夠了。”忘憂虛弱笑了笑。
站在一旁聽着的墨泉“噗哧”笑出聲,可又怕忘憂瞪他,連忙捂了嘴憋住笑。
忘憂斜睨墨泉一眼,問道:“你笑什麼笑?”
“忘憂姐姐,我是佩服你,居然把檀霄神君給說的沒辦法拒絕。”墨泉如實回答。
檀霄神色有些不自在,理了理袖擺道:“墨泉,你也去休息吧!”
墨泉自然識趣,連忙笑着點點頭:“好,那神君您就好好陪着忘憂姐姐,我明日一早再過來。”說完,蹦蹦跳跳離開寢殿。
檀霄鬆口氣收回目光,望着忘憂,溫聲問:“你想唱什麼歌?”
“你躺下,我再唱。”忘憂拉了拉他的手,往裡側挪了些位置。
檀霄多少有些遲疑,做了一番掙扎後,還是點了點頭,側身在忘憂身側躺下,就那麼平躺着,一動不敢動。
忘憂見他不動,主動往他身邊挪了挪,刻意的靠近,微垂着眼問:“除了我之外,你還和別人,這樣躺在牀上過嗎?”
“我可以不回答嗎?”檀霄神色愈發不自在。
忘憂撇嘴吐口氣:“你不回答,就是有。那個人,是你心裡一直忘不掉那個人,對吧!”
“忘憂,以後,可以不提她嗎?”檀霄凝眉,偏頭望着她的眼睛。
“可以,不過,以後我要做那個離你最近的人,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人。”
忘憂認真說着,繼而將手搭在他胸口,微眯着眼:“這樣的話,就夠近了。”
檀霄垂眸望着胸前的手臂,微微皺眉:“你不覺得,這樣太近了些嗎?若是我最終無法愛上你,你又該如何自處?”
忘憂淺笑:“我無所謂啊!反正決定好了的,以後只喜歡你一個人,也只准你陪我睡覺,陪我唱歌,陪我撐傘,陪我看螢火蟲。”
“你這樣,豈不是不給自己留一點退路?”檀霄心頭微顫,不由的,心疼望着她略有些發白的臉色。
“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唱歌給你聽吧!唱一首聽了之後,會比較容易讓人睡着的歌。”
忘憂往他懷中蹭了蹭,緩緩唱起來:“那天的雲是否都已料到,所以腳步才輕巧,以免打擾到,我們的時光,因爲註定那麼少;風啊,吹着白雲飄,你到哪裡去了;想你的時候,擡頭微笑,知道不知道……”
反反覆覆唱着極短的歌詞,忘憂本就虛弱,唱着唱着,不覺間昏昏欲睡,頭輕輕一歪,靠在檀霄懷中便睡着了。
檀霄微低着頭,望着懷中人濃密纖長的羽睫,發白的脣,素淨的小臉上緩慢浮起的胎記,溫柔淺笑:“你怎能這般特別,讓人不忍心拒絕你的所有要求。”
忘憂輕輕皺眉,仍是緊抓着他的手,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他就會跑掉一樣。
檀霄本是想起身離開,試着動了動,忘憂就是不肯撒手,口中還低低囈語:“檀霄,你不能走。”
檀霄輕嘆口氣,眼下實在沒辦法離開,只能平躺着,任憑忘憂在他懷中作亂,卻一拿她沒一點辦法。
天色漸漸透亮,清晨,一聲清亮的喊聲落在寢殿中,寢殿的門也毫無阻礙的被人推開。
杜衡毫無顧忌的衝進寢殿,依舊喊着:“神君,您怎麼還沒起來?”
檀霄輕易被驚醒,轉頭看向正走近的杜衡,噓聲示意。
杜衡眨了眨眼,再仔細看一眼牀榻上睡的香甜的忘憂,登時驚異瞪大了眼,指着牀結結巴巴道:“神……神君,這……您怎麼能跟這醜丫頭睡在一張牀上?”
檀霄眼神一沉,低聲道:“別吵,她還睡着。”
杜衡一臉憤懣,輕哼道:“她沒資格跟您睡在一張牀上,這個醜丫頭根本配不上您。”
“你沒聽懂我的話嗎?出去!”檀霄語氣一冷,無形中帶了幾分威懾。
杜衡小心肝不由一顫,不情願的扁着嘴,哼哼着轉身大步離開。
杜衡這麼一吵,忘憂也被驚醒。
懶洋洋睜開眼,她皺了皺眉,注意到檀霄還在,不禁心頭一陣甜蜜,淺笑道:“我還以爲,你肯定早就走了。”
檀霄試着撥開她的手,無奈苦笑:“我倒是想走,可你抓這麼緊,叫我怎麼走。”
忘憂眨了眨眼,見檀霄在扒拉她的手,連忙一個翻身壓在他身上,撇嘴道:“我還沒睡夠,你怎麼就要走呢?”
“……”檀霄手指一僵,哭笑不得。
忘憂見他這樣一副表情,扯了扯嘴角問:“你幹嘛這副表情?”
“忘憂,你總是這般大膽,這般不守規矩,知道什麼叫矜持嗎?難道,你不覺得,這樣……很不好嗎?”檀霄皺眉,伸手指了指忘憂愈發靠近的臉。
“矜持這東西,得看用在什麼地方,遇到真心喜歡之人,我寧願不要矜持。”
“……”檀霄語塞,神色也跟着僵了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