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景不經意的往後一瞥,只是隨便一看,脣角便微微彎了起來。
可實際上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自他們出院子後,就有一羣人的眼睛就沒離開過他們周圍。
而他篤定,這羣人便是神水族的族人,定是左丘雲峰派來的,他的眉緩緩地眨了眨,抱着齊蘿走進了東湖最大的酒樓。
芰荷一早便在那裡候着了,棋枰在記好那些人的方位之後,這纔跟了上去。
齊蘿一上到包間雅座,她便打開了窗戶,東湖的美景盡收眼底,她坐在這裡,恰好能看到賈芸跑步的全過程,如今賈芸換了衣服之後,也坐着轎攆去了東湖。
她忍不住咋舌,就這麼一小截路,也要被人擡着去,真是嬌貴!
看到賈芸這樣,她忍不住扭過頭看着朝景感嘆道,“夫君,你看這賈勇人骨瘦如柴,女兒卻這麼健壯,一看就是從小被慣壞了,她肯定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這溺愛的下場就是嫁不出去,所以日後千萬不要溺愛朝陽!多打打有利於他茁壯成長。”
朝景嘴角輕揚,爽快的答應了。
齊蘿突然聽到傳來一陣暴動,慌忙趴着身子往下看去,只見賈芸讓人揹着跑步,縱觀這東湖的四周,每隔幾米就站着一個壯漢,像接力賽一樣,她憤憤不平的立刻站起來身,眉眼一橫就準備下樓去,這麼耍賴是明擺着欺負她嗎?
她剛邁出一步,朝景便攔住了她,他拽着她的手將她拽到了他懷裡,平靜的說道,“這主意是我出的,賈勇膝下就這麼一個女兒,爲人刁鑽野蠻了些,卻也不是什麼壞人。”
齊蘿一聽這話立即就不幹了,她在這裡爲他出氣,他卻聯合外人來欺負她,這算什麼道理!
她掙扎着想要起身,可由於身子笨重,朝景只是稍稍一用力,她撲騰了兩下,愣是沒站起來。
她怒眸瞪着朝景,沒好氣的說道,“就算她不是壞人又怎樣?她讓你休了我誒!這簡直就是叔叔不能忍嬸嬸更不能忍!我都從跑三十圈變成跑一圈兒,怎麼能這麼糊弄我,當我眼瞎啊!”
她的話音剛說完,芰荷便擡起眸看着棋枰小聲的問道,“棋枰管家,什麼叫叔叔不能忍嬸嬸更不能忍啊?”
她怎麼覺得自己突然白癡了,世子妃好端端的怎麼說了句這個,什麼叔叔嬸嬸,繞的她頭疼。
棋枰嘴角抽搐的回道,“大抵是士可忍孰不可忍吧……”
芰荷一聽這才恍然大悟,重重地點了點頭,她得再多讀些書纔是,不然日後都聽不懂世子妃說的話那可如何是好!
棋枰也表示很無奈,世子妃說話越來越高深莫測了,他得經過思考才能聽得懂。
朝景見她現在特別激動,便俯身攥住了她的脣舌,起初齊蘿還反抗,可後來就主動的伸出胳膊環住了他的脖頸,沉沉的陷入了他的吻中不可自拔。
棋枰和芰荷完全沒料到他們會當着他們的面就如此,兩個人相視一眼,甚爲默契的一道走了出去,將房門輕掩上。
芰荷的臉紅的像
熟透的蘋果,她只覺得透不過氣來,便下了樓,在酒樓門外透透氣。
房間中,齊蘿吻着吻着忽然就笑了,朝景的眉輕皺,鬆開了她。
齊蘿眼見着朝景鬆開了她,便又將胳膊上的力道緊了緊,勾着他,不安的說道,“唔,我錯了,再來一次好不好?”
她剛剛忽然聽到樓下此起彼伏的哀嚎聲以及賈芸的咒罵聲,她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面,就忍不住笑了出來,甚至忘記了自己還在和朝景接吻!
嗚嗚……她的吻!
朝景興致缺缺的雙手抱着她,輕輕搖了搖頭,方纔吻她是因爲她太不冷靜,他無法只能如此。
齊蘿眉眼低垂的看了他一眼,不禁火氣又蹭蹭蹭的往上冒,她“蹭”的一聲站了起來,氣呼呼的握拳,“都怪那個賈芸!我要下去讓她再跑三十圈!”
朝景無奈的扶額,只好將她抱過來放在腿上。
齊蘿眼眸一亮,眨巴着眼主動將脣瓣送了過去。
朝景微微一俯身便吻住了她,閉上眼睛細細的吻着她。
齊蘿大功告成,睜開了一隻眼睛興奮的做了一個成功的手勢,開心不已。
臨近傍晚的時候,賈芸纔在衆人的協助之下,艱難的完成了這一圈東湖之行,她雖然是被人揹着,但也累得氣喘吁吁,早早的便歇下了。
倒是賈勇,爲了迎接景世子,特意在酒樓設宴,宴請西湖所有的富商以及官家子弟前來赴宴,爲他接風洗塵。
朝景並不想露面,故而只是和齊蘿安靜的坐在雅間沒有出去。
其餘人則是坐在外面,席間觥籌交錯,好生熱鬧。
齊蘿望着這桌上的美味的點心和飯菜,不由口水直流,可介於自己的身孕,她還是乖乖的只吃了一些清淡的食物,她現在不能只顧着自己了,也得顧着肚子裡的孩子能不能消化掉她吃的東西。
她如今吃東西也是先吃有營養的食物。
棋枰和芰荷坐在樓上,離他們雅間最近的一章桌子上,也在進食。
然,就當宴會快要結束的時候,從門外走進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只是很顯然,她也愣住了,她不知道這裡正在設宴。
可是如今她進都進來了,總沒有出去的道理吧,她高傲的昂着頭在衆人的注視之下,大聲的喊道,“小二,還有沒有上好的房間?”
因爲景世子和景世子妃突然駕到,掌櫃的吩咐必須要留兩間上房,以備他們下榻,可如今已經二更天了,景世子夫婦也沒說要住宿,這房間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租給別人。
正在店小二恍惚之際,穆嶽已經揹着包袱從樓上走了下來,他沉聲說道,“郡主,還有兩間上房。”
店小二一聽郡主二字,渾身一愣,慌忙賠着笑臉說道,“有有有!郡主這邊請。”
原本正在喝酒的賈勇也不禁放下酒杯,朝這裡看了過來,他爲人爽朗,一聽是個郡主,便開口說道,“郡主大駕光臨,今日正逢賈某在爲景世子和景世子妃接風洗塵,來着是客,小二,
把郡主的帳算在我頭上,改日清一清銀子去我府上要去!”
長孫招娣本上樓的腳步一頓,擡眼望來,她嘴角微提,她本就是聽聞他們搬來這裡小住纔跟了過來,沒想到初到東湖,就遇到了他們,當真是有緣。
她目光環顧了一圈,也沒看到朝景的半分身影,眼眸中不免落滿了失望,她對着賈勇說道,“不必了!本郡主有的是銀子!”
她還不至於落魄到讓一個百姓爲她掏錢的份兒上,況且也許他口中的爲景世子踐行只是他們自己鬧一鬧,正主兒根本沒來,也不知道他們在高興什麼!
賈勇見她眼眸凌厲,便也不多求,只是舉起酒杯隔空敬了她一杯,以示友好之色。
長孫招娣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便和穆嶽跟着店小二上樓了,直到看到棋枰和芰荷的身影,她才直到原來朝景和齊蘿真在這兒,她的眸光不經意落向棋枰身後緊閉的包間門上,那個房間似乎是全酒樓最好的包間,朝景若是在,估摸着應該在那裡。
她忽地腳步一頓,冷聲說道,“穆嶽,你去收拾房間,本郡主去會一會舊人。”
穆嶽沉聲應過之後,便提步往房間裡走去,去收拾房間,她則是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
“叩叩叩。”
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齊蘿原本吃的正高興的興致也被打擾了,她輕嘆了一口氣放下了筷子。
朝景拿起一旁的餐布擦了擦嘴角,沉聲說道,“進。”
長孫招娣脣角一彎,輕輕推開了房門。
齊蘿本笑意盈盈的臉在看到長孫招娣之後,笑容也漸漸落了下來,她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心裡堵得慌,這人也真是,誰討厭她,她就往誰眼前湊,生怕別人心裡舒暢一些麼!
朝景淡漠的瞥了她一眼,默默的對着她頷首,“長孫郡主。”
長孫招娣挺直腰板笑着走了進來,她不拘小節的說道,“正巧啊……方纔本郡主上來看中了這個房間,本想在這裡吃飯,聽小二說這間房裡有貴客,故而來瞧一瞧,沒成想是你們。齊蘿師父可介意爲本郡主添雙碗筷?”
她沒問朝景,而是直接詢問齊蘿,那便是她在心裡認定了朝景不會把她趕出去。
因爲她太瞭解朝景了,朝景爲人謙恭有禮,從來不會主動去表達出自己的情感,即便他再不願,也不會把她趕出去。
齊蘿慵懶的擡起眼皮,冷冷地說道,“齊蘿師父真的不敢當,郡主的醫術高深莫測,豈是我能教得了的,郡主千萬別去告訴別人你的醫術是我教的,我怕日後再無人肯光顧我們醫館了。”
長孫招娣的嘴角抽了抽,點了點頭,她其實也不過是隨意稱呼了一聲,沒想到她竟會如此較真。
她正準備坐下,忽地包間的門被人狠狠地從外面踹開,一羣蒙着面的黑衣人手握刀柄從門口一擁而入。
朝景第一反應便是走到齊蘿身邊,護着她。
長孫招娣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眉眼一橫,冰冷的從旁邊走到了那羣蒙面人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