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些普通士卒而言,等閒朝廷要員,不談說赤身露體,就算是衣冠不整的模樣也甚難見到.
所以,儘管明溯也算是手腳頗爲麻利,卻還是被那些驚豔的士卒一個個看得清清楚楚.
";侯爺那玩意真大啊!";一個已經看呆了士卒驚訝地喊道.
";嗯嗯,足足比我長上半寸.";旁邊一名五短身材的士卒隨口附和了一聲.
";你就別吹了,就你那身板,不短上一寸,我王字倒過來寫.";
";王字倒過來,不還是王麼?";
";要不,你也掏出來比比,若是短了不止一寸,你也繳納五十萬金?";
";我若是有那麼多錢銀,早就去外縣買個官兒噹噹了,還用在這裡受這些鳥氣?";
";不敢比就別吹了!";
";誰不敢比了?只是沒那麼多錢銀而已.";
……
";你還別說,到底侯爺有本錢,要是我也有如此……恐怕桑家主也能看中我了.";另一士卒美滋滋地想着好事.
";不是我打擊你,就算你也有那麼雄偉的本錢,桑家主也沒眼看你.";旁邊士卒聞言頓時忍不住回了一句.
";你怎麼知道的?";
";沒看見侯爺一身腱子肉麼?就你這身板,哪怕有那麼雄偉,恐怕也是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人家侯爺就不同了,就連那長公主都甘願拜倒在胯下……";
這話說得就有些露骨了.這士卒也是一時口不擇言,話說出口之後方纔想起長公主她哥,當今聖上就在旁邊,於是緊忙住了口,忐忑不安地望了一眼劉宏.
一下子有了如此多的收入,劉宏顯然是心中樂開了話,所以此時聽了這些平素聽不到的聲音,也是絲毫不以爲意,見那士卒滿面的惶恐,便隨意地擺了擺手,止住了宿衛欲要上前拿人的舉動,淡淡地言道:";不要緊,不要緊的……大家開心嘛——開心就好!";
";說起來,也難怪司空想要看侯爺的身體,就憑那喜好男風的癖好,說不準下面跟個繡花針一般呢.";又是一個士卒不壞好意地揣測道.
";要不,咱也去剝下來驗證一下?";聞言,旁邊的士卒更是不知天高地厚地接了一句.
";聖上在呢,你也敢去剝?";
";不礙事,不礙事的……大家開心就好!";劉宏卻依然好說話得很.當然了,這不礙事的也只有他敢說,真讓那些士卒去剝,估摸着一個個早就退出三五里開外了,畢竟四世三公的家底又豈是等閒人招惹得起的.
見聖上並不介意,這些士卒也逐漸地將心放了下來,於是,一場別開生面的性教育課便在這桑府門外,當着最高統治者與朧月的面,葷素不戒地說了出來.
朧月此時一顆心都系在情郎身上,反正已經把話挑明,又有劉宏當衆表態做主,自然不會去計較甚麼.所以,儘管此時朧月面頰羞得通紅,腳下卻是不肯移動半步,眼珠子轉也不轉地緊緊盯着明溯穿衣服的姿態.
至於劉宏,雖然面上維繫着一個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心中卻早就扒拉起了算盤,認真地盤算着這次自己應該有多少收入進賬了.
在場所有的官員已經有郭勝帶人記了下來,至於賴賬,劉宏卻是不怕的,所有的資產都在大漢的疆土上,敢和自己賴賬的人還沒出生呢!
這個時候,興奮過度的劉宏已經徹底將張角等人拋在了腦後.有了軍資,還怕平不了叛?
雖然劉宏不清楚自己那些士卒的戰鬥力已經掉成了渣子,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他卻是懂的.毋庸置疑,陡然多出如此多的軍費,大漢的江山定然又能夠在風雨飄零中多維繫上一段時日了.
至於那地上正不斷低聲呻吟的袁逢,劉宏嫌惡地望了他一眼,卻是吩咐郭勝上前追問一下袁逢那二百萬金何時能夠到位.
就是用大腳趾去想,劉宏也知道所有的官吏都在看着老袁家.若是老袁家痛痛快快地繳納了,那麼剩下的人自然不敢陽奉陰違,可若是老袁家不肯踐約,那麼後續的事情就麻煩了.
事情果然很麻煩.不一會兒,郭勝白皙的面孔氣得發紫行了回來,輕輕地在劉宏耳邊言了一句,頓時劉宏面上青紅交替,險些當場就跳了起來.
原來那袁逢到底是老奸巨猾,見賭約已經輸了,卻不肯幹乾脆脆地繳錢,而是推言道自家窮困,暫時繳納不上,而先前也的確沒有約定具體的日期限制,這倒是給了他一個空子可鑽.
這邊郭勝與劉宏咬着耳朵,嘀嘀咕咕個不休,那邊明溯早就將衣物穿戴整齊,吩咐無情,鄧當二人將冷血小心地護送進桑家照料之後,方纔轉了過來,跟劉宏打個招呼.
那朧月已經得嘗所願,情郎又沒把自己當外人,直接將受傷的親信屬下借居了下來,當下,一顆小心肝幸福得像花兒一般,也不待明溯多言,便忙前忙後去使人延請京中名醫,好生地供養了起來.
其實,她不知道,按照冷血受傷的情況,其實明溯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既然不能多搬動,那隻能就近先住了下來了.何況侯府雖然神氣,卻是沒有桑家這種老牌的富商之家底蘊深厚,選擇將冷血留在這裡暫時養傷,也只能算是無奈之中的權宜之計了.
至於冷血的安全問題,有無情,鄧當二人在,除非出現像先前一般的羣體件,要不然,區區蟊賊還是奈何不了他們的.
明溯轉過來的時候,正好聽到劉宏在恨恨
地咒罵袁逢的奸猾.
一聽到事情的經過,明溯頓時火冒三丈.之前逼迫之前當衆脫衣服的時候,急得跟個甚麼似的,現在輸了,卻又賴起了賬.
這可不是一個朝廷大員應有的道德規範!明溯詭異地衝劉宏笑了笑,卻是手指輕輕一按,旁邊諸人只聽到";鏘";的一聲,那長刀便跳出了半尺有餘,頓時驚嚇得那肖衛的宿衛緊張地衝了上來準備救駕.
劉宏是知道明溯的本事的,見狀緊忙擺了擺手.若是明溯想要刺殺自己,那機會可謂是海了去了,何況,依照明溯的手段,想殺自己還用得着刀麼?
劉宏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可那些宿衛卻不知道撒.好在明溯並沒有讓他們緊張太久.
袁逢的腫脹的大腿現在已經徹底麻木了,只不過因爲折斷了一條腿,所以此時行動不便,只有等劉宏走後,自家府上的雜役再救了自己回去.不想此時,那明溯卻是持着長刀,凶神惡煞地行了上前,一把揪起自己的脖前衣領,另一手拿刀隨意地比劃了一番.
";聖上救命!";在場能夠制止明溯的惟有劉宏了,就是袁府那些退縮在外面的雜役,現在也是一個個畏手畏腳,無人膽敢衝了上來護住.
開甚麼玩笑?沒看見當今聖上都在現場麼?就算是明溯想要殺了家主,只要聖上不吭氣,那麼自己等人就只有爲之收屍一條路可走了.
此時若是上去護住,不提那明溯手中的長刀承認不承認,就是周邊虎視眈眈的士卒手中的兵器也不是弄着玩的.
在那些士卒眼中,現在明溯簡直就是神一般的人物.從地位卑微的商人到尊貴的侯爺,最後竟然成了太子少傅,這簡直是醜小鴨飛上鳳凰高枝的一大現實版教材.
當然了,因爲消息流傳的因素,他們不知道昨晚明溯又兼了一個典軍校尉,若是知道的話,估摸着此時目光中的敬畏又要再加深三分了.
文官武官集於一身,又是御封的侯爺,本身還是高富帥,這種本階層的代言人到哪裡找去.許多家中有女兒的士卒都在暗自盤算着,是不是該讓自家女兒到侯府前面多轉悠幾圈,說不準,一不小心灰姑娘嫁入豪門,從此自己也不用再受這麼多的骯髒氣了.
就算是沒生女兒的,也是在盤計着七大姑八大姨的子女家眷了.現在洛陽城中又有誰不知道仁義侯對敵人極狠,對自己人卻極爲的護短呢?
有了當今聖上做後臺,若是明溯想橫着走,那就是典型的帝都一霸.當然了,即便他不想橫着走,想必經過今天這麼一出風波,就是那以前再是強橫的惡少見了他也只能低着頭乖乖地繞路了.
那些老袁家的雜役卻是不知道這些士卒的真實想法,此時想要上前,卻是前瞻後顧,猶豫不決.沒辦法,面前戟林劍叢的光芒實在耀眼得很,而且那些士卒的眼神似乎也是十分的不懷好意,沒有人敢保證自己再往前走上一步,還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了.
這也是現在袁逢心中唯一的想法.見劉宏顧自與郭勝說着話兒,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異狀,袁逢頓時如同被一盆冷水澆到了頭頂,從上涼到了腳底.
自己這次可謂是將明溯得罪狠了.此時,袁逢已經顧不及去悲傷自家兒子袁基的不幸身亡,一門心思都在想着自己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這個極其深奧的問題.
明溯卻是不會讓他走神太久,見其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便將那冰涼的刀刃往裡壓了壓,直到一道血痕慢慢地滲了出來之後,方纔低聲咆哮了一聲:";敢情你是要錢不要命了?";
";沒沒沒……";袁逢想要求饒,卻是不知道從何說起.
";四百萬金何時繳納?";明溯卻是冷冷地喝道.
";四百萬?";聞言,袁逢頓時整個人都懵了,不是說好的二百萬麼,怎麼轉眼便漲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