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廣宗最後會不會成爲張角的選擇,若是他不選擇,那自己有三四萬賊人的功勞可以拿下,若是他去了廣宗,雖然自己不在,可至少自己的一個先見之明還是跑不了的。++++怪只怪盧植自己不重視,只派了區區五六百人而已。
當然了,明溯是不可能去分兵交由對方指揮的……哪怕一兵一卒也不可能!這個時代,如果不是根深蒂固的嫡系,任誰都知道,只要將兵馬借了出去,最終定然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就在明溯發燥的時候,外面簾子一掀,那徐盛卻是異常興奮地躥了進去,口中則是連連高呼道:“丈八蛇矛……丈八蛇矛來了!”
“甚麼丈八……”明溯才納悶了半句,便突然意識到了徐盛是在興奮甚麼了。
不要忘了,當初拐了徐盛上路的時候,因爲他善使的兵器是長矛,自己可是好生拿那傳說中的丈八蛇矛忽悠了他一通。
這個時候,恰好盧植派了人來,徐盛又如此興奮,毫無疑問,來的定然是那記憶中的老熟人。
多年以後,那劉瑩躺在牀上,無聊之際,問了明溯一個極其深奧的問題:“若是當初夫君沒有見劉備那卑鄙小人,卻是直接分了一半兵馬,將之派去廣宗,是不是劉備便會一飛沖天呢?”
“不可能!”當時,明溯想也不想地回道:“老子壓根就沒準備借人給他……天下又有誰不知道:劉備借荊州,一借不還!”
“劉備借過荊州嗎?”聞言,劉瑩不禁大爲奇怪,怎麼如此重大的事情,她都不知道呢。
“呃……那是劉備小兒心中的想法而已。”這時候,明溯方纔想起,那劉備早就被自己趕得像喪家之犬般四下奔逃,連個荊州的毛都沒摸到,哪裡還有機會停留下來去借那荊州撒。
正如那多少年後與劉瑩的閨房私語所言,明溯不知道是劉備來了還好,一聽說盧植派過來的竟然是這樣一支打醬油的隊伍,頓時就樂壞了。
當然了,士卒是一個不可能給的,廣宗還是要派過去的。不過,在此之前,自己倒是想要先見見這奇葩的三兄弟。一想到在那河間聽說的種種傳聞,明溯的嘴就咧到了腮邊,險些都豁了邊去。
劉備確實是一朵奇葩,而且還是最大的那一朵。
就在明溯好整以暇的等待之中,四人急促地奔了進來。
一入帥帳之中,當頭那大耳長臉之人便恭恭敬敬地對着主位拜了下去,口中則是大聲稟道:“盧帥弟子劉備見到侯爺。”
“何事如此慌張?”主座上面此時卻不是明溯,而是那興致高漲的徐盛。見劉備向自己行禮,徐盛忍住笑意,厲聲喝道。
“慌張?”聞言,劉備不禁一怔,方纔想起自己之前被拒絕接見,心中滿是失望,不想還沒等自己心灰意冷地行了出去時,事情卻是峰迴路轉,出現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當下驚喜交加,便奔了進來,惹得仁義侯不喜。
劉備雖然口吶,卻好歹也先後在盧植、鄭玄門下先後當過幾天弟子,見主座之人不悅,便誠惶誠恐地稟告道:“弟子見侯爺虎威,未免有些舉措失當,還望侯爺見諒。”
這個時候,旁邊端着茶盞的明溯卻是插話了:“弟子……莫非你竟然是那黃巾賊人假冒不成?”
說完,不待劉備辯解,明溯便大聲喝令典韋將其拽了出去,斬首示衆,以懾羣賊。
這下,那劉備徹底慌神了,緊忙指天發誓,又大嚎着將自己盧植弟子的身份解釋得個清清楚楚。
其實,明溯也是趁此機會來觀察一下劉備身後三人的反應。先前明溯喝令典韋上前拿人的時候,那面色黯紅的漢子微眯的眼睛之中明顯神光一閃,卻是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動了一下身子,擋在劉備的身側;至於旁邊稍許矮點的那漢子,卻沒心沒肺一般,依然張着大口,似乎還沒從震撼之中反應過來;至於最後躬身立着的一人,卻是面上稍許露出了一絲敬畏的神色。
效果已經達到,明溯自然不會與劉備繼續計較,便微笑着言道:“原來是盧植的弟子玄德啊。”
“敢問這位將軍何人,竟然直呼盧帥名諱?”雖然對主座之人畏懼,可畢竟明溯先前動不動便要打要殺的,劉備將心一橫,便索性準備得罪此人了。
不想,明溯卻是哈哈一笑道:“有何不敢?便是那盧植當面,本侯也無須客氣,直呼其名便是。”明溯這話可是說得極爲有底氣,姑且不論自己在朝中的身份地位遠遠高於盧植這個新任的北中郎將,就是自己那鬼谷子關門弟子的身份,任他盧植的爺爺的爺爺從墳堆裡爬了出來,論輩分,明溯都可以直接喊上一聲名字。
這下,劉備徹底暈菜了,便是連那暗自準備動手的關羽眼中亦是驚疑不定。
如果眼前之人是侯爺的話,那主座上的人又該是誰呢?
若是論起年齡,二人大約都在二十上下,與那傳說之中相差不遠……當然了,這也是明溯顯得有些少年老成的原因……如果二人都是侯爺,那不可能啊!自己出來的時候,恩師曾經親口告訴自己,這一隊人馬就是由當朝太尉、仁義侯親自統帥的。
見劉備等人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樣,徐盛可能是覺得自己再裝下去也沒甚麼意思了,便大聲地吩咐道:“你們還不趕快向侯爺行禮!”
這話一聽,劉備頓時便醒悟了過來。儘管前面那番拜見實在有些冤屈,可責任還在於自己沒有摸清情況,現如今也只好認栽了下來。
等四人重新向自己拜見之後,明溯卻是毫無形象可言地繼續坐在徐盛下首與劉備問話。
半響之後,或許是見明溯還是比較和藹可親的,劉備便壯起膽子,吶吶地問道:“那座上之人位居侯爺上首,還沒有請教是哪位大人?”
“哦,那是本侯屬下一營副營長。”明溯淡淡地應了一句。
雖然不知道營是甚麼編制,副營長又是多高的職位,不過明溯話中可是說得很明確:此人是自己的屬下。既然如此,劉備便進言道:“軍帳之中,禮應分上下尊卑,既然侯爺爲尊,自然不能讓一介手下坐在上首。”
“哦……玄德是在教訓本侯麼?”明溯好笑地擡眼望了劉備一下。
“備不敢……然聖人之言,世人皆應尊之。”既然話已經說出來了,劉備只好硬着頭皮往下講了。
“不知玄德所言是哪位聖人,可有本侯輩分高?”鬼谷子可是領先了許多聖人的前輩人物,除了那屈指可數的幾個,其他恐怕在明溯面前,還真不好論甚麼輩分。
聞言,劉備自然是立即就想到了這一點,當下,緊忙告了聲罪,不敢再妄自非議。
不過明溯卻是要讓他徹底心服口服,便笑着解釋了一句:“在本侯軍中,除非戰時,否則的話便以交情論處……比如說這位徐副營長,雖然是一介屬下,可他的年齡比本侯要大上不少,所以平常的時候本侯自然應該以兄弟論處。當然了,與敵人對壘的時候,本侯雖然能力稍遜,卻是當仁不讓的主帥了……此亦爲將之道,玄德須謹記在心。” шωш●тт kΛn●c ○
你劉備不是喜歡冒充大尾巴狼,到處當老大,最後還騙得獻帝叫你皇叔麼?老子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自願做屬下的小弟,看看你如何應答。
聞言,那劉備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卻是無法反駁明溯的話。事實上,若不是如此,他這個能力弱小的,又豈會成爲關羽、張飛兩個猛將的兄長。
“玄德就沒甚麼想說的了?”等了片刻,見劉備竟然又三緘其口,明溯覺得無聊,便挑逗了一句。
“備覺得侯爺所言極有道理。”見明溯主動發問,劉備實在無法迴避,便先拍了個馬屁,纔將自己的觀點陳述了出來:“雖然道理如此,可畢竟上下尊卑不可無視。”
“那玄德的意思是,若是你的弟弟當了主將,或者是比你地位高,那你依然要執禮相待了?”明溯追問了一句。
“備正是此意。”劉備不知明溯何意,反正自己的地位目前也比關羽、張飛二人高,倒也不怕他們以下犯上。
“玄德是何身份?”明溯似乎是想到了一件極爲好笑的事情,便再問了一句。
“備蒙恩師看重,暫時收錄帳下,卻是沒有官職在身。”在明溯這個全國名義上的最高軍事統帥面前,劉備卻是絲毫不敢隱瞞。
“那後面三人呢?”
“皆爲白身。”
“如此說來,你們四人地位相當,爲何進來的時候卻要分個先後?”
“這個……或許是備癡長了幾歲吧。”
“最後那人年歲幾何?”明溯卻是慧眼如炬,一眼便發現那最後的人雖然沒有劉備年長,卻是要比落在第三位的張飛大上一些。
見明溯發問,還不待劉備回答,那張飛顯然亦是意識到了這一點,便氣沖沖地高聲嚷道:“老子排了第三,已經夠委屈的了,侯爺再將老子降上一位,豈不是強人所難?!”
“你是誰的老子?”不待明溯說話,那旁邊徐盛、典韋二人已是齊齊呵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