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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麼?”
“嗯,不會錯的,填裝式魔導器的核心開發者。”
“看起來還是個孩子啊!”
“他十三歲的時候就開始坐牢,所以和現在的樣子差距不大。”
“這樣子啊,行,我知道了。”
“嗯,交給你了。”
若是以前,弓銘還會覺得,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什麼需要自己刻意懷念的東西。像一個孩子一樣固執的往前走着,並且固執的確定不去爲自做出的一切選擇後悔,即便受到苦難時也一樣。可當看到這位英姿颯爽一如當年的學姐的時候,少年忽然懂得了什麼叫做逝去。
她還是那麼漂亮,髮梢隨着風輕輕揚起,黑色的短裙在腰部完美的勾勒出一個s形,修長的腿,膝蓋以下的部分被高跟長筒靴包裹着,讓她更顯得高挑。玄水般沉靜的眸子,比起當年少了幾分銳利和稚氣,多了些端莊和包容。那把刀她還是隨身帶着,和當年的形象基本沒有什麼差別。
一瞬間情緒的噴涌,弓銘覺得自己很難開口把話題接下去。
你這些年還好麼?過得怎麼樣?有男朋友了嗎?是不是也會指着別人的鼻子說,做我的下僕?當年的事情連累你了,你恨我嗎?
可是所有話一到嘴邊忽然都噎住了,即便是當年,自己也不會開口說這種話,當時只記得覺得她很漂亮,很可靠,是個很好很好的女孩而已,而此刻少年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裡多了些什麼東西,把自己的心抓的絞痛,狠狠咬了一下牙,把胸中那種不知道是什麼的憋悶壓回胸腔。
別這樣,別想太多,這不過是環境突然改變後自己的情緒衝動而已,別做多餘的事情。
情緒管理完畢後,少年露出一個大大的笑:“真是巧合呢!學姐你住這裡嗎?”
櫻開口想說什麼,可張開嘴什麼都沒說出來,微微抿嘴後,她回答:“嗯。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啊哈哈……我也算是大難不死吧!”
“大難不死麼,那你在這做什麼呢?”
“我?哦!”這時候弓銘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問路,“正好,學姐你知道聯邦學院宿舍公寓十六號,是這裡嗎?”
“聯邦學院宿舍公寓?”櫻擡頭看了看自己的宿舍,“不是這裡,這裡是聯邦學院宿舍,公寓在新校區,這裡是舊校區沒有公寓。”
原來找錯地方了嗎?
弓銘恍然明白錯在哪裡了,只是現在錯不錯已經不是什麼問題了。“這樣啊!我第一次來尤蘭德,原來聯邦學院有兩個校區啊!”順勢,弓銘說出了這句話,可是剛纔被堵在胸口的那股情緒又開始躁動了,不對,不是,自己想說的不是這個,要開口,要怎麼開口?
“你很急嗎?”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異常,櫻歪了下頭問道。
“某種意義上很急,某種意義上不急。”
“你說話還是那麼繞彎子呢。”櫻笑了,剎那間春風撲面,弓銘堵在胸口的那股氣忽然有了釋放的地方。
她還記得……
“難得這麼巧,找個地方聊聊嗎?”
“好。”
“這裡我不熟,麻煩學姐帶路了。”
“嗯,跟我來吧!”少女點頭轉身,往前走去。
靜靜的跟在櫻身後三步遠的地方,弓銘梳理着自己心裡的那種急躁的情緒。
應該是自己孤獨了太久了吧!三年時間,因爲現實面對的只有牢獄,所以自己的大部分時間都活在回憶中,而對於小梓姐也好,學姐也好,周圍的一切都是在不斷變化的。記得看過這麼一個說法:時間在意識中的流速是不一樣的,有些時候感覺時間特別的漫長,有些時候則特別的短暫。過去對於自己來說是拿來維持自身存在的唯一支柱,可對於別人來說,或許只是當年的一段不是很愉快的回憶。
如果說對於小梓姐來說,還有親情這一層維繫於血緣的,堅不可摧的關係的話,那麼自己和學姐的維繫是什麼呢?並肩作戰?還是那不問理由的一槍?這些年她遇到了什麼?她還記得嗎?還在乎嗎?還……願意提起嗎?
惴惴不安中,兩人就這麼一路無話的來到了一家餐廳。
當坐下的時候,弓銘終於找回了自己平時的感覺:“學姐……”
“叫我櫻好了,學姐已經是過去的關係了,你的過去被人聽到沒關係麼?”
“呵呵,也是。櫻……櫻姐,你現在在聯邦學院讀書?”
“嗯,他們沒有意識到我,所以之後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我那年就考上了聯邦學院。”
“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弓銘有點沒轉過彎來,按理說雪珂應該已經把學姐的事情告發了纔對……難道那丫頭沒說麼?
“怎麼,看你的表情好像有什麼不對?”櫻敏銳的察覺到了少年的表情。
弓銘搖搖頭:“也沒什麼,只是跟我之前獲得的情報有點出入而已,等我有空去確認一下。”抱着不想再把她拖進這件事情的漩渦裡,少年決定只把話說一半。
“怎麼說?”櫻下意識的就追問了。
“沒什麼了,”不打算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少年突然提起自己的興致,“話說我還是第一次來尤蘭德呢,有什麼好吃的麼?”
結果櫻完全沒有去理會弓銘提起的興致,反而眯起了她漂亮的眼睛,氣氛就這麼尷尬的維持了十秒,“我不是很擅長吃的,你看着點吧!”
好像是有點生氣了……被察覺了麼,果然“無意之中疏遠”這種高級社交技能根本就不在自己這種死宅的技能樹裡面啊!
就在弓銘考慮怎麼再打開話題的時候,忽然一個漂亮的紫色包包放在了兩人對面坐着的桌子上。
“山本同學,早啊,真是巧呢,居然能在這碰到你。”
金色的波浪一下自己就淹沒了弓銘的視線,讓他有種恍然見到了安妮的錯覺,當然,這肯定是錯覺,一看鬢角的那打卷卷的“鑽頭”弓銘就知道自己認錯人了。從自己的這角度來看,是可以清楚的看到這女孩是沒有翅膀的。
不過沒想到的是,櫻只是擡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女帝找我有何貴幹。”
“女帝。”突然就被這兩個人的氣場排開,淪爲圍觀者的少年不自覺的張開的嘴巴。
“我不說了只是偶遇嗎?虛張聲勢只會暴露自己的膽怯呢。”
這個說話的風格還真是不給人留一點餘地,學姐到底在學校招惹了什麼樣的人啊!
“不是膽怯,只是你打擾了我的談話而已。”
“談話?”似乎是這時候才注意到弓銘的存在,那位女帝扭過頭來:“哦,這孩子是誰?你弟弟?”
“與你無關。”櫻現在的態度就是滿心想把這個傢伙打發走。
弓銘有點尷尬的撓撓頭,沒辦法,當年自己在班裡就是小個子,三年牢獄之後,勉強大概纔到一米六左右,而學姐穿着她的那個高跟鞋大概已經有一米七五了,加上同樣都是黑髮黑瞳的純人類,被當做姐弟確實沒什麼奇怪的。
“這樣的態度可不好啊,山本同學,作爲聯邦學院missone,這個態度就算是你弟弟也會覺得羞恥的吧!”
已經被打上了弟弟的烙印,這位完全不顧當事人的情況,指責道。覺得自己就被套上這個名頭不太好,弓銘弱弱的像個學生一樣舉起手:“那,那個,我不是學姐,呃,櫻姐的弟弟,只是學弟而已。”
“學弟?這真是,呵呵,沒想到,還真是沒想到……”
不知道她究竟沒想到什麼,但弓銘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女的一切的話題都是針對櫻來的,不論怎麼說話題都會被她扯到櫻身上去。櫻終於忍不住了,她嘩啦一下站起來,“抱歉,把你捲進麻煩的事情裡來了,我們換個地方吧!”說完站起來抓着弓銘的手就要離開。
可就在這時候,剎車聲、驚呼聲和沉重而凌亂的腳步聲忽然傳進了大廳,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們迅速涌進餐廳,他們並肩組成人牆,把餐廳對外的門和窗都堵死了。試圖出入餐廳的客人也被他們陰冷肅殺的眼神驚退了。
餐廳裡一片死寂,唯有聽到沉重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塞西莉亞,即使我們懶得搭理你,你也不必這樣吧!”櫻非常不悅的回頭。
可得到的卻是那個女帝茫然的眼神,“這個,我說了是偶遇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麼……”櫻的視線轉到了弓銘身上,對此,少年只能無奈的聳聳肩,看那羣人凶神惡煞的看着自己,他大概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抱歉,是我把你捲進來了纔對。”
可這時候,櫻臉上忽然出現了冰山溶解似的笑容,在弓銘和塞西莉亞驚愕的眼神中,這位萬年不化的冰山女笑着抽出自己的刀:“跟你在一起還真是永遠都不會清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