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哨!這他孃的就是黑哨!”
東宮內傳來樑俊憤怒的聲音:“學好不用工,學壞一出溜。國足不爭氣,怪根子差。打炎朝就開始,早西方那幫人那麼多年,以後總該能打進世界盃了吧!”
“好的不學,不學人家打基礎,也不學人家踢球技巧,他孃的倒是學會人家吹黑哨了!“
整個東宮從上到下,誰也不知道發生了啥事,誰也不敢問。
太子爺早晨出門前還好好的,結果下午這一回來,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安寧趴在書房的門口,耳聽着樑俊從下午罵到吃完飯。
王保進去叫他吃飯,被臭罵了一頓,要不是跑的快,就被樑俊一腳踢出來。
“太子爺說什麼?”安寧伸着腦袋屋裡看,樑俊的書房很大,正當門還放着一塊屏風。
從門口看,那是什麼也看不到的。
王保撓了撓腦袋,看着安寧道:“太子爺說晚飯不吃了,氣飽了。”
安寧有些擔憂的看了看書房內,悄聲道:“你說太子爺是不是又犯病了?”
“又犯病了?”王保疑惑的道:“太子之前咋啦?”
安寧剛想說話,手勢都擡起來了,見王保一臉期望的看着自己,隨即又放了下來。
“算了,給你說了你也說不明白。”安寧哼了一聲,轉身就要走。
王保在後面趕緊追上,問道:“怎麼了,你倒是說啊。”
安寧眨着眼睛看着他道:“我問你,太子爺這是怎麼了?往常也去看球,怎麼今個回來就氣成這樣子?”
“姑奶奶,這句話你都問了八遍了。我又沒跟着太子爺一起去,誰知道那球場裡發生了什麼事。”
這些日子以來,王保有事沒事就往安寧身邊湊,整個太子府全都看出來他那點意思。
有那些個迂腐的官員試探性的給樑俊表達了讓他管一管這種來自雍州的不正之風。
被樑俊劈頭蓋臉罵一頓,緊接着東宮原本的那幫官吏全都被樑俊罷免了官職。
從此王保更是肆無忌憚,但凡是睜開眼樑俊沒有什麼事安排他,他就圍着安寧轉。
倆人的關係不能說突飛能進,畢竟只是王保一頭熱,安寧這邊不溫不火,誰也不知道小丫頭的想法。
但倆人平日裡說話卻是沒有那麼多顧忌。
安寧白了他一眼,假作生氣道:“你跟着太子爺一起去的,怎麼太子爺去了球場,你反倒沒跟着一起去?是不是又跟着鐵牛他們廝混去了?”
王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蹭的一聲就跳了起來,大聲道:“沒有沒有,我王保早就和鐵牛他們三絕交了,絕無此事。”
倆人正說這話,上官瑞鶴急匆匆的從門口走了進來。
王保和安寧趕緊停止說話,站在一旁道:“上官先生。”
上官瑞鶴的臉色原本有些不好看,見了二人強自笑了笑,道:“殿下在書房中麼?”
安寧趕緊道:“殿下從下午回來之後就一直在書房裡。”
這邊剛說完,書房內又傳來樑俊的聲音。
“軍機處這幫王八蛋,正面踢不贏就玩黑哨,你們這幫沒出息的玩意。”
上官瑞鶴一愣,輕聲問道:“太子殿下這是怎麼了?”
王保趕忙搖頭:“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剛剛去叫殿下用膳,差點被太子爺踢出來。”
上官瑞鶴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瞭解了,徑直就要進書房,忽而又轉過身來看着安寧道:“將太子的膳食端進書房裡來吧。”
安寧乖乖巧巧的應了一聲,上官瑞鶴轉身進了書房了。
一進書房,就見樑俊坐在椅子上,毫無風範的把腳放在桌上。
見到上官瑞鶴進來,樑俊稍微有些收斂,將腳放下來,臉色還是有些不好。
“上官先生來了,坐。”
上官瑞鶴笑道:“殿下因爲什麼生那麼大的氣,聽說還要打王保。”
樑俊苦笑的擺了擺手,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今天是咱們第一屆長安城聯賽的選拔賽,結果軍機處那幫人居然敢吹黑哨。”
上官瑞鶴對樑俊組織的這個足球聯賽並不是怎麼感興趣,因此這足球賽上的專業術語也不清楚。
再加上足球乃是個新事物,規則還不完整。
大多時候都是樑俊想起了什麼,再往規則裡面添加什麼。
“哦,黑哨就是足球場上的裁判瞎雞兒吹,明明被對方犯規了,他不給對方牌,等咱們的隊伍有點失誤,他就要給紅牌罰下場。”
一提起這個,樑俊的火氣就冒了上來。
自己前世雖然不是一個職業球迷,但也爲國足操碎了心。
身在海外時時刻刻關心着祖國球隊的發展,那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原本想着自己來到了炎朝,組建個足球隊,領先西方不說一千年,怎麼說也都有五百年吧。
可誰想到這幫人沒體會到自己想要宣傳的體育精神,反而是自學成才,把體育場上的歪門邪道用的是爐火純青。
上官瑞鶴也不着急,也不相勸,反而是笑道:“殿下,這足球比賽乃是殿下組辦,更是與足球彩票有密不可分的聯繫。這大賽是殿下舉辦的,規則也是殿下定的,讓他們參加比賽卻又不讓他們參加規則的制定裡來。自然有人心懷不滿。”
樑俊見上官瑞鶴來找自己,知道這位大佬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罵了半下午了,氣也消了大半,臉色慢慢的緩和下來。
“先生說的是,有些事是我想的太簡單了,原本以爲大傢伙有錢賺就少一些敵對,可終究還是把我們和他們之間的矛盾看的有點輕了。”
樑俊由衷的感慨道,臉上有些失落。
上官瑞鶴並不打算在這件事上寬慰樑俊,畢竟樑俊身爲東宮一派最高的領導者,有些挫折和失落是需要他自己面對的。
東宮現在的根基並不牢固,雖然看起來太子一派蒸蒸日上,但上官瑞鶴掌管着東宮的情報系統,對水面下的危機比誰都清楚。
軍機處那幫人對待東宮的態度從來都沒有變過,只不過他們現在是要一邊靠着東宮賺錢,一邊憋着勁要滅掉東宮的勢力。
雍州改革的消息是瞞不住的,尤其是商隊已經出發,雍州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早就由各家的探子傳到長安城內。
雖然城內這些和東宮敵對的派系大佬們沒有任何的表態,但上官瑞鶴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他們的矛頭已經漸漸的從皇帝那轉移到樑俊的身上。
究其原因,最主要的還是因爲雍州除了商稅之外不收任何賦稅。
上官瑞鶴可以想象到,長安各派大佬們聽到這個消息時候的震驚。
莫說是他們,就連上官瑞鶴在最初知道此事的時候,也是背脊發涼。
太子這簡直就是主動把自己放在火上烤。
千百年來,歷朝歷代,哪個朝廷哪個皇帝不是把天下百姓視作私產,百姓們存在的意義無非就是供養朝廷,確切的說是供養皇室。
哪裡有皇帝或者朝廷自己的日子過的緊巴巴,反過來養着百姓的?
樑俊雖然身爲太子,但平日裡所作所爲完全不符合傳統意義上太子的形象。
出行只騎馬,太子的儀仗早就在他進了城之後砸了當柴火燒了。
膳食每頓四菜一湯,身邊伺候的人只有安寧一個宮內。
回到長安城之後,把東宮裡的這幫宮女全都遣散了。
整個東宮現在陽氣十足,精力旺盛的野漢子隨處可見。
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樑俊沒有一分私房錢。
東宮的規模原本是按照朝廷的模式組建的,也有類似於國庫和皇帝內庫的存在。
樑俊入住東宮之後,直接取消了自己的內庫,東宮在珍寶坊所有的進賬全都在第一時間運往了雍州。
在個人存款上,可以說樑俊的存款爲零。
樑俊所有的行爲都與其他的大佬們截然相反,甚至這些日子以來,只要是上朝,樑俊就得提改革制度,今個說要施行議會制度,明個說要施行元老院制度,後天又說要施行百姓選舉制度。
反正不管提什麼制度,核心思想就一個,皇帝是不能要了,要徹底把皇帝這個封建糟粕徹底的拋棄到歷史的長河裡。
就連最近和樑俊走的比較近的大皇子對此也頗有微詞。
樑俊的壓力很大,騷操作很多,而且有時候十分的固執。
這些都讓上官瑞鶴很擔憂,想勸也找不到由頭,畢竟東宮在太子的帶領下,實力是穩步上升,速度之快連上官瑞鶴也有些意外。
“上官先生,你這個時候來,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樑俊消了氣,不得不面對現實,未來的路還很長,自己要處理的事還很多。
“殿下,小生剛接到一個消息,和殿下的足球比賽有關。”
上官瑞鶴見樑俊很快恢復正常,心裡有些有寬慰,太子最近也是壓力太大,發泄發泄也是好的。
“哦?什麼消息?”樑俊一聽和足球賽有關,心裡有種不詳的預感,
上官瑞鶴從袖筒中拿出一份摺子,遞給了樑俊。
樑俊打開一看上面的內容,鼻子差點氣歪。
啪的一聲將奏摺摔在桌子上。
原本壓下去的怒火蹭的一聲又冒了起來。
“軍機處這幫狗東西不僅學會了吹黑哨,還他孃的要收買老子的球員,還要踢假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