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既然有人尋你,我就先走了。”
諸葛亮趁着這個功夫,撿起地上的書,快步離開。
他倒是想要看一看,這本書到底寫了什麼玩意。
以至於讓夫子有些羞澀,還讓樑俊的臉色瞬間變的那般古怪。
有個剛剛的那本小插曲,也讓樑俊恢復過來。
如今與諸葛亮有了同門之情,就算他執意要去找劉備,自己也有理由去磨他。
實在不行,大不了把皇叔也拉進自己的隊伍,
打定了主意,樑俊也沒有了剛剛的失落和着急。
理了理衣衫,衝着門外道:“讓秋凡進來吧。”
話音剛落,楚秋凡就帶着一個人快步走了進來。
樑俊對楚秋凡也就是之前那位化名爲楚陽的哥們還是很有好感的。
畢竟和他相處那麼多天,樑俊發現這位楚兄弟在經濟學這方面很有天賦。
靠着自己那半吊子的經濟學水平,假以時日,說不準還真能培養出來一個經濟學牛人呢。
到時候打起經濟戰,自己這邊豈不是吊打所有人?
因此樑俊對楚秋凡十分的友善,人還沒進來,他就站起身相迎。
楚秋凡並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身後還跟着自己的兄長,也就是剛剛被樑俊折磨欲死的楚秋雙。
倆人一見進來,楚秋凡大大方方的給樑俊行了一禮。
楚秋雙則縮着腦袋,不敢上前也不敢擡頭看樑俊。
顯然對樑俊是畏懼到了極點。
眼見得原本志得意滿的無雙公子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樑俊也是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無雙公子啊,你也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對鎮南公這個位子的野心吧。”
他走上前,將楚秋雙扶起。
楚秋雙渾身顫抖,連道不敢。
樑俊道:“無雙公子,你可曾聽說過一句話?”
其實樑俊說這句話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但這句話卻把楚秋雙嚇的魂都要出來。
“殷公子,是我有眼無珠,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我給您磕頭了...”
說着就要下跪,樑俊拉都拉不住。
萬沒想到自己一句話把楚秋雙嚇成這樣,樑俊也有些尷尬。
他之所以要折磨楚秋雙,就是想拿下南楚之後,讓楚秋雙做鎮南公。
一個對自己畏懼到骨子裡的鎮南公,絕對不會在關鍵時刻壞自己的事。
這是夫子的原話。
可看着這樣的楚秋雙,樑俊犯了難了。
若是楚秋雙嚇破了膽子,自己把他扶上位當了皇帝又能如何?
南楚是要有一個對自己忠心的人,但是不需要一個忠心的廢物啊。
楚秋凡也在一旁拉着自己的兄長。
他雖然沒有親眼見到樑俊是怎麼折磨自己兄長的。
但樑俊臨走之前,曾經給他說,問自己如果讓自己的兄長楚秋雙做鎮南公的意見。
結合着樑俊給自己的暗示,又品味着鎮南公府裡發生的事。
楚秋凡覺得樑俊折磨自己的兄長,絕對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因此在第一時間,他就暗中派人回家把兄長請來。
明面上是帶着兄長給樑俊賠不是,暗地裡確實想要看一看樑俊之前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畢竟現在整個丘山的勢力全都在樑俊的手中。
楚秋九又生死不知。
只要自己家的勢力願意追隨樑俊,南楚改朝換代就在今日了。
“兄長,殷先生今日與我乃是知己好友,今日裡乃是你不對。來之前你不還說,見了殷先生,要好好賠罪麼?”
“是,是...”
楚秋雙擦了擦腦門上的汗,聽着兄弟的話是欲哭無淚。
我是要來賠罪的,可這位殷先生說的話太嚇人了。
剛剛在鎮南公府,他就是說了這句話之後就開始全方位的吊打我。
兄弟倆互相交流了信息,楚秋雙也察覺出樑俊的深意。
因此才同意前來給樑俊賠罪。
可誰知道,剛一見面,這位殷先生又要給自己來一輪。
他楚秋雙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還,還請先生賜教...”
此時是友非敵,倆人就算不來,樑俊也會讓楚秋凡把他請來。
畢竟拉攏反對楚秋九的勢力,原本就在樑俊的計劃之中。
“欲戴王冠,必受其重。”
樑俊語重心長的說完這八個字,而後哈哈一笑,招呼二人坐下。
楚秋雙品着樑俊說的話,顫顫悠悠的坐了下來。
楚秋凡則暗暗點頭,看來自己猜的沒錯,殷先生也是說話算數的人。
“兄長,殷先生說的沒錯,鎮南公這個位子不是那麼好當的。”
楚秋凡拿話點楚秋雙,實際上也是說給樑俊聽。
藉着這個話茬,樑俊也不願意拐彎抹角,道:“無雙公子,若是讓你做鎮南公,你覺得南楚會不會比現在更好?”
楚秋雙渾身一機靈,冷汗冒了出來。
到了這種地步,其實很多事不用說,雙方也都明白。
樑俊手上有那麼強大的武器,而且還是丘山八奇奇首。
他的真實身份絕對不會只是丘山八奇之首那麼簡單。
至於說樑俊到底是何方神聖,爲何來南楚。
這些都不是楚秋雙和楚秋凡要考慮的。
他們只要明白,一旦藉助樑俊的力量坐上了鎮南公的位置。
那麼他們這個鎮南公,就不再是朝廷的鎮南公,也不是楚家的鎮南公,而是眼前這個神秘年輕人的鎮南公。
楚秋凡和樑俊原本以爲,此言一出,楚秋雙一定會感恩戴德表示自己一定能夠帶領楚家把南楚建設的更好。
可誰知道,楚秋凡卻一改剛剛的畏懼,站起身來,衝着樑俊行了一禮,道:“殷先生,恕小生直言,我若爲鎮南公,則南楚絕對不會比現在更好。”
“哦?”
看着楚秋雙不像是在推辭,樑俊的好奇大過了意外。
“公子坐,不用多禮。”
他給楚秋雙倒了一杯酒,接着道:“公子爲何會這樣想?不妨說來聽一聽。”
楚秋雙端起眼前的酒碗,一飲而盡。
烈酒入肚,順着喉頭像是一道火焰,將楚秋雙的畏懼灼燒乾淨。
他擡起頭來,迎着樑俊的眼神,雖然手臂還在抖,但聲音卻十分沉穩:“殷先生,南楚百年來一直是女子爲公,上至官員,下至百姓,全都習以爲常。若是冒然打破這種局面,勢必會造成大亂。南楚之中,雖然不少人對楚秋九不滿,但並不代表那些人願意支持我做鎮南公。“
說到這,楚秋雙嘆了一口氣,接着道:“這些是爲什麼這些年來,我手下的勢力看起來龐大,卻絲毫動搖不了楚秋九根基的原因。”
“他們只是爲了利益方纔站在你這邊,可一旦你做了鎮南公,原本給他們的利益就會收回。”
來到炎朝這一年多,樑俊別的本事沒漲。
透過現象看本質的能力卻是登峰造極。
楚秋雙一說這話,他馬上就明白其中的根源。
南楚不大,能夠有利益的地方也就那麼多。
朝廷對南楚的政策就是扶持鎮南公的反對勢力。
楚秋雙作爲朝廷扶持的對象,通過絲綢之路和與珍寶齋和珍寶坊的來往,手裡有大量的錢財。
有這些錢在,那些對楚秋九不滿的人自然願意站在楚秋雙這邊。
畢竟只要站在他這邊,就有錢拿。
又不用出兵也不用打仗,連口水都不用浪費,就有錢拿,傻子纔不願意幹。
可一旦楚秋雙做了鎮南公,先不說南楚的百姓們反對不反對。
原來支持楚秋雙上位的人肯定沒有好處。
畢竟屁股決定腦袋。
楚秋雙沒當鎮南公之前,可以拿手中的利益分給他們。
一旦當了鎮南公,他就得爲南楚發展着想。
通過珍寶齋和珍寶坊賺的錢勢必要歸爲鎮南公府所有。
這樣原來支持楚秋雙的人既沒有得到升遷,也沒有得到錢財。
反而之前躺着就能拿的錢,現在站着跑着都沒了。
換做是樑俊,他也不會同意楚秋雙上位。
“殷先生高見。”
楚秋雙拱手行禮,點頭道。
樑俊想了想,又道:“而且你擔心,朝廷到時候還會從反對你的人中扶持一個人來。這樣你連原本賺錢的路子也沒了。”
楚秋雙沒有說話啊,重重的點了點頭。
楚秋凡卻着急道:“既然如此,兄長爲何又非要爭奪鎮南公的位子呢?”
楚秋雙看着滿臉不解和着急的兄弟,粲然一笑,道:“正是因爲我知道得不到,因此才更想得到。”
說罷,又衝着樑俊躬身行禮,道:“殷先生,多謝您的好意。”
樑俊擡起手來,有些歉意道:“是我考慮不周,讓公子受苦了。”
說到這,楚秋雙連道不敢。
話已至此,楚秋凡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只能咬牙跺腳想要告罪離開。
樑俊忽而又道:“無雙公子,若是我能讓你坐了鎮南公之後,不僅不會喪失財權。反而更進一步,你覺得怎麼樣呢?”
楚秋雙和楚秋凡愣住了,沒有聽明白樑俊這話什麼意思。
“先生是說?”
楚秋雙心裡一咯噔,想到了一個念頭,卻又覺得有些荒謬。
樑俊笑道:“若是珍寶齋和珍寶坊在南楚的經營權在你手裡,你覺得你能不能坐穩這國公之位?”
“這...”
楚秋雙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敢相信。
他現在只是有和珍寶齋和珍寶坊對接的權利,賺的錢就已經足夠讓他拉起一個威脅楚秋九地位的團伙了。
若是南楚的珍寶齋和珍寶坊在他手裡,莫說是做鎮南公,就算造反當皇帝,也不是不可能。
“這...”
楚秋雙從來沒有這樣想過,被樑俊這麼一撩撥,他心裡那股好勝之心又涌了上來。
但看到他這個樣子,樑俊反而對自己之前決定讓他做鎮南公的決定有些動搖了。
不等楚秋雙回答,樑俊笑道:“今日裡也晚了,無雙公子還是先回去休息吧。至於說南楚接下來如何,還是等到秋闈之後再說吧。”
樑俊都這麼說了,楚秋雙和楚秋凡就算有再多的話也只能嚥下去,
“也好,殷先生也早些休息。”
說着,二人施了一禮,退了下去。
酒肆裡沒有了人,剛剛出去方便的呂布也沒有了蹤跡。
樑俊站起身來,悠悠的長出了一口氣。
只覺得渾身無力。
這一晚啊,不知多少人睡不着了。
他走出酒肆,看着天上的月亮。
又要到中秋了。
放榜之後的瓊林宴便是定在中秋那日。
不知道這個中秋的宴會中,還有沒有沈雲那種傻不愣登的穿越者寫水調歌頭的。
緩步往就驛館走去。
丘山弟子已經在高富的安排下離開了驛館。
但還有零散的學子沒有跟上大部隊,現在纔來拜會夫子。
見到樑俊,好在有高富在一旁介紹。
紛紛給樑俊行禮,口稱大師兄。
樑俊心中掛念着徐妙錦,應付的回了禮,直接進了驛館。
以至於連驛館門口跪着一女子,也只是匆匆撇了一眼,並沒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