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如流水,轉眼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一個月會發生什麼變化誰也不知道,一個月有人生有人死,一個月相愛的兩個人會分離……一個月就是三十天的改變。
妙靈則在掰着手指數日子,荷香的起點和她是一樣的所以她纔會可憐荷香幫助荷香,可現在不一樣了,荷香要成爲少奶奶了就算只是一個妾身份也比她高得太多,她心裡有些不平了。
在後花園裡她遇見了沈建華,兩人對視一眼躲到了牆角說話。
“建華,我有你的孩子了!”妙靈思量良久,決定說出真相。微微隆起的肚子已經遮不住了,以前還可以穿些寬大的衣服遮住,如今想遮也遮不了了。
沈建華一向風流愛留戀於花天酒地的風月場所處處留情,可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被別的女人用孩子拴住,他冷漠道:“打掉,趕緊打掉!”
“什麼,你要我打掉他?”妙靈本來像給他一個驚喜的卻不想他會說出這種刺人的話,她摸着肚子滿眼淚花:“他已經有三個月了都已經成形了,不,我絕不打掉!”
是的,這孩子已經三個月了,代表妙靈和沈建華三個月前發生了關係。其實他們一直都有往來,說起來那是三年以前的一段風月往事了,那時候妙靈才十四歲,那一晚沈建華去拜見母親看到風姿卓越的妙靈,他母親不在所以他們倆就共赴了巫山。
這件事妙靈連荷香也瞞着,就像荷香有了孩子也瞞着她一樣,她們表面上看似好姐妹其實心底裡卻暗藏心事從來沒有真正敞開過心扉。
“我可以給你很多的錢但這孩子必須打掉!”沈建華加重了語氣說到,他不想被別人戳脊梁骨,況且他是老爺怎容得下一個丫鬟放肆呢?“別忘了,我是主子你是奴才你沒有什麼權利說不!”
他竟然可以這樣說,他怎麼可以這樣說?妙靈受不了他的冷言冷語和漠不關心,大聲吼叫起來:“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他可是你的孩子!”
沈建華轉過頭去,不再看她,她拉過沈建華的手撫摸上自己的小腹,沈建華感覺到她肚子裡有個小生命,那個小生命釋放着一種溫暖的氣息通過手傳到他的身體,腦海,心裡,“也許是個女孩呢?我已經有了那麼多女兒不想再要了。”不過他並沒有被這種感覺衝昏頭腦。
“那也許是個男孩呢?”妙靈立即反駁,淚水衝出了眼眶:“不管是男是女他都是你的,你不能這麼狠心。你雖是身份高貴的老爺可你也是他爹,既然你讓我有了他就必須的對他負責。”
沈建華掙脫了手,妥協道:“好吧,你現在就把這份丫鬟的工作辭了,我會給你一筆錢遠走高飛。”
我告訴你我有孩子了就是想牽制住你讓你娶我,如今計劃進行的如火如荼我怎麼可能收手?妙靈心裡暗暗咒罵着,又說:“遠走高飛固然是個辦法但不頂用,建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離開後生下這孩子他沒有爹爹的疼愛怎麼能快樂的長大?他沒有沈家家財萬貫的背景如何才能出人頭地?街坊鄰里又會如何講她閒話老不起她?”
沈建華是個做生意的老手可以說是口才豐富,可如今面對妙靈的咄咄逼問竟啞口無語。一來可能是因爲事情突如其來他始料未及,二來他始終是個男人比不了女人那般心思細膩。
妙靈早在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就想好了以上的說辭,她懷孩子不是爲了生孩子
,而是爲了更上一層樓徹底從奴才變成主子。她鄭重其事,面容嚴肅:“建華,你娶我吧,娶我做小妾,娶我做你的五夫人。”
“原來你是爲了這個。”沈建華淡淡到,他早就猜到了十之八九。他在生意場上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妙靈這點子少女的心事還能瞞得過他?
妙靈被他道破心事有些尷尬,不過她也不怕沈建華不答應因爲她還有一張王牌在手,她尷尬的笑了笑:“好吧,既然你不答應我也沒辦法,那我就只好去求老夫人了幫忙了。”
沈建華見她說完就要走急忙拉住了她,喝到:“胡鬧,你再這麼肆無忌憚可不要怪我不念往日情分了?”
“情分?”妙靈冷哼一聲,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往日情分嗎?如果有你怎麼會要打掉我們的孩子?”
沈建華見硬的不管用就只有來軟的了,索性先暫時哄住她,等她平靜下來之後再做打算,他放輕了語氣緩和道:“不行,我不能立馬答應你,我得考慮幾天。”看來她爲了孩子已經瘋了不能再刺激她,如果她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就不好了。
妙靈聽後豎起了三根手指:“三天,就三天,三天之後如果你沒有什麼動作的話我就只有找老夫人幫忙了。”
賤婦,只會拿母親來壓我,還敢這麼理直氣壯地跟我講話,好!姑且讓你風光幾天,等我不知不覺的處理掉這個孩子之後再來收拾你!沈建華表面雖服了軟,心裡卻是一百八十個彎的轉着。
妙靈彷彿已經看到了那個錦衣華服、滿頭珠翠的自己,一時得意忘形昂首挺胸的望着天,天空碧藍碧藍的沒有一絲雲彩正符合她此時的心情。
“兩人偷偷說話,謹防隔牆有耳”。這句話說的真的是一點兒沒錯,她們倆偷偷說的“秘密”已經躲在菊花叢旁的靈戈聽到,靈戈繞過凋零的菊花從轉了個彎往大夫人的方向去了。
“什麼,你真的聽清楚了?老爺答應那個孫妙靈要考慮考慮?”蘇如畫並沒有顯得很驚訝的樣子,看來妙靈懷孕的事她早知道了。
靈戈目光炯炯,一本正經道:“是的,奴婢在後花園的牆角聽的清清楚楚一絲不漏。”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暗中給我盯住孫妙靈便是!”
“是,奴婢告退。”
蘇如畫揮了揮手,靈戈就下去了。因爲她是原配大夫人所以有八個丫鬟,碧蓮、青喬、黃鶯、紫薇四人主內,素娟、靈戈、綵綢、妙帛四人身手比較好所以主外,不過她的心腹就只有碧蓮、青喬和素娟三人。
靈戈前腳纔出去碧蓮後腳就進了屋,她端着新出鍋的枸杞紫參雞湯給蘇如畫補身子。她一邊盛湯一邊說到:“夫人,您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先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妙靈懷孕的事以免破壞我的大計。”蘇如畫接過雞湯輕輕吹了幾口氣試着喝了一口,太燙了復又放下:“反正老爺納了那麼多妾再多娶一個又何妨?只怕其他人知道了纔會被氣個半死呢。”
“夫人說的是,二夫人一向小氣要是給她知道還不得鬧上天呀。反正到時候她們鷸蚌相爭夫人您就可以坐收漁利了。”碧蓮說着取來蜜餞遞了一顆給蘇如畫。蘇如畫接過蜜餞,捏在手指間仔細觀望:“其實生活就像這顆蜜餞一樣,要從一顆苦果經歷煎、釀、曝、糝才能成爲鮮甜可口的乾果,這就叫先苦後甜吧?
”
“別管她們了夫人來喝口雞湯吧,補補身子,也好早日爲老爺添個一兒半女。”碧蓮用手探了碗沿,感覺雞湯溫了遞給蘇如畫。
“嘭”的一聲,蘇如畫把蜜餞丟進了雞湯裡望着它浮在表面:“還補什麼補啊,我今年都三十五歲了早已不適合生育,要生早就生了何必等到現在呢?”
碧蓮本來準備安慰她可見她不喝準備把雞湯撤了,蘇如畫一見叫到:“慢着,先閣在這兒吧,等嘉許午睡醒了以後喝。”
“夫人很疼五少爺啊,五少爺真有福氣。”碧蓮又放下了雞湯,爲防止雞湯快速變涼又在湯碗上蓋上蓋子。
蘇如畫聽碧蓮這麼說心一涼:“如果可以我寧願去疼自己的孩兒,可現在我卻要愛別人的孩子,而且這個孩子的母親還是搶走了我丈夫的女人。”
“其實夫人以前也生過一個小少爺的,只可惜小少爺出生後不足月便夭折了,要不然怎能輪到他沈嘉宏做二少爺的位子。”碧蓮看到蘇如畫一臉哀傷的神情便知道她肯定又在思念那個早夭的孩子,所以開始爲她不平:“而夫人你的小少爺剛起死她張全英便有了二少爺,難道不是她孩子奪走了您孩子的性命嗎?”
“別說了!”蘇如畫急忙喝止她示意她不要繼續說了。她的孩子真的死的很可憐,她簡直不敢去想象十八年前的場景,再想下去只怕她會瘋掉的。但碧蓮也說的沒錯,如果她的孩子沒有死哪裡輪得到沈嘉宏做二少爺?他沈嘉宏晚出生八個月只有屈居三少爺的位子。
蘇如畫望着牀上睡得香甜的嘉許出神許久,她彷彿看見了嘉年,那個她在十八年前夭折的心頭肉,她跑過去抱着八歲的嘉許:“我知道了孫妙靈和老爺事是運氣好,既然老天爺都幫助我我可不能浪費了老天爺的好意。”
“嗯,碧蓮明白了,碧蓮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碧蓮望着蘇如畫慈母般的呵護着嘉許心裡不由得感慨:看來,小少爺的確是夫人的一塊心病,不過現在有了五少爺,夫人要把精力放在照顧五少爺的身上就不會那麼痛苦了吧。
蘇如畫見嘉許冷得縮了縮身體打了個冷顫,忙扯過被子給她蓋上,拍了拍他的後背才轉頭望向碧蓮:“碧蓮,如今我能信任的人就只有你、青喬和素娟三人了,虧得你們在我的孃家沒落後還義無反顧的跟着我,你放心我會幫你們尋到好人家的。”
“青喬和素娟我不敢保證,夫人知道我的,我何碧蓮今生今世都會追隨夫人的。”荷香堅定不移目光炯炯的望着那個待她一直很好的小姐蘇如畫。能讓她說出這種發自肺腑的話,那蘇如畫該是對她有多好啊。
“胡說,傻丫頭,我留你在身邊伺候不是爲了拴住你一輩子,你還年輕還沒有嘗試過喜歡一個人的滋味,那滋味妙不可言,當你體驗過後就不會這麼說了。”蘇如畫說着走過去摸碧蓮的臉蛋,碧蓮跟她多久了?五年?十年?十五年?她也記不清了,不是因爲沒放在心上而記不清,而是因爲她們主僕的關係已經到那種不需要記住時間的那種好。
碧蓮任由蘇如畫撫摸她的臉,一會兒覺得她像自己的姐姐,一會兒又覺得她像自己的姐姐,“夫人,紫薇那丫頭既是二夫人那邊的人要不要我……”說着把手做成刀狀從脖子上抹過。
“暫時不要動她,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我要她張全英親自翻倒在她選的船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