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快將這些被拔了的花兒收拾好,被人瞧見了你就死定了!”雖然被砸了,可這麼傻呆呆的一個人,她也不好再生氣了,還好心提醒他善後。
“你怎知我是太監?”皇帝終於回過神來,笑着問道。
眼前這一幕,他似曾相識,十五年前,雍正五年,也是五月裡,那時的他還是四阿哥,皇阿瑪讓皇后和額娘爲他選嫡福晉。
因是午後才選,加之不能自個做主,他心裡覺得無趣之極,煩悶之下就去御花園隨意逛逛,只是無意之中摘了幾朵花便被人訓斥了。
至今爲止,皇帝都清清楚楚的記得當時的那一幕,晨輝中,身着粉衣的少女雙手叉腰嬌聲喝道:“你這個小太監怎能隨意採花,須知花兒也是有生命的……”
那時的他穿着額娘爲他親手縫製的青色衣衫,上面並無任何飾物,因此看不出他是皇子。
那訓斥他的女子便是李榮保的女兒富察月汐,後來成了他的嫡福晉乃至皇后,也是他生平最愛的女子。
皇帝記得,事後他曾問月汐:你怎知我是太監?
月汐臉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容,嬌聲道:“宮裡除了皇上就是太監,皇上老了,你還小嘛,我自然以爲你是太監了!”
而如今,這個和皇后長得很相似的女子竟也以爲自己是太監,難不成是因爲同樣的緣由?
今日在此碰見這女子,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爲之?若是有人故意爲之?想到此皇帝臉上一沉。
“不是太監?瞧你這身衣服,不是太監難不成是侍衛?”魏凝兒見他一身月白衣衫,還以爲是未着外衣的小太監,不……是老太監呢,這人看着已經不小了。
“嗯……我是皇上身邊的御前侍衛!”皇帝略微沉思片刻後笑道,進來總覺無趣,倒不如逗逗這個小宮女,順便看看是否有人吃了雄心豹子的敢在他身上打主意。
“御前侍衛,怪不得呢,侍衛們可是不許進內宮的,你能出入御花園,想來是皇上身邊之人了,可你也不能隨意拔了御花園的花草吧啊,這可是犯了宮規的!”魏凝兒忍不住說道。
“是,是我魯莽了,我本奉了皇上的旨意前來摘花給娘娘,因這花扎手纔不小心拔起來的!”皇帝笑道。
“原來如此,這花要用剪子剪下的,你回去找一把剪子再來吧!”魏凝兒好心提醒他後說就走。
“等等……”皇帝喚住了她。
“有事?”魏凝兒轉身看着他。
“你是哪宮的宮女?”皇帝問道。
“自然是長春宮的宮女啊,遭了,皇后娘娘還等着我的晨露給皇上泡茶呢!”魏凝兒說到此,才發現天色不早了,臉色一變,撒開腿就跑,卻不料一個踉蹌往前倒去。
“小心!”皇帝一把扶住了她順帶接住了琉璃瓶。
“幸好晨露沒灑,謝謝,侍衛大哥!”魏凝兒一把抱過琉璃瓶,這次她不敢再跑了,只是加快了腳步。
皇帝看着她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皇上!”吳書來此時纔敢到皇帝面前。
“吳書來,派人剪一些花給朕拿來!”皇帝沉聲吩咐道。
“皇上不剪嗎?”吳書來微微吃驚,心道,皇上不是要親手給皇后娘娘摘花嗎,怎麼此時突然改變主意讓奴才們代勞了,難不成是因爲方纔那個小宮女?只是他站得遠未曾瞧清楚呢,否則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那個宮女如此厲害。
“不必了!”皇帝說罷沉着臉上了龍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