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主!”小易子立即去將沈利喚了進來。
“小主,您找奴才!”沈利打了個千,臉上露出了略帶諂媚的笑容。
魏凝兒今日這番雷霆手段,着實把他給嚇住了,原本他還擔心自個會和清竹一樣的下場,可後來魏凝兒讓他與小易子一道設法留清竹一命時,他便知自個跟的主子與旁人是不一樣的。
魏凝兒看着沈利,似不經意的問道:“沈利,本宮最後問你一次,你的主子是誰?”
“是小主您!”沈利恭聲道。
魏凝兒盯着他,半響才道:“你在本宮身邊多日,本宮並未發現你有絲毫的異樣,也不曾發現你背叛本宮。”
沈利聞言心中一喜,卻聽魏凝兒又道:“但,本宮也不確定你是否真的對本宮忠心!”
“小主,奴才入宮雖久,可以前的主子是先帝的妃子,且早已隨先帝去了,奴才忠於小主,絕無二心!”沈利立即說道。
“嗯……雖是如此,可本宮不得不小心些,以後你就不要留在延禧宮了,本宮給你一個好去處!”魏凝兒笑道。
“小主!”沈利大驚。
“別急,既然你忠於本宮,去哪兒也是一般無二的,本宮已回了皇后娘娘,將你派去內務府,往後你可得好好當差。”
“是!”沈利雖有些不情願,卻也不敢說嘴。
“你放心,自然不是讓你做個小太監,怎麼的也是個管事的,雖然比不上總管樑明,可……只要你不背叛本宮,往後指不定樑明那個位置便是你的了!”魏凝兒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是,奴才謝小主提拔!”沈利心中暗喜。
待沈利退下後,魏凝兒對站在一旁的冰若和小易子道:“往後,你們便是這延禧宮的掌事宮女和首領太監了,本宮明日便去皇后娘娘那兒回話。”
“這……。”兩人立即跪了下去。
“小主,奴婢入宮時日不長,恐怕不能讓宮中上下信服!”冰若雖然欣喜,卻也忐忑不安。
“奴才也是!”小易子也回道。
“不礙事,只要本宮信任你們便成了,小易子,多去去冷宮關照關照清竹,讓她把該說的都給本宮說出來!”魏凝兒對一旁的小易子說道。
“是!”小易子立即應了一聲。
一連幾日,宮中皆風平浪靜,魏凝兒也享受着這難得的閒暇。
“小主!”小易子急匆匆的進了殿來。
“出了何事?”魏凝兒正與陸雲惜閒聊,見他這番着急,神色間多了一抹凝重。
“這……。”小易子看着魏凝兒,有些遲疑。
“陸貴人不是外人,但說無妨!”魏凝兒沉聲道。
“啓稟小主,奴才按小主的吩咐,偷偷去冷宮深處瞧清竹,她身上的傷勢好了許多,奴才也就未曾久留,出了那破敗的小院子後,竟然見到太后娘娘身邊的綠沫姑姑鬼鬼祟祟的往西邊去了,奴才一時好奇跟了上去。”小易子說到此微微一頓。
魏凝兒端起茶杯,示意他繼續說。
“奴才見綠沫姑姑進了一處偏遠,還將伺候的小宮女給打發走了,奴才便乘人不備悄悄躲在了屋外,往裡一瞧,嚇了一跳,裡面住着的竟然是秀貴人!”小易子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綠沫去找拂柳?”魏凝兒有些意外,拂柳想殺綠沫,綠沫竟然還敢去,真是大膽。
“是,秀貴人罵綠沫姑姑,說綠沫姑姑和……和已逝的皇貴妃害了她腹中的孩子……綠沫姑姑卻說是秀貴人害死了皇貴妃,最後她們起了衝突,動起手腳來,綠沫姑姑是有備而來的,她想逼秀貴人喝下毒酒,秀貴人似乎餓了許久,沒多大力氣,但她卻卯足了勁和綠沫姑姑拼命……最後……最後秀貴人撞到牀頭暈了過去,綠沫姑姑便將屋裡的牀單給撕碎了,連在一起,將秀貴人吊在了屋樑上!”
“死了!”魏凝兒一驚,端着茶杯的手抖了抖,一旁的陸雲惜更是驚的將手裡的繡框都吊在了地上。
“是,奴才見綠沫姑姑走後,跑進去將秀貴人給放下來,可她已然沒氣了,奴才又將她給懸了上去。”小易子恭聲道。
“又有一條人命被這深宮給埋葬了,也不知你我還能安穩多久!”陸雲惜嘆息道。
魏凝兒聞言,臉色也不大好看,雖然她恨拂柳,可猛的聽到她死了,心中卻也不是滋味,活生生的一個人便這樣沒了。
“沒想到,綠沫竟然是皇貴妃的人,她倒是個忠心的,還想着給主子報仇,可……拂柳有那個膽子害死皇貴妃嗎?”陸雲惜眉頭緊鎖。
“只怕她沒那個膽子,皇貴妃當初在王府與宮中積威多年,人人皆避讓,拂柳伺候她許久,對她向來是惟命是從的,後來拂柳成了主子也不敢在皇貴妃面前放肆,如何敢殺皇貴妃。”魏凝兒輕輕搖首道。
“小主,她們拉扯之時,奴才聽秀貴人嘶吼道,不是她殺了皇貴妃,可綠沫姑姑當她狡辯,更是下了狠手!”小易子又道。
“皇貴妃死於哮喘舊疾復發,我曾聽說,有些東西是可以誘發哮喘的!”陸雲惜深吸一口氣說道。
“只怕真的有人在背後使壞,可惜啊……拂柳身邊的巧兒和梅兒都死了,唯一知道一點真相的人也沒了!”魏凝兒臉上滿是凝重。
“秀貴人住在鹹福宮時,管事姑姑是清竹,她會不會知曉一些蛛絲馬跡?”陸雲惜突然說道。
魏凝兒聞言,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隨即看着小易子:“好好照顧清竹,別讓她死了!”
“是!”小易子心知此事的重要,更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這宮中是誰敢對皇貴妃下手呢,想想我便覺得心中發涼!”陸雲惜深吸一口氣說道。
魏凝兒搖搖頭:“皇貴妃在宮中樹敵頗多,我也說不上來。”
到了這日傍晚時分,宮中便有人來告知她們,秀貴人卒了,懸樑自盡。
魏凝兒與陸雲惜聞言後,久久不語,儘管她們早已知曉,但此時心中也有些喘不過氣來。
“小主,時辰不早了,請小主沐浴更衣!”冰若走上前恭聲道。
“險些忘記皇上今兒個要來你這兒,我先回去了!”陸雲惜輕輕拍了拍魏凝兒的手,出去了。
第二日,魏凝兒起的有些晚了,急匆匆的趕到了皇后宮中,已遲了一刻鐘了。
“皇后娘娘萬福金安!”魏凝兒深吸一口氣福身道,只是她臉上卻冒出了細汗,是方纔在路上跑動所致。
“令嬪怎麼這會纔來?”純貴妃似不經意的笑道。
魏凝兒一驚,皇上不是免了純貴妃晨昏定省嗎,她怎會在此?
“啓稟娘娘,嬪妾起晚了!”魏凝兒恭聲道。
“不礙事,坐吧!”皇后臉上的笑容依舊如方纔那般。
“是,謝娘娘!”魏凝兒福了福身,退到了自個的位上。
“皇后娘娘,臣妾的胎,八月有餘了,還請娘娘恩准臣妾的額娘入宮照顧臣妾!”純貴妃今日之所以來給皇后請安,爲的便是這個。
“嗯,你派人去接吧!”皇后笑道。
“謝娘娘,臣妾身子重,累得慌,請娘娘恩准臣妾先行回宮歇息!”純貴妃臉上露出了笑容。
“去吧,蘭心,扶着你家娘娘!”
“是!”蘭心微微頷首,便扶住了純貴妃。
純貴妃邁着步子慢慢往外走去,到了後頭腳下卻猛地一滑,離她最近的張常在大驚,站起身便一把拽住純貴妃的手想要扶住她,且料她太急了,腳下一個踉蹌,摔了下去,還連帶着純貴妃也被她給往下拽。
“啊……。”純貴妃嚇得一聲尖叫。
蘭心和身邊的宮女反應的快,一把便抱住了她,這才讓她沒摔下去,卻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魏凝兒等人也是大驚,立即站起身靠了過去。
“純貴妃你怎麼樣了?”皇后在初夏等人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純貴妃過了好一會才緩了過來,伸手便給了已站起身來的張常在一個巴掌,喝道:“賤婢,你想害本宮腹中的孩子不成?”
張常在被嚇得一呆,淚水奪眶而出,顫聲道:“娘娘您誤會了,嬪妾是怕娘娘摔了才拉娘娘一把的,沒有料到自個會摔着!”
“狡辯,你就是故意的!”純貴妃喝道,那摸樣恨不得將張常在給殺了。
“娘娘,地上滑,不是嬪妾想摔倒的!”張穗兒不死心的說道。
“地上滑?怎麼會,皇后娘娘這正殿鋪的可是上好的地毯。”怡嬪有些吃驚的喊道。
“是啊,咱們入宮多年,每日晨昏定省,從未有人在此滑到呢,怎麼到了張常在這兒便覺出了事。”舒嬪也附和道,只是語中滿是不懷好意。
“這……嬪妾!”張常在頓時啞口無言了,若她再說下去,便會被人說成是故意栽贓陷害皇后了。
“滾開!”純貴妃猛的將她推開,扶着蘭心的手往外去了。
“好端端的怎麼就出了這樣的意外,初夏,帶人給本宮仔細查!”皇后也沉下臉來,在她的宮中,在她的眼皮底下竟然會出這樣的意外,如何能讓她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