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二伯自從接到這聖旨無一刻不是處於疑惑之中,還是那個傳旨的太監爲他解了疑。
官二伯原本以爲這統帥之位還需糾結些許時候才能定下,哪知才一個眨眼,聖上便有了抉擇。在此期間他拍着胸脯保證,他絕對沒有出去拉幫結派,他是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怎麼這塊天大的餡餅就落在他的腦袋上了。
那傳旨太監倒是清楚,向官二伯表達了自己的看法,一是誇耀官二伯一通,闡明官二伯的功績,簡稱一段廢話,接着便是正題了。這些日子,官二伯雖然沒有什麼動靜,但淳歌的動作就不可謂不大。前些日子關於淳歌的那場彈劾猶言在耳,如今時過境遷,淳歌先是向那些力挺自己的東南官員致以誠摯的謝意,更是的登門拜訪,至於那些彈劾自己的,他也絕不放過,嘴上說是增進感情,於是便一家一家的看望。誰也不知道淳歌與那些官員說了些什麼,反正他們是統一了戰線,就在前幾天紛紛上奏,力保官二伯爲統帥。
有了官員的支持,官二伯的勝算雖是大了些,但還不足以敲定結果。最令京中之人吃驚的是,官二伯競爭對手,林洎竟然親自上奏,說是思鄉心切要回京述職。好吧,對手都退出了,候選人也就只有一個,選來選去不就是一個官二伯嗎萌狐仙途最新章節。可是京中仍是有許多的官員力勸蘇見豫,說是再三考慮考慮。就在這會兒,官場人們的大戲算是落幕了。正所謂你方唱罷我登場,東南的學子們也絕不放過這種大出風頭的機會,數百人齊齊上表,表中擺了事實講了證據。闡述了官二伯成爲統帥的好處及優勢,大有推波助瀾的意思。
東南的學子們都出動了,淳歌這個東南新科的解元自然是不能落後的,就在東南士子上表的第二天,淳歌發表了一篇,衆望所歸之文。裡面詳細說明了官二伯這些年的功過,獎懲,好的品德以及壞的習慣。此文一出,沒人能對它進行反駁,這就是淳歌高明的地方,好話壞話都給他一人說完了。別人若是覺得淳歌私心偏幫官二伯,人家淳歌又不是隻寫了誇獎之詞,那些負面描寫足以說明淳歌的公私分明。再者說,皇上最愛用什麼人,絕對不是那些剛正不阿的清官名流。那些人太沒缺點,用得到的時候是把利劍,不用的時候是活生生的添堵。所以歷代帝王重佞臣,就是因爲貪官的把柄多,那一天皇帝看煩了這人,撈出證據就能給人打下十八層地獄。淳歌此舉正是爲官二伯埋小坑,同樣是表忠心。試想,一個大臣能將自己的功過盡數擺在帝王的面前,那得是要多大的勇氣還有忠心啊。
綜合一切的一切,官二伯這統帥的認命纔會下達的這麼迅速,號稱是史上最快上位的統帥。
弄清了一切,官二伯只能感嘆,還好有個侄子,啥事兒都不用他操心,連這官都是等着做就行了。也罷。反正是淳歌搗鼓的事兒,官二伯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他便欣然接受了這個官位。
面對官二伯成爲東南的龍頭老大這件事兒,官二伯本事如今是淡定了,東南的官員學子自是不意外的
。百姓呢更是樂意,誰讓官二伯的官聲極好,但唯獨一類人,他們嚇得是魂飛魄散。
那便是東南那些自我優越感極強的商人,他們原先的打算徹底破產,與官二伯那邊的關係都是由淳歌拉線的,可人家淳歌前不久才與他們說了句‘話不投機半句多’,所以說官二伯這方與商人間的關係,並不是很融洽。這可怎麼辦呢,商人們再次相聚在一起,商討對策,然而這回東南的首富陸家主並沒有出席,倒不是陸家主因爲挫折無心商場了,而是陸家主早已經到淳歌這兒,端茶遞水了。
“大人您喝茶,喝茶。”陸家主在淳歌的書房裡卑微地就像一個下人一樣。
淳歌倒是毫不猶豫的接過茶水,他並沒有喝,只是淡淡地問了陸家主一句:“你可知,本官爲何對你咄咄相逼。”
“小的不知,不知啊。”陸家主站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喘,這些天他們陸家的產業所遭受到的打擊不是一般大啊,就差一步,就一步,他們陸家人就得睡大馬路了,而那與他們交好的夏家家主夏之流又不在東南,他們陸家無人相助,此時陸家主探得整他們陸家的不是別人,正是王公。他們陸家人自問從未得罪過王公,可與王公相交的不正是東南的巡按大人官淳歌嗎,抽絲剝繭他們總算是知道了自己得罪了誰,於是乎纔會有陸家主這副放下身段的樣子。
瞅着當年意氣風發的陸家主,磨掉了所有的傲氣淳歌還是很愉快的。
“本官幼年曾與夏家兄弟住在一塊兒,至今想來那日子過得着實清苦啊。”淳歌放下茶盞,拿起一塊糕點,優哉遊哉地吃着,似乎是在回憶一樣。
“大,大人。”陸家主眼一瞪,直接跪了下來。他早年仗着陸家家大業大,便以兼併其他家族爲樂,當年夏家就是被他親手搞垮的,現在細想來淳歌對他所用的招數不正是當時他對夏家用的仗勢欺人嗎。最要命的還是他這人就好英俊的男童,當年的夏家大公子,如今的夏家當家的夏之流正是他府內的孌童之一,淳歌竟說與夏家交好,那這筆成年老賬他算是逃不掉了。
“這,話都沒說,怎麼就跪上了。”淳歌眉毛一挑,冷冷說道。
“小人該死,該死,求大人饒命啊。”若是以前陸家主定不會走到這個地步,可誰叫淳歌的二伯已是東南的統帥,正所謂民不與官鬥,他就算是富甲一方也不能與東南的統帥相抗衡啊。
“你都說自個兒該死合體雙修。”淳歌的語氣像是開玩笑,可剛轉眼,他的冷意伴隨着他的不痛不癢的問話,顯得格外滲人。
“爲何還求本官饒命啊。”淳歌拍了拍手上的糕點屑片,一臉的笑意。
陸家主這是才發現自己眼前的這個男子,根本就不需要藉助官二伯的名氣。他本身就足以讓人感到懼怕,有誰能談笑風生地將人逼進死衚衕連反抗的心都不能凝聚,即便是歷史上那也是屈指可數的。故此反倒是官二伯有淳歌相助,這個東南將會變爲鐵板一塊,容不得任何人插足。
“本官如今要整頓東南的商場,正缺一個殺雞儆猴的對象呢,不知陸家主。”有時候話到一半更能令人懼怕,因爲人最不缺的就是想象力,他們自己會將自己最害怕的給補上去,根本就不需要淳歌動腦
。
“大人饒命饒命啊。”陸家主只要一想到自己家破人亡就像喪家之犬一樣,他就忍不住的害怕,而且他堅信淳歌有這個能力是做得到的。
淳歌彷彿看見了當年夏家兄弟跪在陸家主面前磕頭一樣,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還不到三十年呢,倒也解恨。
“本官也就這麼一說,倒是不知陸家主是想做雞還是做猴啊。”淳歌清了清嗓子,從一邊拿了本書徑自翻閱起來。
淳歌的動作表明陸家主可以不用急着回答,而陸家主此時也正在絞盡腦汁,忽然一道靈光閃過,他趕忙說道:“小人,不做雞也不做猴,小人願做犬馬爲大人效勞。”
淳歌將書往旁邊一擱,這個陸家主還是有些腦子的,倒是轉的快,可淳歌要的不止是單純的犬馬。
“犬馬,那可得忠心不二啊。”淳歌像是很隨意地指了指書案。
陸家主當下就明白了意思,所謂口說無憑立字爲據,他也顧不得什麼禮儀了,三下五除二地爬起來,急匆匆地寫了張字據,說的正是自己效忠淳歌之類的話,最後還摁了紅手印,這才恭恭敬敬地遞到了淳歌眼前。
淳歌拿過字據,隨意往書裡一夾,說道:“本官倒是不用你赴湯蹈火,這些日子你就安分點的待在家裡,本官可是要殺一羣雞,儆儆幾隻猴。”
“是,是,小人這就告退。”說罷陸家主亦步亦趨地退出了淳歌的書房。
等到陸家主走遠了,淳歌才朝着屏風說道:“還不出來坐一會兒,難不成是站上癮了。”
淳歌語畢書房屏風後頭便出來了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夏之流兩兄弟。這倆人一把涕一把眼淚,就差沒哭出聲來。
“這是那出,我請你倆看的是大戲,哭什麼呀。”淳歌的身子不由自己地往後頭移了移。
夏家兄弟倆是感動啊,這麼多年來他們與殺父仇人虛與委蛇,連他們自己都不指望着報仇,誰知淳歌來了這麼一手,雖然沒有要了陸家主的命,但也不遠矣。
“謝字我就不說了,你這麼做雖爲我們報了仇,但是不是打壓地太狠了些。”還是夏之流率先脫離淚人的行列,可淳歌這麼對待陸家主,俗話說兔子急了還咬人,他就怕會有反效果。
“我要的就是他對我既恨又怕,如今我藉着二伯的權勢,一時半刻他能奈我何,再說我將他留給你,從這一刻起,我便不會再理會這人了。”說着淳歌將那張陸家主的字據交給了阿流。
阿流拿着字據,百感交集終是匯成了一句誓言:“相信我,我定將東南的商場變成一塊鐵板,誰也不會威脅到我們的地位。”
“我信你。”淳歌搭上了阿流的肩膀說道:“自今日起東南便是我官淳歌的臥榻之地,除了我師父,誰也不能染指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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