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族可汗,哈哈哈”淳歌笑得有些過火,那個被有蘇兵馬重重圍住的人,就是阿史那伊然,鮮卑的軍隊早就收了糧食趕回組內,北夷的王城就只剩下一個北夷可汗以及一大幫的有蘇人士。
“沒了你夷族子民,你算是什麼可汗。”淳歌毫不避諱地坐到了夷族可汗的寶座,他讓人給阿史那服下了迷藥,阿史那的一身功夫盡數被壓制,此刻的北夷大殿就只剩下淳歌以及勉強站住的阿史那。
“是啊,我啊早不是什麼可汗了。”阿史那笑得淡然,他依然接受了他成爲夷族唯一倖存的人,既然報不了仇,他便只能接受。
“可你官淳歌還算有蘇的臣子嗎?”阿史那冷冷說道:“身爲一方官員,私自招兵,勾結外族,擅自出兵,那一條罪,都足夠你死上十次八次的。”阿史那之所以不着急着想要報仇,更大的原因是他知道,淳歌這人功過不相抵,自會有人出手,他只需等着淳歌怎麼死便可。
“你不愧是一個稱職的對手,你若是未曾傷了他,你我或許會成爲亦敵亦友的對手。”淳歌從不掩飾他欣賞阿史那,無論是謀略還是性子,只怪阿史那不長眼傷到了淳歌在這世上最爲重視的人之一。
“我的結局,你不必多想,我自首回京,大不了就是流放異地,皇上是不會要了我的性命。”淳歌若是沒有結實的後臺,他是絕對不會去做那種牽連九族的事兒的。
“你要自首回京?”阿史那倒是愣了愣。想這淳歌如今佔據北夷地勢,又手握重兵,倘使要佔地爲王,也未嘗不可。再加上官淳歌若是回京定沒有現在風光,阿史那不否認他有心教唆淳歌謀反,倒不是爲淳歌好,而是謀反之罪大於天,定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怎麼,在你眼裡,我官淳歌就只有落草爲寇的份了?”淳歌搖頭笑道:“阿史那,我還要押你回京,生也好,死也罷。我都是有蘇的臣子。雷霆雨露都是君恩。我會欣然接受,可你終是我的手下敗將。”
淳歌哂笑道:“你就收起那份心思,我如今不殺你。只是爲了讓你死得更悲慘罷了。”話音剛落淳歌便讓阿奴將阿史那帶下去。
蘇祐仁從側殿走進主殿,一眼便見着淳歌高坐在堂,正閉眼休息,輕聲道:“淳歌。”
“醒着呢。”淳歌沒有睜開眼睛,張了張嘴說道。
“攻下北夷王城已久,你還不班師回城嗎?”蘇祐仁細細算來,淳歌與他待在北夷境內已有一月多了,這一月的時間足以讓淳歌私自出兵的消息傳到京城,倘使淳歌待在北夷的時間過長,一定會坐實謀反的罪名。
“世子的顧慮。我知道,昨日京城已經撤了我的官職,派林洎到鬆城將我押解進京,未曾說到北王,想來京中還是不敢招惹北王的。”昨天阿奴將統衛從京中傳來的消息,告訴自己,淳歌不過一笑置之,蘇見豫的病仍舊沒有好轉,京中還是那幫大臣爲所欲爲,好在他犯的事,稱得上是事態嚴重,誰也不敢私下解決,只能先撤了他的官職,押解上京聽後處決。
“我”蘇祐仁哪是擔心自己,他是關心淳歌呢,哪知淳歌一句話就將他的心思堵死,或許他在面對淳歌的時候,就只有處於下風的分。
“本世子哪裡需要關心自己,還望官大人自己當心吧。”蘇祐仁自小就是在人家的手掌心中長大的,忍得了淳歌一次兩次的冷臉,卻實在受不住淳歌一而再再而三地將他的好心當做驢肝肺。
“我自會留心,世子可在明日領兵回府,至於那四萬擔糧食早已運到王爺那兒,世子也可放心。”淳歌強忍住自己的不適,依舊用不溫不火的語氣說完。
這下蘇祐仁算是明白了,淳歌就是個上屋抽梯的主兒,用得着他的時候,一句一個客氣,用不着的時候,巴不得他趕緊走。他好歹是個世子,既要臉有要皮的,不需要淳歌來下逐客令。
“不用你多說,本世子現在就帶兵走。”蘇祐仁並不是意氣用事的人,但惟獨面對淳歌,總是讓他喪失理智,他算是明白了淳歌就是他命中的剋星,既然不能與淳歌成爲摯友,那就不能留在此處讓淳歌影響自己,否則淳歌一定會成爲他人生的阻礙的。
蘇祐仁離開的腳步極重,似乎就怕淳歌聽不出他的怒火似的,淳歌沒由來的一笑,許是用笑臉告別蘇祐仁與他在一起的這段時光,也是感謝吧。誰知他心中一鬆,嘴上便不由自主地咳了起來。
“咳咳咳”淳歌的不以爲意阻擋不住病痛的來襲,他的傷口雖然已經癒合,但是反反覆覆的裂開終歸是傷到了心脈。
“公子,服藥。”阿奴將阿史那關好後,立即拿着熱水來找淳歌,剛巧見到了淳歌咳嗽的時候,他心中憋屈,但總是淳歌吃藥最大,只能將自己的不滿強壓在心裡。
淳歌推開阿奴的手,淡笑道:“這藥不管用了。”
“那換一種。”阿奴收回手中的藥,就是要親眼看着淳歌吃藥。
都說醫者不自已,但也有一種像淳歌這樣的,醫別人頭頭是道,輪到自己也是個不愛吃藥的人,阿奴早就看透了淳歌這個不配合的病人的本質,這才監視着淳歌用藥。
“傷到心脈切忌用藥不按時,與其現在用藥,倒不如回到京城安定下來後再用藥。”淳歌這不是逃避吃藥,他說不不過是事實,趕明兒他就得回鬆城,到了鬆城有得去京城,難免這藥會斷掉。
“聽你的。”阿奴左手的手心緊了緊,復又鬆開,沉聲說道。
“阿奴,今晚你趕回鬆城,偷偷的將樂山帶回東南。”想到樂山,淳歌真不知該怎麼跟他二伯交代,他不敢面對官家所有的人,他退縮了。
“不,我要跟着你。”阿奴不會再這種危難時刻離開淳歌的。
“這次是林洎押解我進京,以我和他的關係,他多多少少會照顧着我點,但是樂山,我想讓他早點回家,於公於私。”淳歌暗歎一口氣說道:“幫幫我吧。”淳歌明知道阿奴最受不了的就是他的細聲軟語,這一次也不例外,阿奴即便不願意,但也不願辜負淳歌的希望。
“好,我去送樂山。”阿奴從懷中拿出個信號彈似的東西,遞給淳歌,說道:“你若有危難便將此物擲於地面,趁着煙霧逃離。”
淳歌哭笑不得地接過那個煙霧彈,無奈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阿奴盯着淳歌看了好幾眼,終是起身離開,伴着夜黑領了幾個較爲可靠的統衛連夜奔向鬆城。淳歌也沒有再在北夷大殿上停留,他帶着一萬多的兵馬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清晨在蘇祐仁領兵離去後,同樣朝着鬆城進發。
歸途中經過邊境城,秦陵被淳歌擺了一道,自是沒有給淳歌什麼好臉色,可衆所周知淳歌現在已經罷官,他也不好再落井下石,畢竟淳歌綁了他也是爲了不連累他,他還是很客氣地放淳歌過城。約是五天後,淳歌帶着一萬多人回到了闊別一個多月的鬆城,宋琦領着鬆城的大小官員在城門口迎接淳歌。
“大人。”宋琦見着淳歌就是一跪,他就知道他家大人不對勁,但卻未曾想過淳歌會這麼生猛直攻北夷老家,現今弄得自己數罪併罰。
淳歌已經不是知府了,不過是個待罪之身哪裡能接受宋琦的跪拜,他一側身躲開了宋琦的叩首,便要將宋琦扶起,說道:“我如今是個罪人,怎能受你的跪拜。”
“若大人受不起,世間便沒人受得起了。”宋琦握住淳歌的手,不肯起身,淳歌進攻北夷這事兒雖是做得過火,但對於北方人民而言絕對是福音,在宋琦眼裡縱使他家大人千錯萬錯,但卻仍舊是他的大人
。
“你再跪下去,只怕最後倒黴的還是我。”淳歌索性也不扶宋琦,他甚至宋琦這人的秉性,他就不信這人還會再跪着。
果然淳歌這話一說,宋琦立馬起身,因起得急了些,還差點摔了個踉蹌,只是當他想再同淳歌說兩句的時候,淳歌卻越過他朝着城門口的另一個人走去。
“罪臣官淳歌,叩見欽差大人。”淳歌伏地一拜,便不再起身。
林洎就是怕淳歌這副樣子這才穿着便服,站到了人羣中,沒想到淳歌的眼力勁兒這麼厲害,還是被找到了。
“不過是撤了你的官職,未曾定罪,你不用如此。”林洎順手將淳歌扶起,嘆了口氣說道:“皇上的病未好,這是陸卿和我爹的意思。”
“我知道”淳歌順着林洎的手起身,他雖在北方但對於京中的局勢也是知道一二的。
“既然你已經回來,明日便出發回京吧。”林洎發現淳歌腳下無力,自是不肯放開淳歌的手,就差沒將淳歌摟進懷裡了。
“是。”淳歌試着抽出自己的手,哪知林洎這病秧子力氣還挺大的,他只得放棄。
淳歌與林洎這一出客客氣氣倒是讓鬆城的百姓鬆了口氣,他們原以爲京中來的官員會苛待他們知府大人,現在一看他們就放心了,於是乎淳歌第二天就與林洎一同上京告罪。淳歌所召集的兵馬也同時解散,至於十三等人是在暗中保護淳歌,阿史那則是跟着淳歌一道上京。
ps:
元宵+情人節,都要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