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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卻是七十二峰中哪一峰門人,爲何不回峰去,偏要在這窮山僻壤落腳?”
黑鷹卻是有些看不懂張潛所作所爲,便這般問道,那靈獸牌被他煉化之後,今後生死性命全在他一念之間,而此人手段果斷、絕情,比那莽撞愚蠢的嚴世平豈止難以應付百倍,他如今心間沒有絲毫非份之想,只得做長遠考慮,自然要相互瞭解,可惜張潛沉默寡言,與他言語甚少,如今也不知曉他的身份。
“我乃焰獄峰門下,不過如今暫不能回去,至於爲何,說來複雜,懶得與你分說,以後你自會了解。”
張潛從黑鷹背上一躍而下,距離地面尚有七八丈高,落地卻輕盈如落葉一般,整片山谷卻也不大,勝在一個險峻,四面都是峭壁,除了飛禽、猿猴,都難以滋擾到其中清靜,張潛祭起靈露符將整片山谷沖刷了一遍,驅走其中的毒蟲蛇蟻,又在巖壁上找到一處洞窟,花費些許功夫雕鑿、清理一番,一座供人修行的洞府便初具雛形了,而後喚過黑鷹,將王樞的身份令牌交給了他,與他說道:“你持此令牌,去焰獄峰將一個叫徐釗的人接來,並讓他將那丹爐一併帶來。”
“什麼丹爐?”黑鷹問了一句。
“你與他說,他自然便知。”張潛說道。
黑鷹雖然對這跑腿的差事有些無奈,可也只能老老實實的按張潛吩咐去做,動身往焰獄峰飛去。
谷中清靜之後,張潛在那簡陋的洞府中盤膝於坐下,而後將微塵洞天之中的鷹神道衣拿了出來,神識如水蔓延開去,便將那光滑柔韌的道袍盡數包裹,這鷹神道衣曾被嚴世平神識祭煉過,裡面仍舊殘留着大量殘留的意識,此物的確有諸多妙用,嚴世平修爲境界與自己相差不遠,而且性子浮躁,法術修爲甚至還不及自己精深,然而當初施展玄鷹勁之時,驅使巽風之力,竟然有那般聲勢,連自己施展聚火訣也難以抗衡,若非爐鼎堅實,自己即便能勝,恐怕也是慘勝。
顯然是藉助了這鷹神道衣之力,便似當初魯陽藉助獄火丹爐之力,實力頓時強大數倍不止。
一番功夫,這鷹神道衣之中殘留的神識被張潛抹除了乾乾淨淨,神識入主其中,與這道衣之間有了一種心神相同的感覺。
心念一動,便似手足一般,飄然而起,覆在自己身上。
這鷹神道衣神鷹翎下軟絨織成,對巽風之力本就極爲親和,而且紋理之中更暗含法陣,便是不懂御風之法,僅憑這鷹神道衣所含之玄妙,也能操控世間巽風之力,不過法寶終究是身外之物,不經一番苦心,所掌握的不過是皮毛而已,對於精通巽風之力的人而言,這鷹神道衣便似如虎添翼,若非如此,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然而張潛也極少依賴外物,便似那獄火丹爐,如何珍貴?便隨手交給徐釗。
這鷹神道衣對他而言最大的價值不過是不易損毀罷了,每次與人廝殺,他多依靠肉身力量取勝,他爐鼎堅不可摧,自然承受的住如此衝擊,然而身上衣物卻是尋常材質,一番打鬥下來,身上只剩襤褸,頗爲尷尬,以至於微塵洞天之中隨時都備着數十套衣物,有這鷹神道衣自然方便了許多,另外一點,便是御風飛行,若從最基礎的御風訣開始修煉,自然也有功成之日,可卻需要一些時日,如此一來,便節省了許多時間,而且鷹神道衣也比那爛大街的御風訣強上許多。
神識輕輕散開,引動鷹神道衣之中的陣法,頓時一道道巽風之力從四面八方涌來,將他整個人輕輕托起,猶如輕盈的風箏一般。
輕輕一墊腳,整個人便朝空中飄去。
熟悉了御風飛行之法,張潛也懶得在這鷹神道衣之中花費心思,有此一項用處,便就心滿意足。
正在此時,雲中一點黑影自天外而來,卻是那黑鷹去而復返,前前後後不過一個時辰,便於焰獄峰與天祿峰之間往來了一圈,在山谷中徐徐降下。
徐釗正伏在鷹背上,一手懷抱着獄火丹爐,一手緊緊抓着那黑鷹的羽毛,衣衫凌亂、頭似雞窩,感情這一路上都是頂着狂風熬過來的,此時臉色慘白,呼吸急促。
從鷹上下來之後,仍是腿腳發軟,半晌說不上話。
“此處無其他事情了,你便離去了,需差遣你時,自會喚你。”張潛揮手與那黑鷹說道,而後默不作聲的看着徐釗。
喘息片刻,驚魂稍定,這才與張潛說了聲怠慢,又與他大倒苦水,說着黑鷹一路上如何收拾他,幾次都險的將他從天上拋下來。
張潛也是瞭解那黑鷹性子桀驁難馴,卻是看重生死之輩,不會做出過分的事情撩撥自己,一路對徐釗所作所爲不過是發揮心中怨氣而已,自然懶得理會,卻發現徐釗喘息過後,臉色酡紅,精神竟然比以往好了許多,訝異道:“卻未想到,一兩日不見,你竟然渡過了恐懼心魔。”
徐釗本想問問事情的前因後果,怎麼一兩日功夫,張潛就馴服了如此兇悍的一頭黑鷹。
此時聽他一問,卻只能先行回答,面色之中稍有尷尬,修爲境界一直是他羞與人說的痛處,花了大半輩子精力,還不如別人三四年苦心,如今雖然突破了境界,卻一點不覺得欣喜,見人提起便覺得是諷刺一般,不過他卻知道張潛性格,不是那種無聊之輩,如實答道:“多虧師弟之前贈予的那瓶固壽丹。”
“並非如此吧。”張潛搖了搖頭,若是一瓶固壽丹便能讓他突破,也不至於再次境界上卡了四十多年。
徐釗見糊弄不過,只好尷尬一笑,道:“其實自那日與師弟說過那番話之後,我便想通了一個道理,我這一生,怕這怕那,行事瞻前顧後,做慣了牆頭草,可是倒沒得選擇之時,又能如何?伸頭一刀,縮頭還不是一刀,膽子也就放開了,我最多還能活二三十年,何不痛快一點,心無恐懼,恐懼心魔自然就渡過了。”
“如此說來,還是我把你逼上了絕路不成。”張潛聽他所言,自然明白他其中含沙射影的意思。
徐釗腆着臉笑道:“若非如此,我如今恐怕都渡不過這恐懼心魔,還多虧師弟這一逼,斷了我的後路。”
“說的我好似大奸大惡之人一般。”張潛哂笑道,卻只是玩笑話,而他也並不在乎外人如何看待他,而後講清自己的意圖:“我讓你來,卻是有批藥材須讓你處理,趁這段時間全部煉製成丹,數量不少,須費些功夫,當然自會給你報酬。”
“師弟見外了,這本是分內之事。”徐釗客氣道,而後頗有不解,問道:“爲何不在焰獄峰中,借地火之力,卻要比這裡方便許多。”
“你便將就一些,若是離火之氣不足,你便將此物引燃。”張潛從微塵洞天之中取出一塊緋紅如血的石頭,正是那塊旱魃精血,當初本打算境界突破之後,便煉化此物來參悟聚火訣,不過如今有那融火丹,這旱魃精血便有些雞肋了,正好作此用處,而後又與他講清緣由:“如今我卻不想回焰獄峰中,十年大比將近,白骨老道不日便要出關,若不巧與他撞見,我恐怕有些麻煩,而且西廊陣法也還在他掌控之中,呆在其中便似頭頂懸着一把鍘刀,讓我心神不寧,無法靜下心來修煉。”
徐釗聽他此番言語,神色之中不由多了些愁緒,他雖是看破了恐懼,然而張潛自己先喪失了勇氣,那他所期盼的也豈不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張潛看穿他心頭顧慮,卻是一笑,道:“我自然不懼白骨這人,我既然敢做這些事情,便敢去面對結果,你也不必瞎想,安心煉丹便是。”
徐釗點點頭,隨張潛走進洞窟之中。
那六箱靈藥原材早已從微塵洞天之中取出,在洞窟乾燥之處一字排開,張潛隨手一指,說道:“便是這些。”
徐釗本未將張潛先前所說那番話當作回事,他一生便以煉丹爲樂,煉製丹藥何其之多,可也未曾想到,所需自己煉製的靈藥原材竟然有滿滿六箱子!
“數量確實不少。”徐釗只覺得腿軟,嘴角抽搐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