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瑞海回到驛站就以身體疲倦爲由回了房間,曹生明也是一身疲倦,所以並沒有想太多,就讓他回去了,其他人也是如此。皇甫夜也沒有想的太多,除了因爲疲倦之外,還有李豐的死對他打擊不小,一時間回不過神來,所以也沒在乎付瑞海的情緒是不是異常,就直接回了房間。至於曹若燕,她知道付瑞海回房不僅是因爲勞累疲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李豐的死和陳雪音的逃跑,自己必須給他一個解釋。曹若燕一想到這些就馬上想要過去,剛走到付瑞海的房間門口,裡面竟然熄了燈。難道是付瑞海知道自己過來了,故意避而不見?曹若燕不願意這樣,所以非常生氣,不行,今天一定要弄清楚。於是走上前,擡手準備敲門,舉起手,又落下,還是算了吧,也許大家都需要靜一靜。更何況,現在是晚上,其他人都在休息,如果讓別人,尤其是父親和皇甫夜聽見他們吵架,不太好。想到這些,作罷了,轉過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付瑞海並沒有休息,他一直聽着外面的動靜,當然知道曹若燕來了,沒站一會就走了,這才鬆了一口氣。如果這個時候進來,兩個人一定會吵起來的,詢問是一定要詢問的,不過不是現在,還是讓兩個人都靜一靜的好。嘆了口氣,慢慢地走回自己的牀邊,躺下。卻怎麼也睡不着,看着窗外皎潔的月光,想着今天發生的一切,彷彿一場噩夢,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曹若燕回去的時候,喜梅正趴在椅子上打盹,聽見腳步聲,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小姐,你回來了。”站起來,走過去,接過曹若燕遞來的衣服搭在椅子上。
“剛纔我不在的時候,沒有發生什麼事吧?”曹若燕懶懶地問道。
“你和曹大人都不在,皇甫公子也走了,自然沒什麼事情發生。”喜梅一邊幫她卸着髮釵,一邊回答道。
“那魯嬪娘娘那裡有沒有情況,何華鋒來過沒有?”曹若燕閉着眼睛,輕輕地問道。
“沒有。”
曹若燕放了心,想來這一晚上也不可能發生什麼,魯月琴和何華鋒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就算知道了能怎麼樣呢?他們現在是自身難保,怎麼還管的了其他人的事?不管怎麼說,今天晚上的事情算是成功的,李豐死了,陳雪音逃了,總算是按照自己的計劃進行了。唯一的難題就是付瑞海,必須把他的工作做好,不管怎麼樣,自己以後還是需要他的幫忙的。曹若燕太累了,現在的她只是想好好地休息一下。脫了衣服,躺在牀上,還是覺得不舒服,於是又坐了起來:“喜梅,給我打盆水,我要洗澡。”
喜梅知道她的脾氣,自然不敢違抗,出去到廚房,燒了水,服侍她洗澡。曹若燕躺在澡盆裡,全身沒來由地放鬆,閉上眼睛,總算是舒服多了,再加上事情如此成功,自
然是心情舒暢。洗了一會,她突然想到什麼,睜開眼睛對喜梅說道:“你馬上去把付瑞海叫起來,讓他到外面的樹林裡,說我有重要事情和他商量。”
“現在?”喜梅面露難色,現在付瑞海還在休息,馬上去打擾,恐怕不合適。
“對,就是現在。”曹若燕覺得不能耽誤,必須馬上說清楚,休息了這麼一會,她覺得好多了。
喜梅只能去了,不過去了一會就回來了,臉上的表情非常不好,走到曹若燕身邊,對她說:“付公子說他現在太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什麼?”沒想到付瑞海會這樣直接拒絕的曹若燕十分生氣,因爲付瑞海以前沒有這樣,都是因爲陳雪音。想到這裡,氣就不打一處來。穿好衣服,就準備往外走。剛走到門口,停了下來,現在自己的情緒那麼激動,恐怕說不上幾句話就會吵起來,還是算了吧,這種事急不得。嘆了口氣,返身回去,躺在牀上,也是睡不着覺。忽然聽到門外想起了幾聲貓叫,很細很小,她知道岳雲非來了,這是他們的暗號。岳雲非一定是找到了陳雪音的藏身之處,所以纔來告訴自己的。精神一振,爬起來,對喜梅說道:“我現在要出去一趟,你留在房間裡,不管是誰過來找我,你都說我休息了,不讓他們進來,明白了嗎?”
“奴婢明白。”喜梅知道,來的人不是別人,一定是岳雲非,因爲這樣的情況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她知道怎麼應付。曹若燕出去以後,喜梅就關上了門,滅了燈,這樣,任何人都不會過來打擾了。
曹若燕走出房間,左右看看,確定無人,才慢慢地朝後門走去。不過這一幕還是被一個人看見了-----付瑞海。自從喜梅來找過他以後,付瑞海總覺得曹若燕不會就這樣放過他,說不定一會還會過來,反正自己也睡不着,他也想把事情問清楚,便坐起來,等待着,他知道曹若燕肯定還會來。等了半天,沒有人來,就覺得奇怪,怎麼還不來,難道就這樣算了,付瑞海不信,這可不是曹若燕。既然她不來,自己就去吧,也該開誠佈公地談談了。一出去就看見曹若燕出了門,她這是去哪了?帶着這樣的疑問,付瑞海就跟了過去。曹若燕並沒有發現後面有人,不僅是因爲付瑞海的輕功好,還因爲她急着見到岳雲非,沒有注意其他的。
“你找到陳雪音的藏身之處了,在哪兒?”一見到岳雲非,曹若燕毫不客氣,迫不及待地問道。
“沒有。”岳雲非淡淡地回答道,他早就知道曹若燕想問什麼了。
“沒有?”曹若燕一聽這個答案,有些生氣,好不容易盼他過來,居然給了她這麼一個答案,她現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選錯了人,“那你回來幹什麼,難道忘了我交代你的事了?”
岳雲非回頭看着她,笑道:“曹小姐交代的事情,嶽某自然不敢遺忘。而這次之所以沒有消息,是因爲我覺得這件事對曹小姐來說知不知道兩可。知道了,用處不大;不知道,反而更好。”
“這件事對我有什麼用處用不着你來告訴我,你的事就是幫我查清楚,至於其他的,用不着多管。今天的事我不想追究,你走吧,下次見面,我希望從你嘴裡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曹若燕說着就要轉身離開。
“曹小姐能不能告訴我,你想知道這件事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岳雲非忽然大聲問道,“如果是想殺了陳雪音,今天是個好機會,爲什麼不動手;如果是爲了付瑞海,曹小姐就更不能這樣做了。”
曹若燕一愣,轉過身來,悠悠地問道:“我爲什麼不能這樣做?實話告訴你,我就是爲了付瑞海,他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我不能把他讓給別人。我不管他對陳雪音是什麼樣的感情,只要他們在一起,我就不允許。我得不到的東西,任何人都不能得到。我不能毀了付瑞海,我需要他;所以我只能對陳雪音下手,既然我過不了好日子,她也不能過,大家一起痛苦吧。”
躲在一邊的付瑞海聽到這些話,除了無奈的嘆息毫無辦法。爲什麼這麼長時間她都看不懂自己的心,爲什麼不肯相信自己,爲什麼要因爲自己去害別人。付瑞海忽然覺得陳雪音現在的悲劇都是自己造成的,自己對不起她。
岳雲非也嘆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說道:“看來曹小姐這樣做不過是爲了兒女私情,那嶽某誤會了,這種事,嶽某做不了。曹小姐還是另請高明吧,在下告辭。”說着,轉身往回走。
“等等。”曹若燕馬上叫住他,可岳雲非好像沒有聽見,依然繼續往前走。曹若燕沒有辦法,只能快步追上去,攔住他,問道,“先生幹什麼去?”
“海闊天空,四處飄零,走走看看,以度餘日。”岳雲非簡單地回答道。
“想走?沒那麼容易。”曹若燕冷笑道,“你可別忘了,你們當初是什麼人,是誰把你們救下來的,可不要忘恩負義啊。如果你就這樣走了,我馬上就把這件事告訴父親。到時候,四處通緝,可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岳雲非並不因爲怵,仍然笑着說道:“我這條命是曹小姐救下來的,對此,我非常感激。本來我就是個不該活着的人,如果要死,早就死了無數次,活到現在,也算是福大命大,夠本了。曹小姐如果覺得我礙眼,現在都可以殺了我,我絕不還手。”
“我不想殺你,我只想讓你幫我,你明白嗎?現在我沒有辦法相信任何人,包括付瑞海,我知道他不可能再像原來那樣對我了,想來想去,我只能求助於你,希望你可以助我一臂之力。”曹若燕誠懇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