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有些話我早就想說了,可是一直沒有機會,現在看你們這個樣子,我也不得不說了。”付瑞海一邊說着一邊看着終悔道人的臉色,覺得沒有異樣,才放心地說了下去,“我現在經常不在家,所以也不知道曹若燕到底對皇甫夜說了什麼,不過我可以感覺得到皇甫夜現在不僅完全信任曹若燕,而且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訴她了。比如這次的搜查,就是皇甫夜要求的;還有,他看到李豐的屍體到時候,並沒有太多的質問,也就是說他認可了歐陽元的做法。這些事情對你們很不利,曹若燕正在試圖說服他拿到夜明珠以後交給他們,我不知道曹若燕會怎麼和他說,但我知道皇甫夜最後一定會答應。到時候你們把他救出來,簡直就是引狼入室。好不容易拿到的夜明珠又要落入曹生明的手裡。義父,你甘心嗎?”
“我是不甘心,可也沒有其他辦法。對於這些,我早就和李先生商量好了,只要能保證皇甫夜的平安,我們就按曹若燕希望的那樣,把夜明珠通過皇甫夜交給曹生明。”終悔道人回答得非常平靜。
“什麼,你們真的準備這樣做?”付瑞海非常吃驚,本來以爲李豐死了,他們會改變主意,沒想到依然如故,“你們不是說夜明珠裡的秘密不能讓曹生明知道嗎,怎麼現在又......早知道如此,我當初就應該把夜明珠直接交給曹生明,也不用現在這麼麻煩,更不用死這麼多人。”
終悔道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說道:“當初你把夜明珠交給我,然後我把它交給陳穆文,這件事並沒有錯,因爲當時我們還沒有弄清楚夜明珠裡的秘密是什麼,所以就不能交給曹生明。現在一切事情真相大白,我們知道了那個秘密,並且也知道該怎麼做,我們纔敢把東西交給曹生明。我們知道,不管他用什麼方法,可能都無法瞭解這個秘密。”
聽到此處,付瑞海更是奇怪:“說了半天,這到底是個什麼秘密,爲什麼這麼多人都想知道。”
終悔道人聽得出他的好奇,可並不想告訴他,這件事關係重大,要說起來可不是一句兩句就可以解釋清楚的;再說,道人也不想讓他知道,知道的越多越危險。當初尋找付瑞海的目的就是就是保護他,爲自己家留一條血脈,所以無論如何不能再讓他涉險。想了想,笑道:“既然是秘密,不管是什麼樣的秘密,都會成爲別人的目標;有些人也許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也會想方設法得到它。我不想告訴你,一來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二來,知道的越多越麻煩,所以爲了你自己的安全,還是不知道的好。不過你跟在曹生明身邊,早晚都會知道一些的。到時候少說多做,這樣,曹生明纔不會對你下手。”
付瑞海和曹生明相處的時日不短,曹生明的爲人,付瑞海再清楚不過,所以在曹生明面前,付瑞海一直是少說多做。因此,他覺得終悔道人的提
醒有點多餘。但他也知道,義父是不會對自己說實話了,失望之餘也是無可柰何,又不能追問,只好放棄。換了一個話題,又問道:“那你們現在怎麼辦,是馬上去救皇甫夜嗎,需要我幫忙嗎?”
終悔道人搖搖頭:“我還不知道,陳雪音這個樣子,我希望可以找個地方讓她好好休息,之後再做決定。現在的難題是不知道什麼地方比較安全。”正在他苦惱的時候,擡起頭,卻看見陳雪音慢慢地向這邊走來。
陳雪音過來是來和終悔道人商量以後的事情,擡起頭,忽然看見付瑞海也站在那裡,愣了一下,回過神,繼續往前走,走到付瑞海面前,福了福身子,低聲說道:“陳雪音在這裡見過付公子,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面對陳雪音這樣的客氣,付瑞海有些不適應。雖然他和陳雪音並不是非常熟悉,但每次見面,兩個人都好像有一種心靈感應一樣,有些事情不用說出來,好像都知道。可是這次,付瑞海感覺陳雪音的態度不僅僅是客氣,反而有了一些冷漠和無奈,這讓付瑞海有些莫名其妙的難受,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尤其是義父在這裡,有些話,開不了口。想了想,只能和她一樣,客氣地欠身回禮:“陳小姐。”
陳雪音點點頭,就沒有和他再說什麼,而是看向終悔道人,問道:“道長,李叔和父親都不在了,我一個女子也沒有什麼主意,以後就全聽道長安排了,希望道長不要嫌棄。”
“陳小姐說的哪裡話,陳兄和李先生把你託付我照顧,是對我的信任。陳小姐放心,在下一定竭盡全力,幫你把皇甫公子救出來,讓你們早日團聚。”終悔道人正色說道。
陳雪音愣了一下,說來說去還是這句話,看來有些人、有些事,自己註定是躲不開了。在心裡默默地嘆了口氣,沉默一會,又問道:“那下一步又該如何,不知道道長有沒有什麼打算?”
“現在這個時候去救人肯定不行,我們兩個人直接這樣去,肯定是有去無回,而且昨天晚上都累了,應該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再做決定。不知陳小姐以爲如何?”
“道長說的有理,那就這樣吧。只是不知道道長準備帶我到哪裡去?”
“陳小姐有所不知,我一直在想這件事,可是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來。實話說吧,我對這個地方也不是特別熟悉,所以暫時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地方,不知道陳小姐有什麼建議?”終悔道人試着問道,他也知道希望不大,可他還是問了,陳穆文和李豐不知道有沒有告訴她什麼。
陳雪音想了想,才說道:“我突然想到一個地方,就是城外的白雲寺,寺裡的云溪法師是我爺爺的故交,前幾天我和李叔就躲在那裡。曹生明大概不知道這件事,也許那裡是安全的,我們可以去看一看。”
經她提醒,終悔道人也想起來了:“不錯,是有
這麼一個地方,李先生以前也和我說過,我還去那裡找過你,只可惜沒有看見。至於那個云溪法師,我也認識,應該是個可以相信的人。而且那個地方比較安靜,我們可以好好地休養一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
馬上要走了,陳雪音戀戀不捨地回頭看了一眼兩塊墓碑,點點頭。擡起頭看到付瑞海還站在面前,忽然有些尷尬,便說道:“付公子,我們要走了,你也回去吧,別讓曹小姐擔心。”
陳雪音下了逐客令,付瑞海感到意外,他想起了曹若燕說的話,擔心皇甫夜的安全,又不放心這裡,想了想,才說道:“我送你們一程吧,要不然我不放心,曹若燕那裡我已經說過了,天黑之前趕回去就可以了,你們不必擔心。”
陳雪音正要拒絕,卻聽終悔道人說道:“也好,這一路上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事,多一個人也可以安全一點。剛好,你看看我們住在哪裡,以後有什麼事也可以提前過來告訴我們。”終悔道人本來也不想答應,可還是怕出了意外,不得不答應了。不管怎麼說,現在一定不能讓陳雪音再出事了。
終悔道人答應了,陳雪音也無話可說,只能點點頭,於是三個人就這樣往城外走。一路上三個人都沒有怎麼說話,尤其是陳雪音,一直是沉默,低着頭,默默地往前走。付瑞海有時候忍不住回頭看她,剛好陳雪音也擡頭,目光交匯,陳雪音卻沒有任何反應,又低下頭來。這讓付瑞海有些鬱悶,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只能在心裡默默嘆氣。
龍鳳山腳下,陳雪音、終悔道人、付瑞海看着近在咫尺的白雲寺,都鬆了一口氣,終於到了,到了這裡,應該可以說是到了安全的地方吧。陳雪音看着這個熟悉的地方,想到上次來的時候還有李豐相伴,可這次就剩自己一個人,雖然還有一個終悔道人,還有一個付瑞海,可在陳雪音眼裡,他們都是外人,是無法取代李豐和父親的地位的,但以後自己恐怕還要依靠他們。想到這裡,又是一陣傷感的唏噓。
終悔道人看陳雪音一直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知道她大概是想起了李豐和陳穆文,所以纔有些傷感。嘆了口氣,走到她身邊,溫言安慰道:“陳小姐,我知道你可能是想起了你父親和李先生,心裡有些難過。可人死不能復生,你節哀順變,要保重身體,畢竟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陳雪音擦了擦眼睛,勉強一笑,道:“謝謝道長提醒,我記住了。時間不早了,我們進去吧。”
於是三個人就走了進去,此時大殿裡已經沒有什麼香客了,安靜得很,只有幾個小沙彌在那裡掃地。陳雪音雖然知道云溪法師住在哪裡,可自己畢竟是客人,這樣直接過去實在是不合適,於是就想找一個人爲自己帶路。正在此時,她看見云溪法師的迎客弟子悟明從外面進來,就急忙迎了過去:“悟明師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