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若燕看他這個樣子,有些失望,有些生氣,卻又無可奈何。也把頭轉到別處,沉默了一會,又回過頭看着付瑞海,說道:“好了,這些事情我不想再說了,說的太多了,也沒什麼意思。言歸正傳,我問你,爲什麼要把皇甫夜故意甩掉,不帶他去見陳雪音?”
“你真的希望皇甫夜見到陳雪音嗎?”付瑞海反問道。
“你什麼意思?”
“我們都知道皇甫夜一旦接到了陳雪音,必定會去詢問情況,而李豐他們好不容易找到了皇甫夜,也會想方設法地留住他,必定會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訴他。到時候,你們之於皇甫夜,可不就是什麼恩人了,而是仇人。你千萬不要告訴我,皇甫夜不會相信他們的話,這是自欺欺人。皇甫夜不是傻子,仔細一想,什麼都會明白。到了那個時候,你不但得不到夜明珠,還會多了一個仇人。我相信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結果。所以我想了半天,沒有把皇甫夜帶過去,你應該感謝我。”付瑞海說完,微笑地看着她。他知道曹若燕心裡就是這麼想的,所以回來的時候一點也不擔心,他有充足的理由。
曹若燕笑了:“你果然很瞭解我,知道我要做什麼。不過有一點你沒有坦白交代,你沒有把皇甫夜帶過去,不僅僅是因爲我,還是因爲陳雪音,你怕皇甫夜傷害陳雪音,對不對啊,師兄?”
又扯到陳雪音頭上了,付瑞海忽然有些煩悶,曹若燕怎麼就不願意放過陳雪音呢?付瑞海想不明白,難道僅僅是爲了自己?他不願意多問,因爲問也問不出結果,反而容易產生爭執,以往的經驗告訴他這些。乾脆不說話,轉過頭,背對着曹若燕,不去理會,無聊。
沒有得到答案的曹若燕仍然非常生氣,不過她沒有像以前那樣對他發火、質問,而是非常溫柔地說道:“他們倆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多管,陳雪音現在是皇甫夜的未婚妻,以後就是他的妻子,他們倆是好是壞,和你沒有關係。就算皇甫夜死了,陳雪音也是不會嫁給你的,你明白嗎?”
“我當然明白,而且這件事我也從來沒有想過。不過我也要同樣提醒你一句,皇甫夜是陳雪音的未婚夫,以後就是她的丈夫,是不可能跟你有什麼糾葛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不要胡思亂想了。”付瑞海學着她的口氣說道。
曹若燕聽完之後,忽然哈哈大笑,好不容易停下來,看着付瑞海,說道:“你以爲我看上了皇甫夜?怎麼可能,我的眼光有那麼差嗎?和你比起來,皇甫夜簡直算不上男人,我怎麼會看得上他?要不是因爲夜明珠,我連看都不會看他一眼。”
“如果你是這樣想,那當然最好。”付瑞海又慶幸又無奈。
“我真的是這麼想的,我騙誰也不會騙你。那你呢,是不是和我一樣,也看不上那個陳雪音,和我比起
來,你覺得哪個更優秀?”曹若燕充滿期待地望着他,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
付瑞海不知道曹若燕爲什麼總是糾結於這個問題,看了看她,半天才問出了一句話:“你想得到一個什麼樣的答案,真實的還是虛假的?”
不知道爲什麼,付瑞海的問題讓她感到隱隱的不安,難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付瑞海真的和陳雪音之間有點什麼?定了定神,回答道:“我要一個最最真實的答案,不管是什麼樣的,我都能夠接受,只要是你告訴我的。你說吧,我有心理準備。”
曹若燕的話讓付瑞海有些吃驚,他不相信剛纔的話是她說的,可曹若燕就在眼前,看着自己,那樣真實。付瑞海終於決定坦然面對,輕咳一聲,說道:“如果論心思計謀、運籌帷幄,陳雪音不及你的萬分之一,她單純、弱小,毫無戒心;但是若論善良、心胸,你也無法和她相提並論。其實她和皇甫夜一樣,都是非常簡單的人。”
曹若燕冷笑:“單純?我看是愚蠢吧。對任何人都沒有戒心,把所有人都當成好人,這樣的人是最容易被騙的,這個社會容不下這樣的人,遲早是要成爲別人的犧牲品的。”
“如果不是因爲這個,恐怕你也沒有辦法利用他們。”
“不錯,勝者王侯敗者寇,自古都是這個道理。怪就怪他們不夠幸運,遇到了我這樣一個女人,他們手裡有我需要的東西,所以我不能不利用他們。我知道你同情他們,不想讓我利用他們,可是沒辦法,事情到了這一步,我根本停不下來。你也該爲我想想,你也知道我這樣做是爲了什麼,我是迫不得已,就是現在想放手,恐怕也沒有機會了。”曹若燕理直氣壯地說道。
“你用不着停下來,也可以放他們一馬,想要達到你的目的,除了夜明珠,還有其他辦法。”付瑞海一想到陳雪音,又忍不住勸說曹若燕,雖然他一想到陳雪音和皇甫夜的關係,心裡就不舒服,可理智還是讓他這麼說。
“我知道,事到如今,我這樣做也不是完全爲了夜明珠,我還有別的目的,但我現在不想告訴你,也許有一天你會知道。說實在的,有時候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想繼續做下去,想看到一個結果,至於是什麼樣的結果,我也說不清楚,就這樣糊里糊塗的。”曹若燕自嘲般地笑了笑,接着說,“就算我善心大發,想放了他們一馬,父親那裡怎麼解釋,你考慮到這個問題沒有?”
“你這是狡辯,如果曹生明真的要對他們下手,皇甫夜和陳雪音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他們之所以還沒有死,也是你的阻止,從這一點來看,掌握他們命運的不是你父親,而是你。這件事,曹生明可是完完全全聽了你的話。”付瑞海再次勸道。
“那又怎麼樣,不得到夜明珠,父親是不
會善罷甘休的。”曹若燕又把責任完全推到父親身上了。“好了,事情已經是這樣了,無法改變,再說什麼也是沒用的了,還不如不說。”回頭看了一眼父親的書房,透過窗戶,可以看到裡面有人要走動,看來父親起來了,便說道,“爹爹一會肯定會來找你,你想好怎麼和他說了嗎?”
“你希望我怎麼說?”付瑞海反問。
“這是你的事,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我知道你心裡有數,不過有一件事,我覺得需要提醒你一下。”曹若燕回過頭,認真地看着他,繼續說道,“我已經告訴父親,你查到了陳雪音的下落,所以他等會一定會問,提前和你說一聲,希望你有個心理準備。”
付瑞海大吃一驚:“你怎麼把這件事告訴他了,不是說替我保密的麼,你怎麼可以出爾反爾?”雖然是責備,可付瑞海心知肚明,曹若燕早晚會把這件事告訴曹生明,幸好他提前和終悔道人說過了,希望他們可以早作準備。
“稍安勿躁,我也是不得已而爲之麼。”曹若燕看到付瑞海好像真的生氣了,趕緊安慰道,“你也不想想,如果我不說點有用的事情,父親可以眼睜睜地看着皇甫夜跑出去而不管不顧嗎?”
沉默了一會,付瑞海接着問道:“你告訴了他多少,是不是把你知道的都告訴他了?”
“當然沒有,我是不會出賣你的,我只是告訴他,你找到了陳雪音的下落,具體在哪裡,我可沒有說。”曹若燕故作無辜地看着付瑞海,看到付瑞海不相信的眼神,又說道,“你也不想想,如果我真的把這些告訴了父親,他還會坐在這裡等着你親口告訴他嗎?再說,這件事你從來沒有告訴我,你讓我怎麼告訴父親?”
“我是沒有告訴過你,可你真的敢說你什麼也不知道麼?”付瑞海質問道。曹若燕瞬間啞口無言。付瑞海繼續說道,“實話告訴你,回來的時候我見到岳雲非,你們的計劃我是一清二楚。你早就讓他跟蹤我,並且早就知道了陳雪音在哪裡,還在我面前裝糊塗,你覺得有這個必要嗎?有什麼話還是說清楚吧。”
付瑞海已經這樣說了,曹若燕也覺得沒有必要繼續隱瞞了,於是破釜沉舟一般的說道:“好吧,我承認,我早就知道他們的下落了,是岳雲非幫我做的。我今天就告訴你,如果讓我發現你沒有和我一條心,我就馬上把這件事告訴父親。正如你說的,陳雪音的命在我手裡,也在你手裡,我可以讓她活着,也可以讓她死,決定權在你手裡,你好好想想吧。”說完,轉身往前走,走了幾步,發現他沒有跟過來,又停下來,回頭看着他,問道:“你怎麼還不走?”
“你讓我去哪?”付瑞海不耐煩地問道,剛纔的對話在他看來又是不歡而散,此刻他只想一個人靜一靜,尤其是不願意和曹若燕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