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喜歡柳德勝那樣的粗人,你可以去找岳雲非,他是讀書人,應該比較容易說話,何況上次他找過你,他應該和你說得很明白了吧。”曹若燕準備退一步,於是說道。
一提起岳雲非,付瑞海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這個讀書人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可經過和他的一番聊天,付瑞海覺得他不簡單,想了一下,回頭對曹若燕說道:“岳雲非和柳德勝的確不一樣,他應該是一個非常有野心的人,絕對不能小看他,對於這種人小心爲上,不要被他利用了。”
“這我當然看得出來,從我第一天見到他,我就看得出來了。只不過我覺得他是個人才,我還需要他的幫助,所以一直留着他。”曹若燕走到付瑞海身邊,接着說道,“不過你放心,對於他們這些人,我從來沒有真正相信過,一旦事情辦成,我是不會留着他們的,他們知道我許多事情,留着他們遲早是個禍害,尤其是那個岳雲非,堅決不能留。”
“兔死狗烹嗎?”付瑞海冷冷地看着她。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自古以來都是如此,也許我以後不得不這樣做。”曹若燕面無表情,冷酷地說道。
“那我呢?是不是和他們的命運一樣?”付瑞海故意問了一句。
曹若燕愣了一下,然後笑道:“你怎麼能和他們一樣呢?你是我最愛的人,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讓你死的。我要讓你活着,和我一起享受那至高無上的權利,到那時候天下就是我們兩個人的了,難道這不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嗎?”
付瑞海轉過身看着她,半天才冷笑地說了一句話:“確實是值得高興,但是我不喜歡。”說完,繞過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你幹什麼去?”曹若燕追到門口問了一句,可是沒有得到回答,不禁有些擔心,但很快她就高興起來了,她知道他去做什麼了,有些事他是不可能拒絕的,因爲他沒有選擇,正如她一樣。
夜晚,庭院裡------
魯月琴的房間裡依舊亮着燈,她坐在桌邊,安安靜靜地看着書,在這個地方無事可做,也就只有這樣打發時間了。雖然眼睛盯着前面的書頁上,可自己卻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仍然想着父親,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見到他。這樣想着竟然忘記了時間,就連外面地打更報時也沒聽見。一陣冷風吹來,把坐在一旁打盹的杏兒凍醒了,起來一看,主子還沒有休息,搖搖頭,站起來,走過去,把一件衣服輕輕地披在魯月琴身上,魯月琴看見衣服,驚了一下,回頭看是杏兒,便問道:“你怎麼還不睡啊?”
杏兒笑笑:“主子沒有休息,我這個做丫頭的怎麼可以休息?”
魯月琴擺擺手,說道:“和你說過多少次,這裡沒有主子僕人,咱們還和原來一樣姐妹相稱,不分貴賤,你怎麼就是記不住啊?”
“好好好,姐姐,
這樣行了吧。”杏兒沒有辦法,只好答應她,“時候不早了,剛纔外面都打了二更天了,你就別再看書了,睡吧,這一路夠累的了。”
魯月琴勉強地笑了笑:“我不累,也睡不着,你如果困了,就先回房休息吧。”
“你是不是還在擔心魯大人的事?”杏兒關心地問道,見她嘆了口氣,知道被自己言中了,便勸道,“這事你着急也沒用,只能耐心等着。哦,對了,你不是把一封信交給何將軍了嗎,也許他今天晚上就可以送過去。”
“我就是擔心這個,”魯月琴皺皺眉頭,說道,“何將軍說我們周圍特別不安全,到處都有別人的暗哨,我真的很擔心,如果他出去的時候不小心被別人抓住了怎麼辦,我不想再讓他爲我冒險了,可我------”
“原來你是擔心這個啊,你放心,何將軍的武功那麼好,怎麼可能隨隨便便讓人抓住呢,他一定會非常小心的。”杏兒說着,打開窗戶,向對面看了一眼,說道,“你看他的房間都熄燈了,說不定已經走了,你就別太掛心了,早點休息,也許明天一早他就回來了。”
魯月琴覺得她說的也對,可仍然不願意睡下。
杏兒嘆了口氣,只得再勸:“姐姐,我知道你想念魯大人,又擔心何將軍,但也要關心一下自己的身體,這幾天你都沒有好好消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好不容易到了這裡,又遇到這種情況。你看看你的臉色,越來越差,再不好好休息,就會病倒的。你總不會想還沒有見到魯大人,自己就先倒下了。”
魯月琴回頭看了一下桌子上的銅鏡,裡面的人臉色臘黃、無精打采,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嘆了口氣,合上書本,走到牀前,杏兒也趕緊走過去,幫她解了衣帶。
服侍着魯月琴上牀休息,杏兒走到書桌前,準備將燭火熄滅,卻聽身後的魯月琴說道:“讓它亮着吧,我不喜歡太黑的環境。”杏兒只好作罷,轉身出了房間。剛一出房間,她就感覺有人站在自己身後,還沒來得及回頭看看怎麼回事,就被人捂住了嘴巴,掙扎了幾下,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魯月琴獨自一人躺在牀上,仍然睡不着覺,一閉上眼就看見父親站住自己面前,似乎要對自己說些什麼,可就是說不出來,急的老淚縱橫,一看見這些,魯月琴也不自禁地流出了眼淚,她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這些,可還是控制不住。雖然也看到了剛纔的面色不濟、無精打采,卻還是無法睡下,於是她乾脆坐起來,對着燭火唉聲嘆息。
突然她聽到外面一陣勁風呼嘯而來,還沒反應過來,燭火被吹滅了,房間裡頓時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她有點害怕,下意識地裹緊被子,往牀裡面縮了縮。慢慢地,她的眼睛適應了黑暗,接着便朝門外看去,忽然看見一個人從門口走過,急忙喊了一聲“誰”,沒人回答,房門突然被推開,魯月琴立刻感
受到一條刺眼的光來,趕忙擋住了眼睛,接着她又覺得一股寒氣向自己逼近,睜開眼,居然是一把利劍,愣了幾秒,趕緊向一旁閃躲,算是躲了過去。“救命啊,有刺客。”她大喊道,看了黑衣人一眼,然後拼命閃躲。也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能躲得非常及時,黑衣人就是刺不着她。
終於她實在跑不動了,而叫了半天也沒有人過來了,不由地徹底絕望了,看來今天是躲不過去了,閉上眼睛,靜靜地等待着死亡降臨。就在她的皮膚已經感受到劍端的冰冷,忽然聽到一個巨大的聲音,接着旁邊的窗戶爛了,從外面翻進來一個人,一把把她拉過來,推到牀上。她睜開眼睛,看着兩個黑衣人在前面打鬥,不知道剛纔是誰救了她,身體由於驚嚇還在發抖,緊緊地抱住牀邊的柱子,目不轉睛地盯着前面兩個人。
終於其中一個人打不過了,退到窗邊,迅速翻了出去,另外一個追了幾步,便沒有再追了,而是走到魯月琴面前,俯下身,剛準備喚一聲,就聽見魯月琴顫抖的聲音:“你是誰,你要幹什麼?”
黑衣人愣了一下,然後取下面上的黑布,溫柔地喚道:“是我,別怕。”
看到熟悉的面孔,魯月琴再也忍不住了,撲上去抱住他,哭喊道:“華鋒大哥。”
一聲“華鋒大哥”打垮了何華鋒心裡最後一道防線,這個稱呼是他們原來的一個愛稱,可是這幾天誰也不敢再提,因爲他們都知道原來的一切美好不可能再回來了,他們只能剋制自己,不去想,即使朝夕相對,也是以禮相待,不敢越禮。然而現在他們都不能控制了,聽着一聲聲悲切的哭聲,何華鋒又想起了原來的時光,不由自主地抱緊了魯月琴,閉上眼睛,也流下了眼淚。
何華鋒重新點燃了蠟燭,回頭看到縮在牀角、瑟瑟發抖的魯月琴,心裡一股柔情,走過去,爲她擦乾眼淚,柔聲問道:“別怕,有我在。”
“華鋒大哥。”魯月琴哭着喊他的名字。
何華鋒握住她的手,問道:“告訴我,剛纔發生了什麼?”
魯月琴看着他,抽泣了一會,然後慢慢地把剛纔發生的一切說給他聽:“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喊了半天也沒人過來,我還以爲自己真的要死了,可是沒想到你來了,我真的好害怕,害怕他再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都怪我不好,明知道曹生明存心不良,還要一個人出去,把你自己留下,我真該死。”何華鋒自責道。
魯月琴擡頭看着他:“你去找我爹了?”
何華鋒點點頭:“我本來想早點去,可是那些暗哨都很厲害,我不敢輕舉妄動,只好很早關了燈,讓他們以爲我完全休息了,徹底放鬆警惕,纔敢出門。我一直等到現在,覺得完全安全了,纔出了門,沒想到你這邊出了事,我就急忙趕過來了。哦,對了,杏兒呢,她爲什麼不在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