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瑞海按着記憶來到了陳雪音和終悔道人所在的地方,安安靜靜的,沒有什麼異常,看起來好像沒有人,他擔心兩個人會不會因爲害怕曹生明的搜查離開了這裡,轉念一想,不會的。陳雪音不就是希望皇甫夜找到這裡嗎,皇甫夜今天看到他們,肯定是陳雪音故意安排的,還有那枚玉佩,怎麼可能說走就走呢。或許是在休息吧,付瑞海這樣想。走上前,輕輕地敲了敲門。
“誰啊?”熟悉的聲音顯得非常溫柔和平靜。
付瑞海放了心,看來是自己杞人憂天了:“是我,付瑞海。”他應道。
不一會,門開了,開門的是陳雪音,門外果然是付瑞海,她也安了心。不知道爲什麼,看到付瑞海,陳雪音感到的不僅僅是安心,還有激動,以及一些說不清楚的羞澀。定了定神,問道:“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是不是皇甫夜出了什麼事?”
陳雪音居然問的是皇甫夜,這讓付瑞海心裡有些鬱悶,這種鬱悶就和自己在曹若燕面前提起陳雪音一樣,只不過付瑞海會剋制,不會和陳雪音發火。然而他不知道,陳雪音在他面前提起皇甫夜也是在提醒自己。因爲在他們之間,有些話是不能說的。對陳雪音來講,付瑞海只是一個幫助她的人,除了感激,不能有別的非分之想;相反,皇甫夜纔是她的未婚夫,纔是她應該去愛的人,雖然對這個人,自己並沒有多少愛,可也明白,沒有愛不等於沒有關係,責任----這是他們之間抹不去的關係。
付瑞海雖然心裡不舒服,可也沒有表現出來,陳雪音和皇甫夜是什麼關係他清楚,所以也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昨天的事,我怕你們出現意外,所以想來看看;另外,也是奉曹生明的命令來找找你們到底住在哪裡。”說到最後一句,付瑞海忽然不敢看她,低着頭,靜靜地等待着。
沒想到皇甫夜這麼快就把事情告訴了曹生明,陳雪音心裡有着說不清楚的失望和無奈,這樣糊塗的人,自己真的要救嗎?“道長就在裡面,你進來吧,我們商量商量下一步該怎麼辦?”陳雪音打開門讓付瑞海進來。
付瑞海進來以後,就看見終悔道人匆匆地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大概也是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了。付瑞海連忙走過去:“義父。”
終悔道人打量了他一下:“是曹生明讓你來的?”
“是的,皇甫夜一回去,就把你們在這裡的事情告訴了曹生明,曹生明就讓我過來找你們。”在終悔道人面前,付瑞海從來不會隱瞞。
“看來這個皇甫夜也是非常希望找到我們的。”終悔道人點點頭,欣慰地看着陳雪音。然後又看着付瑞海,再問道,“曹生明怎麼就讓你一個人來,他那麼放心你嗎?”
“不是,他本來讓我帶些人,可我怕出了問題,就沒有帶,一個人過來了。”
“你這樣獨來獨往,會不會引起曹生明的疑
心啊?”終悔道人擔心道。
“不會,我經常如此,曹生明已經習慣了,他現在非常相信我。就算他懷疑,還有曹若燕呢,我的事情她知道,她的事情我也知道,如果她還想利用我,會幫我擺平的。”
“那就好。進來吧,有什麼話進來說。”終悔道人說完就走進了屋裡,付瑞海和陳雪音相互看看,也跟了進去。
一進屋裡,付瑞海就把曹若燕和曹生明的計劃告訴了陳雪音和終悔道人,凡是他知道的,也就不再隱瞞了,包括玉佩的事情。爲了保護曹若燕,付瑞海一直沒把這件事告訴陳雪音,所以非常內疚,總覺得自己欺騙了陳雪音。眼看着曹若燕做得越來越過分,皇甫夜對陳雪音的誤解越來越深,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隱瞞了,不管怎麼樣,起碼得讓陳雪音有個心理準備。
陳雪音聽完之後,大吃一驚,沒想到曹若燕是一個這麼惡毒的女人,原來何雲秀提醒過自己,自己還不相信,現在看來,不得不信了。尤其是那枚玉佩,居然也會被曹若燕利用,簡直是太可怕了。強烈的震驚讓她說不出話來,一直看着付瑞海,聽着他把所有事情告訴自己。付瑞海說完以後,她還是如此,半天沒有說一句話。終悔道人看她如此,有些擔心,碰碰她,關心地問道:“音兒,音兒,你怎麼了?”
陳雪音回過頭,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幽幽地說:“這塊玉佩是皇甫夜的爺爺親自讓人打造的,作爲我們的定親信物,可以說是獨一無二。現在想和皇甫夜相認,想讓他相信我,也只有這塊玉佩了。可我沒想到連這個東西都會被人利用,皇甫夜恐怕很難相信我們了。我就奇怪,曹若燕怎麼知道這件事,難道是皇甫夜一開始就告訴她了。”
“這倒沒有,上次你和她見面的時候,曹若燕把你身上的東西,包括頭飾、玉佩、耳環,都複製了一份,爲的就是以後嫁禍你們。上次李先生去找魯大人,劫持了魯嬪娘娘,剛開始皇甫夜還不相信,看到了這個,也不得不信了。”頓了一下,付瑞海看着她,接着說,“曹若燕怕皇甫夜找到了你們以後,知道真相,還讓人化妝成義父的樣子,偷了那個假玉佩。我看現在,你們是有口難辯了。”
“這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爲什麼現在才告訴我們?”終悔道人看他神情不對,便質問道。
“我------”付瑞海有些愧疚,不知道如何回答。
陳雪音早就看出付瑞海對曹若燕的感情不一般,雖然有些吃味,可也知道自己的位置,這些事情不好說的太多。此時看到終悔道人質問付瑞海,心裡覺得不是滋味,便勸道:“道長,你就別難爲付公子了,他也是沒有辦法,既然他現在說了,我們還是好好想想如何應對。不管怎麼樣,知道了這件事,我們就應該有個心理準備,以後怎麼和皇甫夜解釋。”
付瑞海聽到陳雪音爲自己說話,不由地感激
地看了她一眼。陳雪音有點不好意思,默默地低下頭去。付瑞海見她如此,也把頭轉到一邊。
終悔道人嘆了口氣,說道:“當年的事情我都知道,你父親和皇甫凌天是怎麼死的,我也知道。要是讓我給皇甫夜解釋,我倒是可以說清楚,可問題在於,皇甫夜會不會相信我的話?”說完,看着陳雪音和付瑞海,他們倆也是面面相覷,誰都沒有把握。終悔道人接着說道,“曹若燕和曹生明既然敢讓他回來,就說明他們有足夠的把握讓皇甫夜不相信我們、懷疑我們。如果李先生還在,皇甫夜或許還可以相信他說的話,可他現在不在,我是個外人,皇甫夜自然不會完全相信我,這也是曹生明殺死李先生的原因。”
“不錯,關於這件事,我也問過曹若燕,殺死李豐的確是這個目的,不過是曹生明的主意。”付瑞海也點頭確認,“曹生明本來打算讓我動手,曹若燕怕我下不了手,就選擇了歐陽元。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就算皇甫夜不願意相信道長你,還有我呢,”陳雪音道,“皇甫夜總該相信我吧,我是他的未婚妻,指腹爲婚,這層關係脫不掉的,到時候我跟他解釋,我覺得他應該聽得進去。”
付瑞海苦笑:“哪有那麼容易,曹生明擺明要離間你們的關係,他現在已經讓皇甫夜認爲是義父殺死了陳穆文,義父還有一個同謀,就是李豐。曹生明還說,義父你劫持了陳雪音,迷惑了陳雪音,讓陳雪音成爲了你的工具。皇甫夜不想讓你利用陳雪音,擔心陳雪音的安全,所以才急着想來找你們,救出陳雪音。”
“什麼,道長劫持我、利用我,還殺了我爹?”陳雪音莫名其妙地看着終悔道人和付瑞海,“怎麼可能,要是沒有道長,我和李叔早就死在曹生明手裡了。這不是顛倒是非、黑白不分嗎?這樣的話,皇甫夜也相信?”
“當然相信。曹生明救了他,他以爲曹生明是他的救命恩人,根本不可能想到曹生明會欺騙他,更不可能殺了他父親;再加上,曹生明平時在他面前表現得義正言辭,對他也是關懷有加,皇甫夜心裡對他充滿了感激與信任;而你們一次次地逃避、消失,曹若燕就會在這個時候推波助瀾,讓皇甫夜更加懷疑你們。現在,我看你們是有口難辯了。”
“怎麼會這樣?”陳雪音越加感到無奈,不願意相信。
終悔道人卻點頭表示贊同:“瑞海說的不錯,按照目前這個情況,真的很難讓皇甫夜相信我們了。前幾次,你和李先生試圖去找過皇甫夜,可是沒有成功。看得出來,曹生明是早有準備,不想讓你們見到皇甫夜。現在爲了讓皇甫夜回來,拿到夜明珠交給他,又把李先生殺了,留下一個來歷不明的我。爲了不讓皇甫夜相信我,還把陳先生的死嫁禍在我的頭上。李先生死了,有些事情說不清楚了,皇甫夜就根本不可能相信我。曹生明的手段真是高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