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爹爹你知道夜明珠的秘密?”曹若燕急忙問道。
曹生明點點頭:“知道一點,像我怎麼大年紀的在朝爲官的人都會多多少少知道一點當時的事情,只是過去了那麼久,沒有人願意重提往事。不知皇甫公子是否願意瞭解一二。”
“願聞其詳。”
“公子大概還不知道,其實這顆夜明珠本來的主人就是陳家。”
“什麼?”
“這顆夜明珠確實是先皇御賜的,不過並不是給你的祖父,而是陳穆文的父親、當時的戶部侍郎-----陳德銘,而且是先皇親手交給他的,據說兩個人密談了很久,所以大家都說夜明珠裡藏了一個關於皇室的大秘密,可是誰也不知道是什麼。”
“那它怎麼會在我家?”
“這我就不甚清楚,不過我聽說你的爺爺皇甫老鏢師曾經救了陳德銘一命,否則他們也不會許下你們的婚事,這個東西也許就是他們之間的信物吧。”
皇甫夜覺得現在心裡很亂,夜明珠在陳穆文身上,就說明自己家的血案和他有關。不可能,怎麼可能?這是沒有道理的。“會不會有第二個一模一樣的夜明珠?”
“這個------”曹生明沒想到皇甫夜竟然問出這樣的問題,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想了一會,才說道,“這個我確實不知道,不過據我所知,如果有人想要不惜一切代價從福興鏢局得到一樣寶貝的話,那應該就是這個夜明珠。而且既然這個人對你父親下來那麼大的殺手,就說明這個人已經知道夜明珠裡的秘密。能有這麼大本事的人,恐怕只有這個陳穆文了。”
“爹,你的意思是…....”曹若燕一邊問着一邊轉頭看着皇甫夜,發現他眉頭緊皺,內心好像非常矛盾,心中更是得意,但臉上卻顯出爲難的神態,“不會吧,那個陳雪音我見過,爲人得體大方,談吐優雅,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呢,皇甫公子,你說是不是?”曹若燕故意問道。
皇甫夜並沒有回答,咬着嘴脣,腦子一片混亂。
“若燕,”曹生明喊道,“你不要太相信你看見的表面現象了,有時候人是會僞裝的,我早就和你說過,和別人交往要多個心眼,你怎麼就是不聽。”曹生明故意這樣說。
聽了曹生明對曹若燕的勸告,皇甫夜好像忽然明白過來,原來自己是被陳雪音漂亮的外表迷惑了,要不是曹生明的提醒,自己差點就羊入虎口了,可是爲什麼會這樣?
曹生明也看出了他的矛盾,輕咳一聲,繼續說:“當然了,這些都是老夫的猜測,皇甫公子可以不必當真,但還是希望一切決定最好慎重。”
皇甫夜走到他的對面,深深一揖,說道:“多謝曹大人的提醒,你的好意我明白,我也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天色不早了,如果沒什麼事,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那你就去休息吧,不要想得太多,身體要緊。”曹
生明關心地囑咐道。
皇甫夜離開後,曹若燕馬上換了一副嘴臉,回頭看着曹生明,得意地說:“父親,你看見了嗎,他相信了,我們成功了。”
“我看未必。”曹生明心裡不太樂觀,他搖搖頭,說道,“他只是在懷疑,而我告訴他的也只是一種推測,我沒有辦法讓他相信一個肯定的事實,因爲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是外人,他有充足的理由不相信我們的話。”
曹若燕仔細一推測,也明白了這個道理:“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曹生明沉吟了一陣,說道:“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尋找一個皇甫夜認識而且信任的人親口告訴他,可是福興鏢局上上下下都已經死光了,皇甫夜的那些所謂江湖朋友也只是一些紈絝子弟,根本靠不住。”
曹若燕靈機一動,突然想到一個人,便問道:“爹爹覺得魯大人怎樣?”
“魯望遠?”曹生明吃驚地看着女兒,沒想到她竟然說出這個名字。
曹若燕沒有理會父親的驚訝,點頭說道:“皇甫夜親口和我說過,他父親和魯望遠的交情不一般,皇甫凌天雖然朋友不少,可來往都不是很多。唯獨這個魯望遠,兩個人是經常來往。皇甫夜跟他也沒什麼交情,但是我相信魯望遠的話應該比我們的更有說服力吧。”
“你說的這些的確不無道理,但你也必須清楚,魯望遠是皇甫凌天的摯友不假,他同樣也和陳穆文有很深的交情,你別忘了,陳雪音就住在魯望遠的府上,由他親自保護。”
“那又怎麼樣,”曹若燕不以爲然,“父親你畢竟是朝廷中人,魯望遠只是一個小小的知府,只要到時候把他抓過來好好的威脅一番,由不得他不聽我們的話。”
曹生明苦笑着搖搖頭:“如果真是那樣,事情就沒怎麼複雜了。魯望遠絕不是吃軟怕硬的人,否則他也不敢這樣做;而且,魯望遠知道過去的恩怨,非常同情陳家,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因此對我也是懷恨在心。別看他平時對我恭恭敬敬,實際上不過表面文章罷了。你還記得三年前有一批官員聯名上書彈劾我,其中就有他一個。雖然那件事最後被我壓了下去,可他的怨氣未必能夠下去。”
“這有什麼的,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個人,是人就會犯錯誤,就會有把柄,只要我們抓住他的把柄,一切都會手到擒來。”曹若燕在下面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經女兒點撥,曹生明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急忙說道:“要說魯望遠的錯誤,還真找不出來;不過他倒是有個致命的軟肋可以讓我們利用一下。這個軟肋是一個人------當今皇上的魯才人。魯才人是五年前參加選秀進得宮,當年就被皇上寵幸過一次,就那麼一次,便常住冷宮了,因爲已經被封賞,後來的特赦也沒出宮。魯望遠只有這一個女兒,是他唯一的牽掛,這麼多年他一直謹小慎微,也是爲了她。如果我們能把這個女人握在手裡,我們也就有
了對付魯望遠的籌碼。”
“爹爹說的倒是個辦法,可這女人畢竟是皇上的才人,住在深宮,我們怎麼才能控制她呢?”曹若燕禁不住問道。
曹生明擺擺手:“這並不是什麼難事,我知道她住在哪裡,進宮這麼久,她怎麼可能不想家,再說,皇上後宮佳麗三千,可能早就把她忘了。只要我稍加打點,應該可以把她弄出來。”
“事不宜遲,我們必須馬上行動。”曹若燕有些着急。
曹生明笑着拍拍女兒的肩膀,說道:“你不要着急,你爹我心裡有數,好了,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曹若燕心中疑問不少,要想把一個人從守衛森嚴的皇宮偷出來是多麼不可能的一件事,可父親竟然說的如此輕鬆,如探囊取物一般。他到底有什麼辦法可以瞞天過海呢?曹若燕沒有去問,她知道曹生明是不會告訴她的,再說她想知道一件事也不是很難,因爲她有一個付瑞海。
待曹若燕離開之後,曹生明轉頭對付瑞海說道:“明天你就暫時不要跟着我了,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你親自去做。”
“大人請講。”
曹生明正準備開口,忽然意識到一些問題,他發現曹若燕這幾天和付瑞海走得特別近,雖然兩個人沒有什麼明顯的表現,但還是提防些好。想到這些,曹生明改口說道:“你今天先去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再告訴你。”
“是,卑職告退。”付瑞海正色應着退了出去。
曹生明仔細觀察着付瑞海的面部表情,並沒有什麼異常,難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一個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一個是自己看着長大的義子,好比是自己的手心手背,怎麼可能背叛自己?搖搖頭,是不是自己疑心太重了?
曹若燕走在驛站的迴廊裡,想着父親剛纔說的話,不知不覺走到了皇甫夜房間的門口,看見裡面點了燈,心中好奇,便湊到窗戶底下悄悄地偷看,皇甫夜坐在那裡,對着油燈發呆。曹若燕想了想,擡起手,輕輕地敲了敲門。
“誰啊?”皇甫夜呆呆地問了一句。
“是我,可以進來嗎?”曹若燕溫柔地問道,卻沒有聽到回答,正覺得奇怪,門忽然開了,皇甫夜出現在她的面前-------
“你怎麼來了,有事嗎?”
曹若燕搖搖頭,一邊說着一邊往裡走:“我看你房裡亮着燈,知道你還沒有睡,怕你有什麼想不開的,就過來看看你,你沒事吧?”她關切地問道。
皇甫夜看着她,忽然一陣感動,看來這個世上只有這個女人才是真正關心自己的人,心裡頓時涌起千言萬語,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最後只是搖搖頭,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我沒事,你放心。”
“還說沒事,我纔不相信呢,你看看你,心事全寫在臉上了,還要瞞我?”曹若燕故作不滿道,“你是不是還在想爹爹剛纔說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