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若燕聽到父親打算把付瑞海留在這裡,高興之餘也有一些擔心。付瑞海想去做什麼她很清楚,所以不能讓他去,剛剛她還在想用什麼樣的理由把他留下來,沒想到父親發話了,那自己就不用多此一舉了。可是父親爲什麼會突然這麼做,是怕那個道士過來鬧事,還是不放心付瑞海?如果是前者倒是無所謂,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但如果是後者,自己就要小心了,畢竟有些事情她還是需要付瑞海的幫忙的。如果父親真的對付瑞海有了提防,自己的計劃就有可能被父親知道;即使他不知道,少了付瑞海的幫忙,自己的事情也是做不成的。想到這裡,不安地看了一眼父親,卻沒有看出什麼異常。又看向付瑞海,他也看着自己,眼睛裡充滿憤怒,看來是敢怒不敢言。這讓曹若燕覺得委屈,因爲這件事確實和自己沒什麼關係,不過他如果非要認爲是自己從中搗鬼也沒有辦法,本來自己就是這個意思。輕輕地對付瑞海笑了笑,把頭扭到一邊,沒有再看他,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皇甫夜看到曹生明把付瑞海留在這裡,也暗暗地舒了一口氣,雖然他不知道曹生明這樣做的目的,但他總覺得付瑞海和陳雪音好像有關係,總覺得他會去通風報信,當然也不希望他去。這個事情只是猜測,所以他既沒有告訴曹若燕,也沒有告訴曹生明,害怕是一場誤會,說出去不太好,一直忍着,想自己悄悄地弄明白,幾天下來,什麼也沒發現。不過他的疑慮並沒有就這樣散去,仍然是將信將疑,暗暗調查。現在看來,曹生明好像也有這方面的擔心,難道自己的猜測沒有錯,付瑞海真的和陳雪音他們暗中有來往,或者是他們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想到這裡,不由地回頭看了一眼付瑞海,卻發現付瑞海神態自若,和平時沒什麼區別,又不得不打消了念頭。突然發現付瑞海也在看他,不禁有些心虛,急忙低下了頭。
李豐慢慢地走着小道旁邊的樹叢裡,走走停停,觀察着附近的情況,周圍還是煙霧繚繞,沒有發現什麼人,但他知道曹生明的人肯定就在這裡,所以一點也不敢大意。當初堅持自己出來的原因除了吸引這些人注意,讓陳雪音有機會離開之外,還有一點他想見到皇甫夜,他總有一種感覺,皇甫夜可能很希望見到自己,問個清楚,所以不會讓曹生明殺了自己,自己有機會。但這非常冒險,他纔不敢讓陳雪音和自己一起出來。四處尋找着皇甫夜的影子,就是沒有發現他們在哪裡。李豐非常着急,陳雪音在洞裡快要受不了了,自己不能再浪費時間了,乾脆主動把他們引出來。主意已定,李豐大喝一聲,跳了出來。
旁邊躲藏的人聽見聲音也馬上跑了出來,不一會就和李豐打成一團。雖然這些人比較多,卻根本不是李豐的對手,很快就紛紛倒地了,但一波接一波,李豐脫不開身。李豐知道,不能在這裡和他們打下去了,必須留出空間讓陳雪音逃出來。所以趁那些人不注意,甩開他們,往前跑去,那些人自然緊追不捨。
外面的打鬥聲音小了許多,終悔道人知道李豐已經把那些人引開了,現在是個好機會,拉起陳雪音就往外面衝。陳雪音一出來就看見遠處被衆人圍追的李豐,自然不會坐視不管,馬上就要過去幫忙。終悔道人一看,急忙拉住她:“不要去。”然後拉着她往相反的方向跑去。雖然也有幾個人跟了過來,可他們也不是終悔道人和陳雪音的對手,所以一路上非常順利。
皇甫夜一看見陳雪音,精神一振,就要追過去。曹若燕很清楚他要幹什麼,想拉住他,卻來不及了,皇甫夜早就跑了。曹若燕不會武功,追不上,心裡着急,突然看到站在一邊的付瑞海,推了他一把:“師兄,你還不跟過去,萬一皇甫夜出了什麼事,你擔當得起嗎?”
付瑞海心中有氣,不願意再聽從曹若燕的安排,想到曹生明說的事,馬
上說道:“曹小姐,曹大人讓我在這裡待命,萬一我走了,這裡出了事,誰負責?”
曹若燕看得出他是故意爲難自己,想了想,走到他身邊,悄聲說道:“這是你幫助陳雪音逃跑的唯一機會,不過前提是你必須把皇甫夜帶回來,否則的話,我會讓陳雪音、李豐、皇甫夜、還用你那個義父通通死在這裡。”
“你有那個本事麼?”付瑞海反問道。
“怎麼沒有,岳雲非早就在附近了,他的武功如何,你應該清楚,順便告訴你一聲,他的劍上有毒。”最後一句話是貼在付瑞海的耳朵上說的,生說完之後,忍不住得意地哈哈大笑。
付瑞海聽完以後,冷汗涔涔,沒想到曹若燕居然要用這麼惡毒的手段,她還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來不及去想這些問題,付瑞海覺得自己必須馬上過去,再不去,就來不及了。剛要走,又被曹若燕拉住:“不要和我耍花招,岳雲非會一直跟着你,如果他發現你做了不該做的事,他就會出手。”
付瑞海甩開她,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李豐看到陳雪音和終悔道人已經走遠,而眼前的人也被自己處理得差不多了,就想去追他們。還沒轉過身,就看到一把劍向自己刺了過來,一下子慌了神,本能地向後一躲,竟然躲了過去。還沒來得及慶幸,擡起頭,就看見一個白衣人向自己撲了過來。雖然沒有見過面,但他也知道這個人就是害死陳穆文的歐陽元,一腔怒氣爆發出來,兩個人很快打了起來。
剛開始,歐陽元並沒有把李豐放在眼裡,認爲他不過是陳家的一個僕人,不會有什麼武功。打着打着,才發現這個人武功不得了,不敢小覷,便全身心地投入了。
李豐剛纔已經和那些人打了許久,早就筋疲力盡,現在雖然是全力以赴,但仍然覺得體力不支,很快落了下風,幾乎沒有出手的機會。就在這個時候,他發現歐陽元的劍竟然是黑的,難道有毒?看來這個人是真的想把自己置於死地。來不及想太多,李豐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躲閃。然而,他已經沒有什麼機會了,喘息之機,歐陽元當胸一劍刺了過來,李豐來不及躲避,就這樣捱了一劍,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好像還有最後一點力氣,伸出手,想抓住什麼,很快就落下來了。
歐陽元蹲下來,仔細地檢查了一下,發現他確實死了,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擡起頭,卻發現曹若燕和曹生明走了過來,於是站了起來。
曹生明和曹若燕走到他面前,低頭又看了一眼腳下死去的李豐,曹若燕似乎不放心,俯下身子,探了探李豐的鼻息,才知道這個人確實死了,站起來。笑了笑,對歐陽元行了禮,說道:“多謝歐陽大人幫忙除掉李豐,小女子感激不盡。”
“首先說清楚,我這樣做可不是爲了你,你不用謝我。”歐陽元冷冷地說道,“我爲什麼會答應你,你很清楚,所以我要的東西......到時候可不要不守信用啊。”
曹若燕愣了一下,然後明白了他的意思,隨即笑道:“歐陽大人說的哪裡話,我們大家都是爲了一個目的,自然要團結一致。到時候拿到了夜明珠,一起把它獻給皇上,大家一起立功受獎,豈不是一件皆大歡喜的好事?”
“那樣最好,只希望曹大人和曹小姐說到做到,不要讓我空歡喜一場。”
“那是自然,歐陽大人儘管放心。”曹若燕笑着許諾。
歐陽元左右看看,發現有兩個人沒有來,甚是奇怪,便問道:“皇甫夜和付瑞海呢,怎麼沒有看到他們?”
“哦,皇甫夜剛纔看見陳雪音和那個道士往那邊跑了,就追了過去;我不放心他,就讓我師兄跟了過去。如果沒有問題的話,他們現在應該已經追上了吧。”曹若燕指着後面的路,說道。
歐陽元順着她
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估摸了一下時間,然後就往前走去。曹若燕見他要走,拉住了他,雖然已經知道他的意圖,但還是問了一句:“歐陽大人去做什麼?”
“自然是助他們一臂之力了。”
“歐陽大人難道忘記了不久前答應小女的事情了?”曹若燕故意提醒道。
歐陽元當然沒有忘記,只是他覺得根本不需要那麼複雜,便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曹小姐當初說的辦法的確是一個錦囊妙計,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他們是甕中之鱉,根本逃脫不了。趁這個時候將他們一網打盡,拿回夜明珠,我們就算大功告成了,何必那麼麻煩,浪費時間呢?”
曹生明雖然看不上歐陽元,但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道理,現在是個機會。正準備發號施令,乘勝追擊,卻聽得曹若燕悠悠地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夜明珠一定會在那個道士手裡?”
歐元也沒想到她會這樣問,一愣,然後說道:“這個李豐我已經檢查過了,他身上沒有,所以這個東西一定會在陳雪音或者那個道士身上。反正他們兩個在一起,追過去,就一定會有結果。”
“歐陽大人這麼解釋,小女子實在不敢苟同。”曹若燕搖着頭,說道,“當然我不得不承認歐陽大人說的也是對的,東西肯定就在他們手裡。我擔心的是,萬一他們寧爲玉碎不爲瓦全,一看保不住夜明珠,就會毀了它,到時候我們可是難以交代啊。畢竟皇上要的是夜明珠,不是那幾個人的狗命。”
“你覺得他們會這樣做嗎?”
“說起來,我也不敢肯定,我只是覺得如果是我想保住夜明珠的秘密,卻保不住自己的性命的話,我絕對會這樣做。這樣就真的沒有人可以知道了,這個秘密也就可以永遠保住了。”
歐陽元和曹生明聽了這一席話,也都驚訝不已,萬一真的如她所說,讓陳雪音和那個道士毀了夜明珠的話,他們也是無法交差的。“照你的意思,我們真的只能通過皇甫夜拿到夜明珠了?”歐陽元不甘心地問道。
“歐陽大人難道覺得還有比這更穩妥更有效的辦法嗎?”曹若燕反問道。
思量許久,歐陽元覺得的確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嘆了口氣,道:“好吧,既然你這麼有把握,就按你說的做。我和皇甫夜也不熟悉,做不了他的工作,一切就拜託曹小姐了。”
“歐陽大人放心,到了那一天,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說服了歐陽元,曹若燕覺得難得的輕鬆,以後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了,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再也不用顧忌什麼了。
終悔道人帶着陳雪音跑到一個無人的地方,大概是用力過猛,陳雪音不得不停了下來,現在的她覺得自己好像虛脫了一樣,腿一彎,跪在了地上。跑在前面的終悔道人突然發現身邊的人沒了,也停了下來,回頭一看,陳雪音坐在那裡大口喘氣,急忙跑回去,問道:“你怎麼樣,要不要緊,怎麼突然停下了?”
陳雪音喘着氣,擺擺手,說道:“我不行了,實在跑不動了,要不然你先走。”
“不行,我怎麼可以把你扔下?”終悔道人也累了,但人還算清醒,左右看看,說道,“我們不能在這裡久留,說不定他們馬上就會找過來。”
陳雪音回頭看了看來時路,憂心地說道:“也不知道李叔現在怎麼樣了,能不能找到我們?”
終悔道人看李豐現在都沒來,想到那個歐陽元,估計是凶多吉少了,但當着陳雪音的面,絕對不能說出來,只能慢慢地安慰她說:“李先生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曹生明雖然人多勢衆,可那些人武功一般,李先生應該可以應付。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來,可能是他跑錯了地方,沒有看到我們。我們先不要管那麼多了,先找個安全的地方,以後再去找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