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生明在屋子裡會踱步,時不時看向面前的曹若燕,無奈地嘆着氣。而曹若燕卻像沒事人一樣,看着父親,等着他開口,而且似乎有些不耐煩,擡頭看着房頂,顯得百無聊賴。曹生明看她那個無所謂的樣子,更是着急,今天白天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在這之前,曹若燕卻沒有和他說過一個字,而且也沒有人讓給他帶個話,就這麼悄無聲息地帶着魯月琴和皇甫夜去了白雲寺,以至於自己回來,沒有看見他們,還要問出了什麼事,急的他團團轉。
“這麼大的事,不管怎麼樣你都應該和我提前商量一下,說一聲也行,你知不知道我回來以後沒有看到你們,有多麼着急。我還以爲那個胡明過來對你們下了殺手呢。”曹生明略帶埋怨地說道。
曹若燕看父親的情緒有點激動,急忙扶他坐了下來,笑着安慰道:“那個胡明武功再高,可我們這裡畢竟有那麼多人呢。有道是雙拳難敵四掌,就算不能讓他有來無回,也能讓他無功而返。”
曹生明哼了一聲,道:“你可別小瞧他,當年我手下的四大金剛,他是老大,總是能在關鍵時候爲我獨當一面。只可惜我一時大意,讓他逃了。現在他來到這裡,肯定是想找我報仇,一想到這件事,我就寢食難安。”說完,重重地嘆了口氣。
曹若燕聽他這麼一說,心中暗暗冷笑,沒想到父親也有害怕的時候,看來這個終悔道人確實是個人才,如果能爲我所用,以後的事情就易如反掌了。不過讓他心甘情願爲自己做事顯然是不可能,想到這些,曹若燕感到失望,但她不會放棄。既然不能直接用他,留住付瑞海就是必須的,只要付瑞海和皇甫夜在自己身邊,不管是終悔道人還是陳雪音,恐怕都得屈從於自己,思及於此,又是一陣得意。
“若燕啊,你在想什麼?”曹生明見女兒半天不說話,好像還在暗暗發笑,非常奇怪,便問道。
曹若燕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忙回過神,看着父親,回道:“哦,我是在想父親說的這個胡明和師兄比起來,誰的武功略勝一籌。”
“這個我倒沒有仔細想過。”曹生明,想了一下,又說道,“二十年前,胡明是我手下的第一高手,武功自然無人能及。可時間過去了這麼久,他也老了,無論是體力還是耐力可能都比不上你師兄。”
“既然如此,父親還擔心什麼?”
“那也不能大意啊。這個人在我面前消失了二十年,誰也不知道他這二十年去了那裡,萬一他找了名師、學了武功,肯定是更勝一籌,這次來尋我,也是有備而來,所以不得不小心提防啊。”曹生明說了半天,才意識到自己在無關緊要的話題上耽誤的太久,於是馬上停止,又回到原來的話題,正色問道,“胡明的問題以後再談,你先給我說說今天的事,你們到白雲寺去幹
什麼了?”
“我先不告訴父親原因,不如我們先說說今天的收穫吧。”曹若燕爲了吊起父親的胃口,故意頓了一下,才笑着說道,“皇甫夜今天在白雲寺見到了他最想見的人。”
“最想見的人?你是說陳雪音?”曹生明大吃一驚,“陳雪音居然在白雲寺?”
曹若燕點點頭:“不錯,陳雪音和父親說的那個胡明確實是在白雲寺,皇甫夜雖然沒有和他們見面,但基本上已經肯定了。”
曹生明覺得事情太巧了,肯定沒有這麼簡單,仔細一想,忽然明白了,冷笑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陳雪音在白雲寺,你帶皇甫夜去那裡的目的就是讓他找到陳雪音?”
“父親英明,一切都瞞不了父親。”曹若燕藉機誇讚。
曹生明哼了一聲,說道:“我畢竟是你的父親,從小把你養大,你的一舉一動我都清清楚楚,你有什麼小心思,我也看得明白,用不着在這裡和我故弄玄虛。我現在唯一奇怪的是,你是怎麼知道陳雪音在白雲寺的?”
“是這樣的,父親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去魯望遠的宅子找陳雪音和李豐,結果是無功而返,我就懷疑他們出了城,爲了不打草驚蛇,我就讓師兄秘密尋找,竟然發現陳雪音和李豐在白雲寺住過一段時間。後來我才知道,陳雪音的爺爺和云溪法師有些交情。這次陳雪音失蹤,我懷疑他們又去了那裡,派人查看,果然如此。所以我今天才帶着皇甫夜去尋找。”曹若燕解釋道。
“看起來這事情發生了很久,怎麼你一句話都不和我說;還有付瑞海,也不和我說一個字,你們倆究竟想幹什麼?”曹生明生氣地責備道。
曹若燕發現父親雖然是滿嘴責備,但好像並沒有懷疑的意思,也就放了心,急忙跪下來,急切地辯解道:“父親息怒,這些都是女兒的意思,是女兒讓師兄暫時不要告訴父親的,和師兄沒有關係,請父親不要責怪師兄。”
曹生明看她這樣,重重地嘆了口氣,扶她起來,說道:“我不是要責怪你們,也不想責怪你們,只是事關重大,而且發生了這麼久,你們一句話都不說,我也什麼都不知道,這實在說不過去啊。不管怎麼樣,你也應該和我通個風啊?”
“女兒隱瞞父親實在是迫不得已,其中原因,可能讓父親無法接受,只怕女兒說了,爹爹會責怪女兒。”
“你說吧,我答應你,不生氣,只要你的理由充分,我可以既往不咎。”
曹若燕看父親的意思,今天她是不說不行了,只好說道:“陳雪音和李豐當初躲在白雲寺裡,女兒也是道聽途說,師兄過去查看的時候,也沒有發現他們。女兒恐怕情報有誤,所以暫時沒有告訴父親。至於這一次,女兒確實是得到了確切的消息,而且也讓師兄過去證實了,陳雪音和那個
道士是在裡面,之所以沒有提前告訴父親,是怕,是怕……”曹若燕爲難地看着父親的臉色,半天才說道,“我是怕父親一時心急,跑到白雲寺大張旗鼓地尋找,會誤了女兒的計劃。”
曹生明剛開始聽她這麼說,還有點生氣,仔細一想,如果自己知道了恐怕真的會那麼做,不光是爲了夜明珠,還有胡明,兩件事都讓他寢食難安。拍拍女兒的肩膀,說道:“你擔心的不是沒有道理,爲父確實是非常着急,既想早點得到夜明珠,回去交差,又想盡快把胡明解決了,除去自己的心病。你如果把事情告訴我,我也許真的會這麼做。但就算是這樣,你也不應該瞞我這麼久,尤其是今天,至少你出去的時候和我說一聲,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麼擔心。”
“是女兒沒有考慮周全,請父親原諒。”曹生明沒有深究,這讓曹若燕輕鬆了不少,舒了一口氣,給父親認了錯。
曹生明擺了擺手,道:“你的事我們暫時不說了,我們說說皇甫夜。他今天看到陳雪音是什麼反應,和你說了些什麼,有沒有什麼打算?”
“看來還沒有具體的打算,只是讓我暫時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你和歐陽元。”
“不想告訴我,難道他是想……”曹生明猜測着,害怕皇甫夜會有異動。
“父親不必擔心,皇甫夜現在急於找到陳雪音,急於瞭解事情的真相,所以不可能有放走陳雪音的意思,這一點,你可以完全放心。”曹若燕安慰道,“至於爲什麼暫時不想告訴你,大概是怕重蹈覆轍。上次他就是急於求成,讓我們去搜山,不僅沒有找到陳雪音,還死了李豐。我看得出來,皇甫夜對陳雪音有感情,肯定不希望陳雪音再出現意外,也不想讓陳雪音望風而逃,所以吃一塹長一智,小心翼翼,不願再打草驚蛇。”
“這個皇甫夜想的倒是周到。”曹生明也點了點頭,表示贊同。而後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又皺起了眉頭,說道,“可是我們總不能一直等下去吧,時間畢竟不多,難道皇甫夜不開口,我們就一直不能動嗎?萬一這期間,陳雪音他們離開了白雲寺,我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父親如果擔心的是這個,大可以不必緊張。”曹若燕笑着說道,“依我看,陳雪音暫時不會離開江落城,因爲皇甫夜還在我們手裡,救不出皇甫夜,她是不會走的。如果真的要走,機會很多,何況陳穆文和李豐都死了,沒有人管她了,如果她不想理會皇甫夜,也可以一走了之,可是她沒有走。這就說明,她是一定要救出皇甫夜的,所以我們有機會。再說皇甫夜,父親剛纔想到的事我也提醒了他,我想他也會擔心。所以我覺得過不了多久,他就會過來和父親商量對策。到時候,父親千萬要沉住氣,不能讓他看出破綻。”
“你放心,我心裡有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