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後,直接來到歐陽元房間門口,就看見曹若燕和付瑞海已經在那裡了。付瑞海站在那裡,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而曹若燕卻顯得非常着急,在那裡來回踱步。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曹生明心中一驚,趕快走了過去。這邊,曹若燕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去,是父親,便迎了過去:“父親大人……”
“發生了什麼事?”曹生明急切地問道。
“歐陽元已經走了。”
“什麼?”曹生明大驚,“什麼時候走的?”
曹若燕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剛纔我過來找他,想在父親你來之前就把他說服,我敲了半天,裡面也沒開門。沒辦法,我只好讓師兄把門推開,進去以後,才發現裡面一個人也沒有,可能是走了。”
“他怎麼會突然走了呢?”曹生明覺得奇怪,“你有沒有派人到周圍看看,會不會就在附近走動?”
曹若燕回頭看了一眼付瑞海,想了想,說道:“沒有,剛纔一着急沒想到這麼多,既然爹爹說了,那就讓人出去看看吧。”她是故意這樣說的,看了也沒用,歐陽元已經走了。不過這件事不能告訴父親,這是她和歐陽元的約定,其實也是不希望付瑞海知道。
曹生明略想一下,擺擺手,說道:“算了,他既然這樣走了,那就是真的走了。他本來就不希望和我們在一起,所以才這樣不告而別,就由他去吧。”
“可是爹爹…….”
“好了,不用說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曹生明擺擺手,不讓曹若燕開口,“歐陽元確實是個人才,如果真的可以爲我所用,絕對是一件好事。不過你也看見了,他和我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是不可能聯合起來的,就不要白費功夫了。不過以後回到京城,如果遇到這個人,一定要小心,他可不是省油的燈。”
“知道了,爹爹。”“是,大人。”曹若燕和付瑞海分別應道。
對於兩個人的回答,曹生明滿意地點點頭:“既然歐陽元已經走了,那我們就可以做自己的事了。瑞海,你去準備準備,等會我們一起去縣衙看看魯望遠和魯月琴。”
“是。”付瑞海應着,就出去準備了。
看着付瑞海已經走遠,曹若燕轉過頭看着父親,問道:“父親這個時候去找那個老頑固,還有什麼意義,他對我們還有用麼?他可是你的反對者,你就不怕他給你難堪、讓你下不了臺?”
“我知道他對我不滿,可他畢竟是這裡的縣令,又是‘病人’,出於禮數,我自然要去看看他;就是不給他面子,魯嬪娘娘的面子不能不給。再說,魯望遠不是說我得不到夜明珠嗎,我就去給他看看,看看我的本事。”曹生明得意地笑道。
“原來爹爹是想給他一個下馬威,讓他不敢小看了你啊。”曹若燕恍然大悟般地說道,“其實我覺得根本沒有必要,我們在京城,他在這裡,相隔千里,互不來往,就算他想怎麼樣,也是不太可能。”
“話不能這麼說,魯望遠可不是普通人,你別忘了,回去以後,魯月琴可就是宸妃了,四妃之首,地位非凡。哦,對了,有件事情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你,皇上剛發來了命令,讓我們帶着魯望遠一起入京,封爲太傅,永住京城。”
“什麼,這是真的?”曹若燕吃驚道,如果是那樣,他和父親不就是平起平坐了嗎?
曹生明很苦惱地點點頭:“就是這樣,大概是因爲宸妃的關係。四妃之首的父親如果還在江落城做一個小小縣令的話,實在是有失顏面。”
“這麼說,皇上還真的喜歡上了那個魯月琴不成?”曹若燕有些不滿地說道,“她有什麼好,如果要比起來,不論是姿色還是本事,我都比她強。而且如果我把她和何華鋒的關係說出去,保證讓他和她父親統統完蛋。”
“若燕啊,你太急躁了,這種事講究證據,沒有證據,我們就是誣陷,弄不好人頭落地,可不是好玩的。”曹生明提醒道,“魯望遠不是那種冥頑不化的人,只要我把事情說清楚,讓他知道我的厲害,他也就不敢怎麼樣了。”
“說的也是。父親你一直都是當今皇上的人,而魯望遠曾經卻是六皇子的人。雖然現在是國丈,相比起來,皇上肯定是願意相信你了。”
“你說的不錯,就是這個道理,所以我不怕他,只不過是想給自己減少一點麻煩。好了,走吧,我們快去快回,把這個消息告訴他。”曹生明說着就向前走去,曹若燕也急忙跟了上去。
來到門口,付瑞海已經準備好了馬車,在那裡等候他們了。曹生明和曹若燕上了馬車,付瑞海就命人啓程,自己在前面帶路。曹若燕覺得付瑞海今天非常奇怪,一句話也沒有問,他難道不想知道歐陽元去了哪裡嗎?雖然不想告訴他,可付瑞海這樣不聞不問,實在太反常了,反常到讓曹若燕覺得不安。
馬車停在了縣衙門口,曹生明走下來,看了看。付瑞海準備進去通報,曹生明拉住了他,自己走了進去,也不理兩邊的守衛。走到門口的時候,何華鋒剛好出來,攔住了他:“曹大人,這樣闖入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知不知道娘娘和魯大人正在休息。”
“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在休息,只是我得到了皇
上的聖旨,需要告訴魯大人,所以就急急忙忙趕來了。”
“再是聖旨,再是緊急,也該讓人通報一聲,這樣闖入恐怕不合規矩吧?”何華鋒沒好氣地反問道,“我知道曹大人官至一品,你可以不把魯大人放在眼裡,可是魯嬪娘娘,你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
何華鋒說的話讓曹生明不得不重新考慮,於是賠笑道:“何將軍教訓的是,是我壞了規矩,罪過罪過。那麼就請何將軍進去通報一聲,告訴魯嬪娘娘,曹生明有要事求見。”
“這還差不多。”何華鋒滿意地點點頭,“你在這裡稍待片刻,我去去就來。”說完,何華鋒就進去了。
曹若燕看到父親還是屈服了,心中忍不住一陣譏嘲,父親真是有點軟弱,如果是自己,肯定早就進去了,纔不管什麼何華鋒呢。進去再說,反正魯月琴現在有把柄在自己手裡,就算自己對她不尊重,她也不敢0怎麼樣。曹若燕看看父親,知道等也是白等,魯望遠是不會讓自己進去的,肯定會找理由推脫,必須想辦法自己進去,先斬後奏,由不得他不同意。這樣想着,走到父親面前,說道:“父親,何華鋒半天沒有出來,肯定是魯望遠不願意見面,我看我們還是自己進去吧。”
“可是壞了規矩,魯嬪娘娘那裡,可不好解釋啊。”曹生明爲難道。
“父親,你連魯望遠都不怕,還怕一個小小的魯月琴嗎?雖然她是娘娘,我們也可以讓她做不了娘娘,甚至讓他們身敗名裂。至於何華鋒,不過是一個隨從,說不上話的。你還擔心什麼。”
曹生明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便點點頭,帶着曹若燕、付瑞海進去了。剛走進去,就看見何華鋒急匆匆地走了過來。何華鋒看到他們,顯然愣了一下,走到他們面前,沒好氣地說道:“曹大人,你怎麼又不懂規矩了,我還沒讓你們進來呢,怎麼就進來了。”
“事情緊急,耽誤不得,請何將軍見諒。”曹生明冷冷地說道,象徵性地拱了拱手。
“再緊急的事也不能壞了規矩,若是魯嬪娘娘怪罪下來,我可擔戴不起。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太多了,所以魯嬪娘娘再三吩咐,沒有她的同意,任何人不許打擾。”
“如果何將軍把事情說清楚的話,我相信魯嬪娘娘是會理解的。”
“她當然理解,我剛纔已經和她說了。不過她不願意讓別人打擾魯大人休息,所以請曹大人把皇上的聖旨交給我,我會親自交給魯嬪娘娘的。”何華鋒攤開手說道。
曹生明不禁皺了皺眉頭:“這件事恐怕不妥吧,皇上把聖旨交給了我,自然要由我親自宣讀,怎敢假手於人,玩忽職守?”
“我奉皇上之命跟隨魯嬪娘娘來到這裡,保護鳳駕,娘娘的命令我不敢違抗,請曹大人不要爲難在下。”
“我奉皇上之命跟隨魯嬪娘娘來到這裡,保護鳳駕,娘娘的命令我不敢違抗,請曹大人不要爲難在下。”
“何將軍此言差矣。”曹若燕走過來說話了,“何將軍是娘娘的人,我們清楚。可我父親手裡的聖旨不僅僅是給娘娘的,還是給魯大人的。將軍管理娘娘的事無可厚非,難道連魯大人的事也要管嗎?”
“曹若燕,你-----”何華鋒正要反駁,忽然聽到背後傳來急切的腳步聲,回頭一看,是杏兒。
杏兒來到他們面前,行了個禮,說道:“娘娘請曹大人、曹小姐、付公子進去。”
何華鋒吃驚道:“娘娘她……”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看見曹生明三個人跟在杏兒後面向魯望遠的臥房走去。何華鋒幾步跟隨他們,想問問杏兒到底是怎麼回事,杏兒只是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讓他不要多問。
幾個人來到魯望遠的臥房,就看見魯望遠已經坐起來了,魯月琴坐在他身邊,小心服侍。看到曹生明進來,魯望遠冷冷地說道:“不知曹大人駕到,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曹生明卻笑着說道:“魯大人說的什麼話,想當初我們也是同窗好友,共事多年,自然不用拘禮。魯大人身體有恙,而我忙於公事,一直沒有時間探望,還請見諒。不知道魯大人身體恢復的怎麼樣?”
“休息了這麼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再過幾日就可以下地了,多謝曹大人關心。”
“那就好。”曹生明點點頭,說道。
“曹大人剛纔不是說有聖旨宣讀嗎,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還請曹大人快快道來。”魯望遠催促道。他不想和曹生明見面,恨不得他馬上離開。其實心裡也知道,曹生明突然造訪,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只能小心應付。
曹生明笑笑:“魯大人着什麼急啊,反正也不是什麼特別緊急的事,等會再說也是一樣。不過有一件事我是迫不及待地想告訴你,你看這是什麼?”說着,曹生明拿出一個錦盒,在魯望遠面前打開。
刺眼的光芒讓魯望遠難以忍受,下意識地閉了眼睛。魯月琴和何華鋒一見到這個東西,忍不住驚歎:“好漂亮的夜明珠啊!”
曹若燕一看到魯月琴驚訝的樣子,心裡暗道:“看來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女人,和自己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夜明珠?”魯望遠一下子認了出來。想要拿過來看個清楚,伸出手去。曹生明明白他的用意,馬上縮了回來。“你是怎麼得到的?”魯望遠冷冷地問道。
“皇甫夜親手交給我的。”曹生明看了一眼曹若燕,得意地說道。
“不可能,你殺了皇甫凌天,皇甫夜怎麼可能把東西交給你?”魯望遠不相信地問道。而後他突然想起了付瑞海的話,心裡明白了幾分。
“怎麼不可能?皇甫夜當初可是一直和我們在一起,是我救了他的命,他對我感恩戴德,需要報答我。於是我就成全他,提出了這個請求。果然,他
答應了,而且說到做到。怎麼樣,你不是說我不可能得到夜明珠嗎,現在這是什麼?”
“那又怎麼樣,皇甫夜是被你蠱惑、不知真相,纔會認賊作父。如果他將來有一天知道了這件事,一定不會放過你。不但要拿走夜明珠,還會想辦法殺了你,爲皇甫凌天和陳穆文報仇。”魯望遠有些激動地說道。
“是啊,如果皇甫夜還活着,一定會來找我報仇,可如果他死了…….哈哈哈。”曹生明說着說着,禁不住得意地笑了起來。
“什麼,你說他們……”魯望遠震驚地看着他,彷彿不敢相信。
“當然,他們死了,落崖而死,屍骨無存。我來就是告訴你這件事的,怎麼樣,聽了以後,覺得不太可能吧。這就是事實。”曹生明顯得非常得意。
魯望遠仍然不願意相信:“不可能,他們的屍體在哪兒,我一定要親眼見到,纔會相信。”
“我剛纔不是和你說過了嗎,他們是跳下懸崖、屍骨無存,你怎麼就記不住呢?”曹生明皺着眉,不耐煩地說道,“不過你要是願意去看看,我也不反對。就是城東那座懸崖,我本來想讓人下去看看,可太深了,沒有人願意下去,所以才作罷。你如果想幫忙,那我求之不得。找到他們的屍體,回來告訴我一聲,也可以讓我徹底安心。”
聽了這些,魯望遠不得不相信了。他知道那個懸崖,如果不小心跌下去,必死無疑。如果真的像曹生明說的那樣,陳雪音和皇甫夜肯定活不了。不過他還不願意就此認輸,正色分辯道:“陳雪音和皇甫夜有高人相助,那個人武功高強,你們奈何不了他的。”
“你說的是那個道士嗎?”曹生明反問道,“只可惜那個時候他身中劇毒,受了傷,自身難保,怎麼可能顧得上陳雪音和皇甫夜?”雖然曹生明知道,胡明並沒有服下毒藥,可他的確是受了傷,而且是皇甫夜下的手,具體的情況他覺得沒有必要和魯望遠說明。
“什麼,他也受傷了?”若是如此,他們更是難以逃脫。一時難以接受,魯望遠差點暈了過去,幸虧魯月琴在後面扶住了他------
“父親,你沒事吧?”
魯望遠根本沒有時間理會女兒對自己的關心,往前坐了一點,讓自己可以把曹生明的話聽得更清楚。“我可是聽說,連歐陽元都打不過那個人,你們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曹生明打斷他的話,反問道,“我早就讓若燕告訴皇甫夜,那個道士就是他的殺父仇人。他當然相信,所以就給那個人下了毒。本來我好心好意先給他們留個全屍,可後來發生了一點意外,差點讓他們逃了。幸虧付瑞海及時發現,把他們逼的跳了崖,要不然我今天也不會站在這裡,和你說這麼多。”
“這麼說,他們真的死了?”魯望遠終於相信了,曹生明要殺人滅口,他早就應該想到。如果自己沒出什麼事,或許還可以幫他們一把,只可惜……魯望遠突然覺得是自己害死了陳雪音和皇甫夜。轉過頭,看着曹生明,憤怒地說道,“曹生明,殺人償命,你將來不得好死。”
曹生明沒想到他竟然如此詛咒自己,完全不顧忌他這個欽差的身份,一時氣急,走過去,“啪”一巴掌扇到魯望遠臉上。其他三個人震驚了,連曹若燕都沒有想到,父親居然做了這樣的事。
“曹生明,你在幹什麼,你知不知道,如果本宮把這件事告訴皇上,保管讓你和你的人統統吃不了兜着走。”魯月琴這時候站了起來,憤怒地說道。她沒有忘記,自己現在是魯嬪娘娘,將來的宸妃。曹生明在她面前打自己的父親,那就是以下犯上,讓她無法忍耐。看到曹生明站在那裡,她就忍不住想生氣,“何將軍,把曹生明給我押起來,好生看管。”
“是。”這幾天何華鋒和魯月琴沒有少受曹生明的氣,好不容易有了一次報復的機會,怎麼可以放過?曹生明動了手,打了國丈,這可不是小事,就算到了皇上面前,曹生明也是有口難辯。這一次,魯月琴決定不再屈服,利用自己的身份,好好地教訓一下曹生明。她和何華鋒雖然沒有商量,但何華鋒知道她的意思,也願意配合。
“慢着。”曹若燕突然站出來說話了,她走到魯月琴面前,恭敬地行了個禮,笑着問道,“我爹爹是皇上派來的巡查人員,朝廷的一品大員,娘娘就這樣把他關起來,恐怕不妥吧。”
“有什麼不妥?令尊剛纔的行爲你也看見了,他打了我父親,我父親可是國丈,相當於皇上的父親。你打了皇上的父親,不就等於打了皇上嗎?這樣的罪過,難道還要姑息不成?”魯月琴厲聲說道,聲音鏗鏘有力。
曹若燕覺得這樣的魯月琴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看來這一次,她是要玩真的了,自己必須小心應付。她也覺得父親這一次有點過分,理屈詞窮,讓人抓到了把柄。不過曹若燕是絕對不會在魯月琴面前低頭的,就算是自己理虧,她也要想辦法顛倒是非,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想了想,說道:“不錯,爹爹一時激動,打了國丈大人,是他的不是。可國丈大人出言不遜、辱罵朝廷命官,這個罪名也是不小的,而且魯大人是爲皇甫夜和陳雪音說話,如果讓皇上知道了,也是不好的。兩害取其輕,不如這件事就這樣,各退一步,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如果娘娘還是覺得生氣的話,我在這裡替我父親給魯大人陪個不是,如何?”曹若燕說着,就俯下身去。
魯月琴卻走過去把她拉了起來,冷笑道:“曹小姐覺得行個禮,陪個不是,這件事就過去了?沒那麼容易。曹大人打了人,本來就是不應該的事,而且對方還是國丈大人,如果傳出去,皇室的顏面何存?這件事必須嚴肅處理,我馬上寫信告訴皇上,必須懲罰曹大人,以儆效尤。”魯月琴說完,瞪了曹若燕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