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放假兩天,這個假對田春梅來說是非同尋常的,二姨給介紹的男朋友要來。這讓田春梅好激動啊,一想起來就心跳加速,終於被丘比特之箭射中了,我們真應該爲田春梅祈禱。
喜訊傳遍了化工廠,也傳遍了田莊,不知是大家覺得爲田春梅高興,還是覺得這件事出乎尋常,反正是引起的反響是非同一般。
本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是很正常的;可是,事情發生在田春梅身上就有人覺得不正常。
田春梅的父母就只有一種想法,那就是:春梅終於有婆家了,而且還是一個很好的家庭。
以前一直是擔心,現在是開心,春梅這孩子就是有福氣啊!
田春梅已經是大齡姑娘了,人長得雖然不出奇;但是長得喜相,再加上保養得好,穿戴又時髦,怎麼看在鄉下也屬於上等姑娘。
可就是在婚姻上卻成了老大難,父母光着急找不出原因來。
只能空嘆:哎,姻緣沒到!
現在姻緣到了,春梅的二姨給介紹一個男青年,退伍軍人,現在在鎮上給領導開小車。
小夥子長得帥氣,也伶俐,工作也好,不能說是絕無僅有,可也算得上是百裡挑一了。
“五.一”節兩人一見面,成了!
男青年接着用小車把春梅載回家見父母,父母一看春梅長得富態福相,自然是拍手樂意。
就這樣,這門親事就定下了。
香杏偷偷地約上陳建文,香杏說:“田春梅定親了。”
陳建文說:“知道。”
“分喜糖了?”香杏問。
“沒有!”
“她怎麼還不分喜糖呢?”
“她不想張揚。”
“爲什麼……?這還要保密?”香杏不解地問。
“這你還不明白,因爲老闆……!”
“他還能吃醋?他這也不大親近春梅了。”
“隔一段時間兩人還……,那個……”
“哪個……?你說哪個……?”
“哪個,還能哪個?……上牀!”陳建文沒好氣地說。
“他真不要臉!”香杏厭惡地說。
“哪個要臉?化工廠幾個要臉的?要臉要腚的就是車間那幾個出死力的!”
陳建文的話好像戳到什麼要害,香杏不再說話。
兩個人無語以對,後來還是香杏耐不住沉默。
“建文,田春梅以後還能在化工廠幹嗎?”香杏問。
“怎麼啦?”這會倒是陳建文有疑問。
“春梅能不結婚嗎?”
“這要看老闆的啦,老闆這個人做事別人琢磨不透,……沒路數。”
“是啊,你看他對化工廠的人都相信誰?我有時候聽他說那些話,他誰也不相信。”
陳建文說:“如果是他相信誰了,那就是把誰當做弱智看了,證明是個廢物,不會重用的。相信誰,誰在他心裡就是無能的。你能幹,他用你;但是又時時提防着你。在用你之前先想好了對付你的招數,先下好了套。這個人很難長期相處,也不敢長期相處。”
“他對你和增德還可以!”香杏說。
“你錯了,他防得最厲害的就是我和增德。就說去北京談這個新項目吧,他先讓我在前面開路,跑了半年多,成功就在眼前了,他就編個話讓我退出來。‘五.一’節以後他就帶着劉增德去北京了。”
“這不是多費事嗎?你已經熟了,辦成了多方便。”香杏說。
“他不是那樣想的,這些大業務、大項目,他不能讓一個人攬在手裡,他怕萬一有一天你走了怎麼辦?就像國民黨一樣到抗戰勝利了,他就從峨眉山下來收桃子!”
“你們男人太複雜了。老闆‘五.一’節真的要去北京?”
“真的,他要去最後定盤子!”
“去幾天?”香杏問。
“連來加去,需要將近十天,最快也得一個周。”
“這些日子,你不出去啦?”香杏希望陳建文在家,可以陪她。
“老闆讓我明天出去,我這幾天就不去廠裡了,也不出差了,在家好好玩玩。”
“咱倆人出去玩玩吧?我一直沒出去!”香杏說。
“老闆不在家,你出去?找事啊!”陳建文不同意。
“我在家裡要悶死啦,人家都出去旅遊,逛大城市,我哪裡也沒去。”香杏很委屈。
“以後再說吧,會有機會的。”陳建文安慰她。
“我說我姥姥病了,請兩天假可以吧?你也出差,正好我跟着你,誰也不會知道的!”
“你姥姥就那麼會病?老闆能信?你這點心眼兒,老闆用腳丫子想想就知道了。等着吧,我會安排你出去的!”
“好吧,聽你的!”香杏在陳建文臉吻了一下,就走了。
“今晚上有事!”
“好的,有空再找你!”陳建文擺擺手。
兩個人心滿意足地走了,期待着老闆不在家的這幾天。
中午,廠裡的幾個頭面人物設宴爲老闆和劉增德赴京送行。
這是決定廠裡今後發展的重大事件,老闆躊躇滿志,衆位弟兄自然是興高采烈。
老闆特意敬了陳建文一杯酒,因爲這件事陳建文立了頭功,這杯酒算是獎賞和慰勞。
陳建文謙虛了一番,還是欣然地接受了這杯敬酒,並回敬表示對老闆的感謝。
下午,陳建文從財務科預支了出差費,又在業務科坐下喝水,跟大家談他出差的事,藉着酒後的興奮勁,刻意地張揚自己要出差幾天,好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香杏雖然是表現得跟往日一樣的平靜,但是內心卻盼望着天早點黑下來。
陳建文晚飯都沒吃,因爲中午酒醉飯飽,再加上心情的激動。
他一邊焦急地盼着太陽早點落山,一邊估摸着老闆的行程,看看錶,現在已經登上火車,兩個小時到淄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