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們感情挺好的啊。
要解決什麼?
林雪茶回了一個疑惑的眼神。
男人瞬間就沉下了臉色。
屈指欲要在她的額際上,重敲一下,林雪茶忙抓住他的手,拉着,笑眯眯的道。
“殿下是指,爹爹罷?”
男人不鹹不淡的看了她一眼。
每當看見,蘇南星這個眼神的時候,林雪茶總會有一種,欲要和盤托出的衝動。
不過,此次她卻是起了點小心思,忽然很想逗一逗眼中的男人。
“爹爹,好像還真的是,不同意你我之間的婚事,也說了好些話,勸我莫要嫁與你。”
男人的眸底,瞬間染上了猜不透的光芒。
他淡淡的嗯了一聲。
“那你,怎麼說?”
“我能怎麼說,爹爹畢竟是爹爹,親情不可能會高於愛情的,在我心裡,任何一切事情,都沒有孃親,還有爹爹來的重要。”
“那,本王呢?”
男人抿着脣角,面色頗爲不善的問。
“你將本王,置於何種地位?”
林雪茶同樣也抿起了脣角。
低垂了眼眸。
細細長長的睫毛,遮掩住了她眸中的神色,她的語氣有些抱歉。
“若是爹爹,當真不同意你我的婚事,不論我將你置於何地,我們,都是不可能的,殿下你也知道,爹爹之於雪茶,是雪茶,最重要的人,雪茶,不可能會去忤逆他的,還請殿下,多加體諒一下雪茶。”
男人的面色,突然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一般,有些發白起來。
他按在林雪茶纖細肩上的手,一點一點用力收緊。
眸底驟然翻涌起了冷意與怒意,如同寒潭之冰一般徹骨卻又染着點猩紅。
他幾乎是咬着牙,擠出來一句話。
“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林雪茶默了一瞬,她擡眸,看向了蘇南星。
“爹爹確實,是雪茶最重要的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男人背光而坐,淡淡的陰影,籠罩在他俊美秀雅的臉上,他緊抿的脣,忽然微微牽了起來。
那抹弧度越來越大,直至,他幽深的雙眸,都噙上了陰冷狠戾與絲絲危險之後,才稍稍止住。
停在了要笑不笑,似笑非笑的弧度。
手掌,已經扣上了她消瘦的肩膀,蓄勢待發,他的視線,凝在林雪茶的臉上,正欲開口說什麼,脣上卻是,驀然多了一份柔軟。
蘇南星眸色倏忽一僵。
林雪茶在他的脣上親了一口,而後飛速的離開。
她朝他笑,笑靨如花。
“爹爹是雪茶最重要的人,這沒錯,但是殿下,卻是雪茶,最愛的人,其兩者,之於雪茶而言,沒有區別。”
聞言,男人眸底深處的危險,稍稍褪去了一點。
手掌卻還是以一種禁錮的力道,扣着她的肩,他看着她,冷聲道。
“所以,方纔你是在逗本王?”
看他神色還沒有緩和回來,林雪茶咬脣,蹙眉解釋道。
“不過便是今夜,發生的事情太多,才起的一點玩心,你若是不喜,我日後……”
“沒有日後。”
男人眉目冷意盎然,毫不客氣的截斷了她的話茬。
“敢有日後,你看本王怎麼收拾你!”
林雪茶撇了撇嘴,“知道了。”
見她乖巧的應下,男人的眉眼,才稍稍緩和了回來。
“安平侯,到底是怎麼說的?”
林雪茶擡眸望他。
她攤了攤手,有些無奈的道。
“爹爹確實不贊同我們在一起,看他的態度,好像還蠻抗拒我嫁與你的,我不過就是說了幾句,忤逆他的話,他還把我關在小屋子裡,要我面壁思過。”
她被他關了,將近一個白天,爹爹竟一點也不心軟,可見是有多牴觸這門婚事。
蘇南星的眸色深邃暗沉,卻是突然默不作聲。
林雪茶看了看他,有些試探性的問道。
“你和爹爹,到底發生過什麼,是不是你惹着他了,可他又說沒有,哦對了,今日爹爹還說,他曾經在你的營帳裡,見過我的畫像,這是什麼意思?”
之前的十年裡,他都沒有見過她,他怎麼可能,會有她的畫像?
可是,爹爹的那番話,她又不得不重視……
也許,他們兩個的問題,就出現在,那副莫名其妙的畫像上。
男人眸色微閃,默了片刻,他重新將她的腦袋,按向他的肩膀。
林雪茶卻是不依,直直的盯着他看,男人也沒有強制與她。
他避重就輕的道,“本王與安平侯,沒有矛盾,在戰場上,本王便是軍師,他是主帥,我們之間,很多時候的想法,都是合拍的,基本上沒有摩擦,本王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林雪茶眯着眼看他。
“那你今日,怎麼會與我說那些話,你肯定是知道些什麼,還不快點告訴我。”
“本王確實不知道爲什麼。”
蘇南星盯着她的眼睛,緩緩開口。
“只是知道,安平侯,不願讓本王,做他的乘龍快婿。”
林雪茶也盯着他瞧,瞧了半天,也沒瞧出個異樣來。
她便斂起了心思,皺着眉道。
“難道說,爹爹是因爲,與你相處久了,視你爲好兄弟,一旦你成了他的女婿,他心裡會有些隔應,這才如此抗拒?”
蘇南星抽了抽脣角,沒有反駁她的話。
“也有這個可能。”
林雪茶深深的嘆了口氣。
“若真是如此,倒也不是什麼難事,開解了就好,怕就怕,他不是因爲這個……”
她從不知,自己會有爲婚事發愁的一天。
她的眸色有點黯然。
若非今夜發生了命案。
只怕,今夜她的父親,便真的敢與老皇帝諫言,請老皇帝收回,她與蘇南星婚事的成命。
屆時,她又該如何纔好?
畢竟,父親真的就是父親。
她再怎麼樣堅守愛情,同樣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父親。
最好的,便是讓他們兩個和氣生財,她也不必,夾在中間難以做人。
但,他們兩個卻又坦言,他們之間,沒有任何問題……
那……
到底是誰的問題?
總不能,是她的問題罷?!
蘇南星深邃悠遠的目光,凝視在她沉思的俏臉上。
他看了她許久,纔開口道,“雪茶,不論如何,你都不能放棄本王。”
林雪茶以爲,他是在說她父親的原因,便點了點頭,應道。
“當然不會。我就一顆心,已經都給了你,自然也不會放棄你,除非是尚未成婚之前,你移情別戀,抑或娶了其他的女人,那,就另當別論。”
男人眸色微緊。
他將她攬得更緊,手上的力道愈發的用力。
抿着脣,他默了好久才道。
“終其一生,本王愛的女人,只會是你一個,若是娶了其他的女子,那必定,亦是有原因的,總之到了最後,本王的王妃,只有你。”
林雪茶的脣角牽出了一朵花,即無奈又好笑的看着他。
“你說情話,能不能別說一些煞風景的,有了我,你還要娶誰,你還敢娶誰?!”
林雪茶的脣角牽出了一朵花,即無奈又好笑的看着他。
“你說情話,能不能別說一些煞風景的,有了我,你還要娶誰,你還敢娶誰?!”
男人頓時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薄脣抿得沒有一絲縫隙,面色亦是極爲的深沉。
越是沉默,氣氛便越是凝滯壓抑。
林雪茶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斂起起來。
她從男人的身上起開,緩緩坐直了身子。
她看着他,脣角扯了扯,努力維持着臉上的笑。
“你,怎麼了?除了我,你真的娶不了旁人,難道,你忘記了麼?”
……
沒有要到答案。
她沒有要到答案。
只是知道,當她惱恨的甩開他的手時,是他強行將她扣住,以決然的姿態,將她困在御花園裡。
她不甘的想要推開他,便連內力都用上了,他卻仍然紋絲不動。
她踢他,他就任她去踢,她咬他,他就任她去咬,不論她做什麼,他都隨她去。
最後她猩紅了眼睛,咬着脣瞪他。
“你曾經說過,今生今世,你不會再娶別的女人,那你現在所說的,到底是幾個意思?!”
男人將她壓在嬌豔的芍藥花之下。
他的眉眼很是暗沉,也很是深邃,深邃的,直教林雪茶完全看不清,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開口,與她說了模棱兩可的一句話。
“假亦真,真亦假,雪茶,你負責相信本王,本王許你未來。”
……
肩膀上驀然傳來一陣力道,林雪茶猛地回神。
隨即,耳邊便響起聽竹頗爲疑惑的聲音。
“郡主,奴婢已經爲你備好了水,你還去不去沐浴更衣啊?”
林雪茶的眨了眨眼眸。
半晌,她擡眸看向聽竹,默了一會,抿脣笑。
“去,爲何不去,不去的話,大晚上了,定會被蚊子折騰的很慘!”
林雪茶很怕蚊子。
也不知是爲什麼,蚊子對她,也別是情有獨鍾。
她與聽竹住在一起十年,同睡一個小屋子。
每每起來,尤其是在夏季,聽竹渾身氣爽,她卻是被蚊子叮得滿臉包。
聽竹忍不住笑了會。
“那郡主快去罷,日後可千萬不能再與殿下,出去的那麼久纔回府了,郡主是不知道,侯爺有多生氣……”
林雪茶淡淡的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林雪茶沐浴從不讓人伺候。
她解開了腰帶,褪下的衣裳,掩住脖子的宮裝,被緩緩仍在了一旁。
然,女子的動作,卻是赫然頓住。
在昏黃的光線照射之下,有曖昧的紅痕,密密麻麻的,尤其是精緻的鎖骨和胸口那邊,更是多得林雪茶,完全忽視不得。
女子半晌說不出話來。
過了良久,她才憋紅了臉,恨恨的罵了一句。
“越來越放肆了……!”
照這樣下去,怕是還沒嫁進九王府的大門,她就應該被他吃的一乾二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