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連兒無心過問,紫卉是蘇南星的幫手,不是政務上的事情,那也便是蘇南星個人的問題。
如果牽扯到她,需要她幫忙解決的,紫卉從來不會客氣。
直白的就與她說了。
這一回沒有動靜,想來,該是她無法幫上忙的事情。
林雪茶昏迷了三日,卻還是遲遲未醒。
紫卉急的不行,一臉不安的望向寢宮裡邊,凝聽着寢宮裡的動靜,卻依舊是安安靜靜的,紫卉又開始踱步,看得出來,她很是不安。
百里連兒的眉頭皺起,“你這般走法,也不是辦法,不如先坐下來,若是南星哥哥有事,會喊我們的。”
紫卉回眸看了她一眼,“奴婢知道,這樣無濟於事。但皇上已經三日不曾早朝,亦不曾說過任何的緣由,給文武百官一個交待,大臣早有異議。可,皇后娘娘到現在也還沒有醒,奴婢只怕,皇上照顧皇后娘娘,不眠不休三日,如今便是皇后娘娘在天亮之前醒了,皇上,怕也沒有那個精力,上早朝了。”
事情,當然不會像紫卉如今說的這般簡單。
百里連兒是宮中混出來的人,她又怎會猜不到,失態的嚴重性
她問了紫卉,林雪茶的病情,紫卉也一五一十的告與她知。
只是誰也不曾想,林雪茶的病情,竟是那般的嚴重,竟然危及性命。
她尚未思考完畢,紫卉那邊,又說起了一件事情。
關乎聽竹死去,而林雪茶卻完好無損的怪異之處。
一段話長長的敘述下來,百里連兒細長的指甲,在椅子的扶手上颳了刮。
漫長的沉默後,她忽然站起身來,朝寢宮那邊走去。
紫卉將她攔下,“郡主,主子說了,誰都不能進。”
百里連兒抿着脣,低聲道,“現在問題這麼多,你的身份不方便進去,和南星哥哥回報,但我可以。說不定,這其中有不可告人的隱情,南星哥哥素來比我們聰明,心細如塵,我把事情敘述一遍給他聽,說不定,他會有什麼新發現。便是沒有什麼發現,他也能早些下令,處理事情。”
紫卉搖了搖頭,“不行,主子性格早已大變,郡主隨意進去,奴婢怕郡主挨罰。”
百里連兒二話不說,直接把紫卉推開,卻被紫卉一個單手扣住,再次攔下。
百里連兒望着她,紫卉也看着她,目光在空中交匯,最後是百里連兒敗下陣來。
“你是忠心不錯,我也感激你的提醒,但眼下這情報,最好是上報。我不想南星哥哥,會做出,或者說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來。”
紫卉的面色沉了沉,百里連兒伸出手把她推開。
她的身子一動,就着被她推開的姿勢,一動不動。
百里連兒推門進去。
她想和蘇南星說之前郾城的事情,可不巧的是,林雪茶突然醒了過來。
百里連兒便頓住了話題,沒再說下去。
大抵,也只有林雪茶,才能讓蘇南星的情緒波動極大,也不知她怎麼想的,竟然提出廢后一說,惹得蘇南星的面色,徹底難看了起來。
他喚了紫卉進來,照顧林雪茶,他則轉眸,狠狠的威脅了林雪茶一番,再輕輕地吻了她的脣角一下,便起身離開了。
紫卉留在殿內,百里連兒追了出去,她本想勸蘇南星,讓他好好與林雪茶談一番,說不定,當年的事情,真的有隱情……
可到了最後,卻是被蘇南星給問的難住了,“你也看見了,她這般待朕,朕還是忍不住,想要留她在身邊,一旦你真的離宮了,以李初然心懷天下的性子,你們怕是,真的要有緣無份了,不怕後悔?”
百里連兒的心一顫,跟着沉默下來。
帝王輕輕一句問話,帶着無奈之意,以及無限的惆悵,“你,真的做好決定了麼?”
有時候,百里連兒也不知,自己的心是什麼做的
偶爾心軟的要死,偶爾,便連旁人都覺得,她該是心軟的時候,偏生心卻硬的厲害。
“不怕,連兒不怕後悔。”
繼續留下來,纔是她最大的錯
她追在李初然身後太多年了,久到連自己都已經忘記了,究竟是什麼時候,喜歡上的他……
這一次難得割捨的下,心中的愛意,因爲着實是心疼,當年奮不顧身的自己。
她忽然感覺壓在身上的重量,輕了很多,整個人都變了不少。
不再想要圍着李初然轉,努力了這麼久,纔得到男人的一點好感,甚至連喜歡都算不上……
她早已愛的累了。
便趁機……
死心罷。
反正在李初然的眼裡,她就是心思深沉,極有心計的女子,這個形象,是如何的改變不了了。
放棄,是目前,她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翌日。
蘇南星不曾歇息,便去上朝了。
李初然不知是不是吃錯藥了,竟敢直面挑釁皇家的威嚴與權力。
後來,被當今天子貶爲了五品大臣,流放通州。
百里連兒聽言,也沒有多少反應。
她現在是韶華娘娘,除卻林雪茶之外,蘇南星唯一的妃子。
只等着詐死脫離皇宮,再不回帝京。
起身,她覺得可以不必如此麻煩,只是蘇南星說,唯有成爲帝王的妃子,一旦死了,是要入殮皇陵的,這樣,便是她重新出現在衆人的面前,衆人也只會說,她不過是生的像百里連兒,卻不會認爲,她就是百里連兒。
因爲,入殮皇陵的條件很苛刻與嚴格,絕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偏差。
因此,世人是絕對相信,一旦入了皇陵的人,是沒有可能,死而復生的。
更不會想到,她還是詐死。
百里連兒漫無目的的,走在寬敞的宮道上。
忽然,她的眼眸一緊,凝視着前方,那個不斷朝他走過來的男人。
那人的目光投在她的身上,緊緊的追隨着。
百里連兒的眼眸閃了閃,心卻是冷靜的異常,離他越發的靠近時,卻是慢慢的越過他,眼睛直視着前方,不曾將一絲餘光施捨給他。
李初然的薄脣緊抿着,俊美清雅的臉上,面無表情。
她越過他的身子,身後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常有婢女跟着,孤身一人。
廣袖之下,她白皙修長的手指緊握成拳,細長的指甲嵌入掌心中,以疼痛的方式,來維持表面的平靜。
忽然,她的手腕一重,猛地被人扣住了手。
百里連兒詫異回眸,男人已經扣着她的手,拉着她繞着宮道走。
百里連兒怒而掙扎,“你幹什麼,你放開我!”
男人充耳不聞。
她用力去甩男人的手,奈何畢竟沒有男人的力量大。
她保持冷靜卻顫着嗓音道。
“你再不放開我就喊人了,我的身份,不用太傅說都知道是尊貴的罷,我要是喊了,你就慘了。”
男人不管不顧,將她拖到了一個偏僻的小道上。
按着她的肩膀,用力一推,摁在了平滑的牆壁上,隨後他的雙手撐在了她的身側,將她的身子,牢牢的禁,錮在他的身子和牆壁之間,亂動不得。
百里連兒一臉惱怒的瞪着他。
男人的視線亦緊緊的絞着她,一瞬不瞬。
最後,卻是百里連兒深深的呼了口氣,別開了視線不看他。
“太傅想惹是生非,大可抱着其他人一起,連兒可沒有心情,陪着太傅招惹麻煩。”
男人始終是睜着幽深似海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精緻的臉看的,越是看,那雙深諳的眼,似乎就越是深沉暗晦,心頭壓抑着的惱怒就越發的多。
“尊貴……”
他冷冷的笑了下,“微臣倒是忘了,你已經是昭華娘娘了……”
百里連兒愣了下,思索了下才發現,男人迴應的是,她前兩句的話。
她溫溫涼涼的笑,“既然太傅想起來了,那就請鬆開手罷。你我之間,拉拉扯扯的,若是被人瞧見了,報到皇上那裡去,連兒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李初然的眉頭重重的跳着,手上的青筋有些猙獰。
他默了片刻,將胸腔中的怒意平息下去。
收回了手,他站直了身子,和百里連兒不遠不近的站着,深沉目光依舊落在她的臉上,卻是沒有說話。
百里連兒沒有看他。
他收回了手,她就貼着牆,往左邊移了移步子,繞開他的身子,走前兩步。
她剛要轉身離開他的視線範圍,男人卻是猛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強勢的將她重新摁回到牆上。
百里連兒大驚失色,那沒來得及掩飾的慌亂,瞬間落入男人的眼瞳之中。
她揚起手,要再次推開他,然而手在半空中,就被男人緊緊扣住。
她怒,“你究竟發什麼瘋……唔。”
一句話還未說話,瀲灩的脣角陡然被人封住。
她嚇得目瞪口呆,反應過來之後,才手腳並用的掙扎反抗,只是男人卻狠狠的咬了她的脣一口,她沒有經驗吃疼張口,他便趁機攻略城池。
百里連兒一張絕美的臉始終是漲紅的,她不曾料想到,李初然竟會在這般時刻,輕,薄與她。
可……
在這麼旖旎曖,昧的氣氛中,有幾個瞬間百里連兒卻是感覺,自己的腰身要被男人生生折斷的,疼的她眉頭緊蹙,抗拒他的行動也越發的用力。
只是,她越用力掙扎,脣上作亂的動作,男人佔,有的姿態就越發的明顯。
簡直就越演越烈。
他將她的所有思維都打亂。
將她的呼吸一縷一縷,慢慢的掠奪掉,讓她眩暈的幾乎要昏厥過去。
他那麼粗暴的吻,就像是在單純的發泄着自己的情緒,想要用自己的方式,狠狠的懲罰眼前這個沒心沒肺的小女人。
當他微微鬆開她的時候,啪的一聲,終是將兩人所有失控的情緒都強行拉回。
百里連兒豔紅的脣被蹂,躪的又紅又腫。
她的呼吸急促,死死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胸腔上的火啪啪作響,差點沒連着她的理智一起燒斷。
“你之前輕薄我,我可以選擇原諒,畢竟藥是我自己親自下的,是我自作孽不可活。可如今你算什麼,你欺辱當朝娘娘,活膩了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