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她是無知小輩,自己趁機嚇唬嚇唬她,在二夫人那裡邀功請賞……也是件好事,誰知……
此女一點也不上當,反而還將了她一局……
三姨娘不是個懂心計的人,在林雪茶眼裡,三姨娘不過就是個蝦兵蟹將。
她本不想與三姨娘玩,玩起來也沒什麼意思,但,三姨娘的身後,是二夫人,而二夫人的身後……
是那個披着狼皮的擁有無限權力的,六宮之主,那……
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既然,她已經在太子面前,露出了端倪,身爲太子親生母親的皇后,亦不可能不知她的底細……
鋒芒藏不住,就現出來,亦未嘗是件壞事……
她問,“姨娘怎麼不說了,莫非,本郡主說錯了什麼?”
三姨娘僵硬的扯了扯脣角,隨即又高傲的道:
“雖然郡主說的沒錯,但……”
“本郡主說的沒錯……”林雪茶打斷了三姨娘的話茬,她忽然疾言厲色起來。
“既然本郡主說的沒錯,那便說明本郡主沒有犯錯,既然本郡主……
沒有犯錯,姨娘何以,對本郡主指指點點?!”
“我……”
“你?”林雪茶擡眸看她,“三姨娘你可不僅對雪茶指指點點,還搬出母親,企圖給雪茶施壓,怎麼,三姨娘是想狐假虎威,還是想……越俎代庖?!”
“我沒有……”
“你沒有?”林雪茶突然一個箭步上前,猛地逼近三姨娘,“三姨娘當真沒有?!
這裡的人,可都是有雙雪亮的眼睛,和靈敏的耳朵,適才三姨娘對雪茶說了什麼,這裡的人,皆聽的清清楚楚,三姨娘,還想狡辯什麼?!”
三姨娘臉色陡然一白,她三番四次被林雪茶打斷說話,聽着林雪茶顛倒是非黑白,心中又急又怒,忙口不擇言道:
“胡說八道,林雪茶你胡說八道!”
她何時越俎代庖,何時敢對二夫人不敬過?!
林雪茶的脣角翕動,重複着三姨娘的話語。
“林雪茶……胡說八道?”
這輕輕的,毫無殺傷力的語調入了耳,三姨娘的面容,倏地毫無血色。
天陳國,女子的地位也許不是最低微的,但……
尊卑等級,卻一定是最森嚴,最嚴厲的。
林雪茶笑容溫和,“這府裡,只有父親和母親纔可喚雪茶名諱,纔可約束雪茶,指點雪茶,如今父親不再府中,而……
三姨娘你出口辱罵雪茶沒規矩,這不是,代替了母親的職務麼,雪茶說姨娘你,越俎代庖,有何不對,可……
姨娘你矢口否認也便罷了,卻還要念着雪茶的名諱,辱罵雪茶胡說八道……”
她頓了一頓,沉黑的眸子卻極緩慢的眯了起來,眸底的陰鷙,被三姨娘瞧得清楚。
三姨娘甚至還來不及顫抖開口辯駁,便又聽林雪茶的聲音,響在耳畔,極爲清亮。
“三姨娘,你存越俎代庖之心在前,辱罵當今郡主在後,來人,把陳氏(三姨娘)給本郡主拉出去,重打一百大板。”
“誰,誰敢……誰敢過來……”
三姨娘被林雪茶扣了這麼大頂帽子,頓時嚇得臉色慘白,只是有二夫人當靠山,她有點底,才勉強撐得住場面。
林雪茶的目光掃了周遭的人。
嬤嬤與婢女眼神相對,皆不敢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