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奈還是覺得震動的。這個小鎮跟秦家千絲萬縷的關係,大概就是周裕深出現在這裡的緣故了。或許也是她爲什麼要來這裡出差的緣故。
聽說鬱絲絲是御定的模特時,就知道她跟盛英集團有關。卻沒想到竟然是和秦老爺子有曖昧,這種無良媒體雖然經常捕風捉影,但空穴不來風。
林奈捏着報紙,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周先生這口味重的,連自己岳父的女人都下得了手。”
“你是指哪種下得了手,殺了還是強了?”
“……”
周裕深就着林奈的手瞥了一眼報紙,很明顯報紙上的內容他早就知道,並沒有多看,俯身去拿她手裡相機的時候,瞧了瞧林奈神色,突然笑道:“對了,我真差點忘記,你的房間就在風月酒吧對面,怎麼,聽到什麼還是看到什麼了?需要我解釋解釋?”
他越說靠的越近,最後幾個字,林奈都感覺得到他的氣息。這次見到周裕深,跟在h城又有了點改變,他身上那股頹敗和戾氣都淡了很多。
好像又有點以前的樣子了,讓她幾乎忘記他危險之處,竟然還有了酸溜溜的語氣。她覺得心裡跟有小毛刺輕輕扎一樣。
她不偏不避冷了聲音:“需要你離我遠點。”
“沒記錯的話,你以前喜歡我來着?”周裕深好像忽然來了興致。
“對啊,你們家院子裡那條泰迪,我也挺喜歡的。現在怎麼樣了,下了幾窩狗崽了?”
周裕深被噎住,沒有黑臉,只似笑非笑的歪着頭看着林奈故作冰冷的神情。他神色有些恍惚,好一會才靠回座椅上,嘴角含着一絲淡淡的笑容,似乎在回味什麼過去。
他低頭翻了會照片,解釋道:“這個鬱絲絲,跟秦明泰的死有關,我昨天已經談好條件讓她開口,現在突然來個失蹤,也不曉得是不是給我挖了個坑。”
頭一次聽周裕深談起那個案子,還是用這樣平和的語氣。林奈正巴不得轉移了話題,回想當時的情境,簡單的說了一遍。鬱絲絲故意說連林奈陪她一下午的人情都還不上,是不是在暗指自己的處境不安全?
周裕深突然將相機遞過來:“你看她的手,是不是做的一個手勢?”
單反的像素很清晰,林奈將照片拖大。鬱絲絲的手繞到在車窗裡頭,果然是比了個三的手勢。
周裕深沉吟片刻,自言自語道:“難道是秦三?”
雖說當年林奈是給秦家代孕,但秦家的底細她是一點都不清楚,周裕深嘴裡的秦三,她就更不知道是誰了。
周裕深打電話叫人查一下秦三近期的行蹤,一邊發動車子,先回去鎮上看看鬱絲絲有沒有回旅館。
林奈扭頭恰好看到那臺摩托車被周裕深孤零零的扔在草叢裡,燈光一閃,已經消失在夜幕中。她現在於他的意義,跟一輛租借來的摩托有什麼區別?
只是她不曉得自己對他有什麼用處罷了。
回到風月酒吧已經很晚了,車剛剛挺穩在後院。阿花就從前屋跳出來,喊道:“鬱姐你可回來了,柔柔又發病了!”
周裕深搖下車窗:“鬱絲絲沒有回來?”
阿花搖搖頭,再伸長脖子,看下車只有林奈,奇怪道:“林姐,你怎麼跟他一起回了?”
周裕深又問道:“你們老闆娘有沒有一個朋友,戴墨鏡,開着的車是——”周裕深望了林奈一眼,林奈想了想,描述了車型顏色和僅僅記得的三位車牌尾數。
阿花想了一會:“前幾天到是見過這麼一輛車,不過好像是在我們店住店的,不是鬱姐的朋友。”
周裕深繞到旅館去問老闆了。
林奈從車裡拿自己的東西,一邊問道:“你不是在旅館打工的嗎,怎麼在這?”
“鎮子就這麼小,鬱姐對我們很多小姑娘都好。我就幫鬱姐照顧柔柔,”她嘆了口氣,又說,“對了,剛剛跟你的一起的男人,你認識的?”
林奈面無表情的搖頭:“不認識。我開不了車,鬱絲絲叫他去接我的。”
阿花湊近她:“那你可得離他遠點,昨天就那麼一會功夫,要不是我們聽見動靜進了包廂,他差點沒把鬱姐給摁在窗戶上掐死。你都不曉得他當時那樣子,跟閻王似的,嚇死人了。”
林奈停下來:“爲什麼?”
“不曉得,鬱姐不說我們也不敢問。那男人好像有事問鬱姐,問就問吧,怎麼還動上手了。酒吧也不是沒有保安,可鬱姐非不讓聲張。”
林奈想想昨晚的動靜,沒有出聲,把自己東西卸下來,車門關好準備回旅館,前屋突然傳來一個女孩子的尖叫聲。
“哎呀糟了!”阿花轉身就跑,可屋子裡已經跑出來一個女孩子,光着腳,頭髮散亂,直衝衝的往林奈這奔來,林奈下意識伸手去擋,但已經來不及了,兩人一起撲倒在地上。
阿花手疾眼快,立即上前摁住了女孩,一邊招呼林奈道:“林姐姐你沒事吧?”
林奈搖頭,坐起身來,看到被摁住的女孩正擡頭直直的盯着她,散亂的髮絲下一張熟悉的臉,林奈脫口而出:“鬱絲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