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縱馬朝着京師飛奔,常喬等錦衣衛緊緊地跟在後面。飛馳的駿馬踏着泥土,塵土飛揚,但是馬上的這些人卻毫不在意,仍然飛速地朝着京城趕去。
“陛下,魏忠賢這時候派人通知陛下回朝,不會發現了什麼吧”常喬擔憂地說道,“這次出來的時間有點長了,會不會招致懷疑啊?”
“那倒不會”袁崇煥開口說道,“想來應該是西北戰事吃緊,要開軍機朝會了吧。魏忠賢雖然獨攬大權,但是涉及到朝政軍務,陛下還是應該在場的。”
朱元璋點了點頭,“朕還沒有對魏忠賢的黨羽動手,他現在應該對朕沒有多少猜忌。一切等回到京師後隨機應變。”
“是!”衆人應了一聲,催促着胯下的駿馬飛速地朝着京城趕去。
駿馬狂奔,不一會兒已經到了正陽門下。朱元璋擡頭看去,只見正陽門後面重重疊疊的人影,甲光閃爍,顯然是一支人數不少的軍隊。
爲首那人見到朱元璋的馬隊後,急忙跑了過來,跪拜在路邊,“臣東廠內獄提督袁可立參見陛下,陛下聖躬安!”
“朕安”朱元璋答道,從駿馬上跳了下來,袁可立急忙跑過啦扶住他。
“陛下,朝臣已經在勤政殿了,請陛下趕緊前往”袁可立說道,“魏公公特地命微臣在這兒等候陛下,護衛陛下入朝。”
“這麼着急?”朱元璋詫異道,“朕纔剛剛回來,一件衣服都沒時間換嗎?”
“軍情緊急,隴甘兩省的求援使者已經在朝堂中等候多時了,陛下不去,臣等不敢擅自決斷”袁可立說道,“還請陛下不辭辛勞,先去接見一下求援使者。”
“朕明白了”朱元璋回頭招了招手,“常喬,陪朕上朝!”
“就不用常大人了”袁可立微微一笑,“魏公公交代了,這錦衣衛每天負責朝廷外務,已經很是忙碌了,今後陛下的出行安全,就交給東廠來負責。”
朱元璋心中一凜,看來魏忠賢還是起了猜忌之心,常喬最近頻繁跟着自己出入皇宮大內,看來已經引起了這老狐狸的警覺。他淡淡地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勞煩袁大人了,趕緊走吧。”
“保衛陛下本就是微臣的職責,何來煩勞一說”袁可立朝着身後的部衆揮了揮手,“快點列陣,從正陽門到宮內,不允許閒雜人等出現!”
“是!”東廠部衆大喝一聲,紛紛列在街道兩側,甲冑森嚴。朱元璋心中冷哼一聲,朝着勤政殿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
剛剛走到勤政殿的門口,只聽得大殿之內已經人聲鼎沸,一片亂哄哄的景象。朝臣們相互之間交頭接耳,面上都有憂色。
“皇上駕到”袁可立在身後高喊一聲,朝臣看見袁可立,面色一變,連忙跪在地上,山呼萬歲。袁可立是西廠內獄提督,京城有名的人屠,朝廷內有不少大臣都捱過他的整。朱元璋看着身後的袁可立,只覺得自己有一種狐假虎威的感覺。
“魏公公到”又一聲高喝響起,朱元璋回頭一看,只見魏忠賢身穿九爪蟒袍,在手下的簇擁下,不緊不慢地走進了勤政殿之中。他一擡頭,看見了朱元璋站在面前,連忙下跪請安,“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平身吧”朱元璋說道,轉身到龍椅上坐定,看着下面的魏忠賢,“大伴這麼着急叫朕回來,西北軍務有什麼緊急之事嗎?”
“稟陛下,倒也沒有多少緊要事務”魏忠賢陰陰一笑,“只是擔心昌平莊的王思遠等護糧將軍不久在朝,恐怕失了君臣之禮,特意叫陛下回來罷了。”
朱元璋只覺得晴空霹靂在頭上響起,他睜大眼睛看着面前的這個老太監,只見魏忠賢滿臉得意地站在大殿之中,一臉驕狂。倒是朕小看他了,朱元璋心中笑了笑。有意思,很有意思,自從胡惟庸之後,倒是很少碰到這樣的權謀高手了。看來,錦衣衛被他魏忠賢經營多年,眼線多的真是難以提防。
“陛下不必驚訝”魏忠賢微微一笑,“老奴久隨陛下身邊,保護陛下的安全自然是首要的責任。錦衣衛大多是外臣,今後就由東廠內獄提督袁可立大人的部下擔任皇宮宿衛吧。他們都是京師中數一數二的高手,並且可以進出西直門,比錦衣衛方便一些。”
“准奏”朱元璋看了看面前的魏忠賢,點了點頭。自己還是操之過急了,昌平莊和聚龍山一事,其中的機密雖然只有自己和常喬等人知道,但是魏忠賢一定會聽到風聲。此人老奸巨猾,看到風聲不對,一定以爲是常喬這些人挑動皇上,所以現在趕緊抓緊時機控制住自己。
魏忠賢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件大事總算是辦成了。他朝着下面使了個眼色,兵部尚書葛傳雄會意,連忙幫在殿外等候的兩位求援使者帶進了大殿之中。兩位使者一到大殿之中,看見皇上坐在龍椅之上,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聲淚俱下,“臣等深受皇恩庇護,得以再見天顏!”
“行了,有事說事,大殿之上哭哭啼啼成何體統!”魏忠賢呵斥道,“你們兩位三天前帶來了八百里加急文書,說說吧,什麼情況?”
朱元璋大吃一驚,前方八百里軍報,他魏忠賢竟然壓了三天之久!若是前線戰況吃緊,這三天足以造成毀滅性的結果!
“稟陛下”其中一個使者擦乾了淚水,緩緩地說道,“山西的高迎祥,王自用等農民軍連破寶雞,銅川,隴州三城,目前已經佔領了渭南全境。陝北驚破天等人領軍相應,聲勢浩大,據說要和高迎祥等人會攻長安城。西北大亂,還請皇上早日發兵平息叛亂,救百姓於水火之中。”
“怎麼會這樣?”朱元璋看着下面的朝臣,“西北局勢已經這般混亂,爲何朕一直沒有收到有關的情況奏摺?”
“稟陛下”兵部尚書葛傳雄出班奏道,“是隴州知府文化龍貪污軍餉,剋扣軍糧,引起士兵不滿,這才導致西北戰亂。文化龍已經自刎而死,他的兒子武威參將文苑等人都畏罪自殺!”
“貪污,又是貪污!”朱元璋大怒,拍案而起,“朕平生最恨貪污之人,文化龍雖然死了,其他官員能保證乾乾淨淨嗎?陝西四品以上官員,全部着刑部捉拿京師,一一勘問!”
這一下倒是將魏忠賢給幹蒙了,他本以爲殺一個文化龍就能夠頂罪了。現在要是徹查陝西四品官員,那王天華也逃不了干係。不過這在大殿之上,他也沒有辦法,只好使個眼色,讓刑部尚書蘇天先應承下來。
“陛下,軍務緊急,還是先商議出兵一事吧”魏忠賢趕緊岔開了話題,在這事上可不能過多的糾纏。自己從陝西拿到的錢糧數十萬,在追問下去難保不會露出馬腳。
“出兵?”朱元璋冷哼一聲,“還有什麼好商議的,通知十三團營,朕要御駕親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