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最近在宮中是不是感到煩悶”魏忠賢身穿紫衣蟒袍,跟在皇上的身後。朱元璋心中厭惡他,但是現在這老太監掌握了極大的權柄,此時不能夠激怒他,要緩緩圖之。
“嗯,確實有點”朱元璋微微點頭,來到這大明後一直呆在宮裡,他對於外面的情況倒還是不太瞭解。
“禮部商議今日前往天壇祭天,陛下倒不如跟着老奴一同前往,想來會很有意思”魏忠賢笑了笑,“陛下即位到現在,還很少到這北京城中轉轉呢。”
“準了”朱元璋扔掉了在御花園中摘的花,轉身看了看身後的魏忠賢,“你帶人先去準備吧,朕隨後就來。”
“是,陛下”魏忠賢應了一聲,慢慢地退去。他心中終於鬆了口氣,到底皇上是小孩子,在宮內呆久了,出去換口氣應該就沒事了。
朱元璋見他走了,微微鬆了口氣。自己縱橫天下這麼多年,沒想到最後竟然被這老太監控制,真是有損威名!他心中恨恨地想到,跟我鬥,早晚將你碎屍萬段。
他窩着心火走出了御花園,準備前往安樂宮換一套衣服,畢竟上天壇祭天也是一件大事,不能穿着在宮中穿的便服。
他自幼流浪,後來征戰沙場,步伐本來就快,最近剛換了自己這後代的年輕的身體,步伐更加輕盈,大步流星地向着安樂宮走去。
砰的一聲,一個人影突然撞倒了他的身上,朱元璋大吃一驚,腰間的寶劍瞬間出手,冷森森地指向面前的那個人。
那人也嚇了一跳,跪伏在地上,渾身顫抖不已,旁邊全是破碎的瓦片,一地狼藉。
“陛下,奴才罪該萬死”那人叩首如搗蒜一般,全然不顧身邊的瓦片。
“行了行了,起來吧”朱元璋揮了揮手,示意那人起身,“是朕剛纔走的太快了,把你的東西撞壞了,不是你的錯。”
“不,是奴才沒長眼”那人微微垂首,站立在原地,朱元璋擡頭看着這個人,只見他星目似電,目光灼灼,驀然感覺他的容貌有些熟悉。
“你叫什麼名字?”朱元璋怔怔地看着他,一瞬間感覺好像回到了自己當年起兵抗元的時候。
“奴才常喬,世襲錦衣衛百戶”那人輕聲地答道,“剛纔幫着錦衣衛指揮使田爾耕大人進來送茶,不料撞到了陛下,罪該萬死。”
“常喬?”朱元璋重複了一聲這個名字,“你先祖什麼功績,能夠世襲錦衣衛百戶?”
“先祖開平王常遇春 ,後來成祖即位,追封功臣,家裡因此得封錦衣衛百戶”常喬輕聲地說道,他雖然官職不高,卻有一種凌人的傲氣,如同一棵松柏一般,並沒有尋常人見到皇上的畏懼之情。
朱元璋心中讚歎,果然是常遇春的子孫,當年常遇春慷慨恣意,常在軍中說,如得十萬兵馬,能夠縱行天下,軍中都叫他常十萬。今日見他後代,風采不減先祖,倒也足以慰藉常遇春在天之靈了。
“今日起,你升錦衣衛千戶”朱元璋緩緩地說道,“我會派人去跟田爾耕說,你以後就在西直門外住着,朕早晚間有事的時候找你。”
“不,陛下”常喬搖頭拒絕,倒是出乎了朱元璋的意料。“先祖說過,無功不受祿,常喬無功於社稷,不敢接受。”
朱元璋哈哈大笑,“跟你祖宗一個德行。”他一巴掌拍在了常喬的肩膀上,“朕讓你幹,你就幹。歷代錦衣衛都是皇上的親隨精銳,朕今日升你爲錦衣衛千戶,日後用到你的時候,要爲朕效死命,明白嗎?”
“是”常喬跪拜在地,“臣謝主隆恩。”
“走吧,陪朕走走”朱元璋笑了笑,將手中的寶劍收回劍鞘之中,大踏步地向着安樂宮走去。常喬急忙整理整理自己的飛魚服,快步跟了上去。
“這個田爾耕,是什麼來歷,能做到錦衣衛都指揮使?”朱元璋看着常喬,緩緩地說道,他素來善於識人,這個常喬是世家門第出身,骨子裡有着權貴的驕傲,自然和魏忠賢這種出身不正的閹黨不是一路人。雖然表面上不敢反抗,但是內心裡卻未必服氣。
果然不出他所料,常喬冷哼了一口氣,不情願地答道:“田大人是兵部尚書田樂大人的孫子,襲祖職擔任左都督,後來升任錦衣衛都指揮使,也是正常的升遷。”
“真是正常的嗎?”朱元璋微微一笑,“錦衣衛都指揮使可是皇帝的心腹,在京城有生殺奪予的大權,只聽皇命,他一個小小的左都督,怎麼能瞬間升到錦衣衛都指揮使?”
“可能是功勞大吧”常喬悚然一驚,害怕這問題背後藏着危機,連忙用話敷衍過去。
朱元璋冷冷地笑了笑,默不作聲。他心中清楚,這個田爾耕,絕對是魏忠賢的骨幹黨羽,並且權勢之大,已經讓人在皇上的面前都不敢說實話了,即使是像常喬這種世家子弟。
他應該死了!朱元璋冷哼一身,緩緩地朝着安樂宮走去。
大明宮外,車水馬龍,人喧馬嘶。錦衣衛早已經封鎖了街道,身着飛魚服,腰佩繡春刀,威風凜凜地站在御駕的四周,甲光映天!
魏忠賢騎着高頭大馬,身後跟着數千鐵騎。他志得意滿地環顧着四周,從河間府的一個小混混到今權傾天下的九千歲,自己付出了多少心血,才獲得了今天的前擁後呼,萬人之上。
“九千歲”錦衣衛都指揮使田爾耕匆忙地跑過來,打斷了魏忠賢的美好回憶。他氣喘吁吁地說道,“不好了,九千歲。”
“什麼事這麼慌張?”魏忠賢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這個田爾耕沒啥大本事,遇事總是慌慌張張的,不過人倒是忠心,自己交代的一些事情,錦衣衛暗中都處理地不錯。
“陛下把錦衣衛中的一個百戶,叫做常喬,留在了宮內了”田爾耕小聲地說道,“剛剛從宮內傳出旨意,詔令常喬升任錦衣衛千戶,留駐西直門!”
“這算什麼大事”魏忠賢並不在意,“陛下喜歡一個奴才,那就給他嘛,怎麼,你田指揮使還想抗旨不成?”
“關鍵是”田爾耕壓低了聲音,見左右無人,這才湊在魏忠賢的耳畔說道,“常喬是開平王常遇春之後,不是閹黨啊。皇上突然詔令一個世家子弟擔任內宮侍衛,會不會有什麼企圖啊。”
魏忠賢臉上的笑容逐漸散去,確實,莫名其妙地升任一個世家子弟,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不過,憑着皇上的智商,能夠培植自己的黨羽?魏忠賢心中冷笑一聲,當今皇上,除了木匠活做的不錯之外,實在是一無是處了。
不過,就算是隱患,也要想辦法清除掉。魏忠賢心中盤算着,一個計劃在他的心頭緩緩地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