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坐着馬車浩浩蕩蕩的向城外伽藍寺而去。大概兩個時辰後。馬車終於到了目的地。
寺院這裡早就提前接到消息爲她們安排好廂房了。雲初淺和她的丫鬟被安排到寺裡後院較偏僻的一處小院。
白天,她們一行人跟着主持誦經祈福。
夜幕降臨後,寺院某處陰暗的角落裡,傳來了張嬤嬤和白氏的陰詭的說話聲,“讓你安排的人都安排好了嗎?等下讓她把藥喝下後就放那人進屋,剩下的事情我自會命人處理好的。”
“喏。”張嬤嬤低低的迴應着。
雲初淺剛要沐浴,張嬤嬤端着黑稠稠的藥湯就出現在她面前了。
“小姐,夫人擔心你認牀,今晚會睡不着,便讓老奴熬了一碗安神湯給你,大小姐你就趁熱快點把湯喝了吧。”
雲初淺脣角勾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
安神湯?
呵呵,的確是很安神。
一喝了這湯,就仍人宰割了,能不安神嗎?
上一世也是這般,她喝了張嬤嬤送來的藥湯後,就嗜睡起來。等她再被吵醒時,就發現許多人圍在她的屋裡,對她指指點點。而她的身邊則站着一個陌生的男人。
據白氏後來所說,那陌生的男人交待:他早就垂涎她這個忠勇侯嫡女,便趁夜在衆人不注意的情況下悄悄潛入她屋裡,企圖對她……只是他還來不及對她做點事情,就被人發現了。
這陌生男人出現在她房間的第二天,整個汴梁城就流傳起她被採花賊玷污,失了清白的傳言。
聲名狼藉的她,毀了容,又成了人人口中的“失貞女”,她幾乎就活不下去了。也是在這個時候,蕭清毓更加殷勤的接近她。
他告訴她:他不會介意她的過去,溺水三千,他只取她這一瓢。
在那樣糟糕的境遇裡能有這麼一個男人真心對她好,她不感動纔怪。之後嘛,她就無可救藥的陷入了蕭清毓爲她編織的柔情中。
一路艱險,她陪着他出生入死。爲了他,幾次九死一生。甚至在他登基後,爲了他的皇位,她還去越國當了五年的人質。
而最寵她的父親更是在她嫁了蕭清毓後,站在了他的陣營。
可惜他們父女的真心,換來的是賤人們的利用。
“大小姐……”見雲初淺好似陷入了沉思中,張嬤嬤輕聲喚了句,“這安神湯得趁熱喝,要不然就涼了。”
雲初淺的思緒被她拉回,垂眸,從張嬤嬤手裡接過那碗藥湯,爽快的喝下了。
張嬤嬤一張老臉頓時笑的如菊花盛開那般燦爛。
雲初淺沐浴時是不習慣有人在跟前伺候着,心懷叵測的張嬤嬤自然是趕緊的帶着其他丫鬟退下。
房門被人從外面闔上的那一瞬間,浴桶裡的雲初淺嘴角邊掛着的笑弧深了幾許。
知道她們這幫人的詭計,她早就預先服食瞭解藥。
她倒是有些期待等下白氏看到安然無恙的她時臉上的神情了。
這時,禁閉的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
雲初淺心一凜,知道她們安排的人來了。
只是,等走進屋裡的那人剛轉身闔上門時,早就藏在房樑上的鴛鴦已經迅速落下,近身將那人打暈了。
“鴛鴦,你按照我之前說的去做吧。”隔着屏風,雲初淺面色安然,淺笑着吩咐。鴛鴦得了命令扛起那個男人就閃身從窗戶裡跳出。
軒窗被打開,呼呼的冷風灌進來,將浴桶裡的熱水吹的有些涼了,已經不適合再泡了。
她起身,剛披上一件紗衣,她眼前忽的閃過一抹黑影,隨即就有人用一把匕首抵住她的脖頸。
“別出聲喊人!有人在追殺我,我先在你這裡躲下!”
一個清冽的男人聲音在她耳畔邊乍起。男人呼出的熱氣噴灑在她的右邊臉頰上,讓她頭皮頓時發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