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你我甚是投緣,來,今天就破例一次,哈哈!”花翁單掌一攤,一個晶瑩剔透的小瓶,只有巴掌大小,隨手即來,又是那兩隻琉璃杯在手,瓶子微起,轉眼見又是兩杯,看來這花翁確實是好酒之人。
“花翁,我……”本是想說酒後言語之事,卻是不好開口,頓住了。
“誒,不怕,此酒非彼酒,不醉人的。”說罷,自己倒是先飲一杯。
推辭不過,那便飲下,又待如何,此念一想,頓時豪氣一生,仰頭也是一杯下肚,那若是平常酒色,卻入懷舒暢無比,隱隱中竟感覺全身氣機一鬆,痛快的呼了口氣。
“呵呵,此酒喝得爽快吧!”花翁笑道。
“爽快,不知道這又是什麼酒呢?”又是一杯下肚,羽浩問道。
“此酒,名字我還沒取呢,只是我採幾種上好靈果釀製而成,有穩固修爲之能,對修真者大有裨益啊!不如就你來取個名字吧!”
羽浩也不推讓,徑直領了下來,豪氣道:“好,領了花翁之意,那就迎合此情此景,就叫翁少酒,不知是不是太過俗氣呢?哈哈”
“俗不俗,那只是凡人之見,你我修真之人,本就不再俗世混跡,又去理會那些做什麼。”
“花翁此話有理啊,呵呵!”兩人相對一笑,又是仰頭一干。
“此酒雖好,卻不及那酒爽快啊!”羽浩不禁一嘆,現已經是無半點拘謹,徑直道出心裡觀點。
“那好,酒逢知己,那我就在陪你一醉,如何?”
“榮幸之致,哈哈!”
再來,已經不是杯中之物,兩人各自握着一葫蘆,相對一望,仰頭就是咕嚕之聲。
一葫蘆下肚,羽浩喝道:“爽快!”
“再來!”又是一壺遞過去,一老一少,形同莫逆,喝的甚是暢快。
陽光之下,那個花翁,徑直的忙碌着,澆花,除草,恬靜,淡雅。
只是兩天光景,兩人就喝完了花翁積攢十年多的美酒,相交甚歡,也是不得不走,羽浩正欲開口,卻被花翁搶先:“小羽啊!不知道花翁有一事,能否應允?”
“花翁請講……”
“此地西方,有座怪山,山勢奇險,人稱力天峰,有一洞窟,名曰:飛仙洞,是一花妖洞府,此妖修行千年,不想,是一個歷練的好機會,怎樣?”
“好,卻不知花翁取那妖物,是要爲何?”
“取那花妖眉心處的東西,屆時,你自然清楚。”
“好!!!”
花翁送羽浩出洞府,對着西北方指了指,囑咐道:“小羽,要小心,那花妖也不是易於之輩。”
“好!”說罷,身型朝天際飛射而去,留下一抹白色殘影,久久不散。
“………………”心裡似是無語,花翁看着遁遠的白點,不免的暗自感嘆。
羽浩淡然一笑,身型隨即急掠西方而去,觸手可及的雲彩,沒有前些日子的沮喪,心情大開,只在幾次催動的飛奔下,就來到了花翁口中的怪山,實在於他所述一致,極易辨認。
落下身子,走在山中小路,一陣清爽,撲鼻而來的是空氣中泥土的芬芳,也不着急,慢慢的朝前走去,一陣靈氣波動,顯是那洞窟離得不遠,腳不沾地,卻行徑飛快。
“誒,小兄弟,你這是去哪呢?”卻不知何時在他前方,出現一個人,村姑模樣,朱脣輕點,卻生的體態豐滿,好不誘惑,言語更是媚人心神,盪漾不止。
“不知花妖大娘,有何指教呢!”那淡淡的妖氣,又豈能毫無知覺,羽浩徑直的問候一句,諷刺非常。
“真是不知所謂,也不看我這身段,哪是大娘二字可以稱得,小子好不知趣。”花妖倒也不生氣,卻徑直賣弄起來,多少年來,沒吸過男子精元,更何況是一個修真之人,淡淡的綠煙飄灑而出,已是用上花障,媚術全力施展。
“哦,花妖大娘,按捺不住了?”無形中,綠煙拂來,卻盪開一絲漣漪,都在無形的真元盾的抵擋之下,無功而返。羽浩笑道:“飢不擇食,那也得看對象啊,你說是吧!”一陣調侃,確實不把這花妖看在眼裡。
“小子,找死,看我看不啃你的骨頭!我就不叫魅煙。”魅恨恨咬牙道,手中卻不停歇,祭出本命法寶:嬌魂鎩,形似匕首,若不是那刀柄處形同枯枝的怪手,也不見得有多駭然,手捏法訣,嬌喝道:“疾”空中霎時浮現出千隻妖爪,爪尖之上,映着淡綠寒光,妖爪漫天而來,氣勢好不嚇人。
“哼!”一聲鼻音,飛身後退,一把巨劍橫空出世,劍身之上,五隻龍怒爪賁張,互相交纏盤旋着,唯有龍口,都向着劍尖,靜立虛空,卻能發出咧咧的空氣咆哮之聲,這法器和主人,都已經不是吳下阿蒙,也不待羽浩做何動作,巨劍發出一聲龍吟,直貫爪影之中。
魅煙微微一怔,那雙美目之中,卻是寒芒更甚。
第一次遇見幻化成人妖怪,也是不得不謹慎,何況對方還是修行千年的‘老妖’卻不知,修行越久的妖物,心機越是深沉,甚至達到怪異的形象。
爪影纏住劍鋒,雖然有所消耗,也是牢牢擒住,一把長刀握在手中,羽浩淡然一笑,看着手中那與柳葉刀無疑的淡藍長刀,輕喝道:“小心了。”
“誰小心還未必呢,無知小輩。”魅煙蕩笑一聲,手捏蘭花指,輕輕一彈,轉瞬之間,山中林木,拔地而起,促成一荊棘之陣,瘋狂的涌向羽浩,這也確實是他大意了,這山林,乃是她的地盤,又豈會好無準備他人來襲,在樹木之間,隱藏着特殊的荊棘陣法,只待敵人來襲,便催動陣法,給予雷霆一擊。
瘋狂的荊棘在羽浩身前,圍成一個巨大荊棘之蛋,那爲首的荊棘帶,轉眼間變成一個嗜人的大口,口中泛着強烈的植物液體,令人作嘔的腐蝕之味,充斥了整個空間,只是那隻巨劍,氣勢仍然不弱。
一片黑暗之中,那雙血瞳陡得發亮,羽浩笑了,在這暗不着邊際的世界裡,笑了,玄冰**,在這黑暗中,卻閃爍出亮亮精光,緩緩的展了開來,如同巨大的風輪,瘋狂的絞碎着,刀切入體的聲音不絕於耳,一時間,碎枝斷葉灑灑而落,一聲震地的轟鳴,整個荊棘蛋碎裂落地,飄逸的白髮下,那絲笑容溫和、淡雅。
塵囂之中,劍爪依然交鋒,兩人的眼神卻透過真元相望,心底掠過一絲怪異,都沒有停留在那絲怪異之上。
“你是何人,竟然敢來老孃的地頭惹事!”魅煙一聲嬌喝,恨恨道。
“受人之託,也是你這妖物,該絕之時!”
“哈哈!誰絕還未必呢,小輩,狂妄也要有本錢,不然代價可是很重的!”
海棠,是海棠,漫天的海棠花影,疊疊層層,似是不盡,瘋狂的涌向羽浩,她是花妖,一隻海棠花妖,那雙細長的美目,拂過一絲蒼涼,卻是爲了眼前那人,而感到惋惜。自成人形以來,五百年了,始終未害過一人的定律,今日,卻不得不破。
“海棠!!!好美!”大勢當前,羽浩卻閒情不止,痛快的吟了一聲,心裡卻微微的泛酸,海棠是否,更勝伊人呢,心裡自問一句,嘴角淡淡一笑,信手拈來,羅布周身的是刀,指甲片大小,一寒心底的刀,正如它的表面,一層冷冷的冰晶一般,寒。
花,是嬌氣的,刀是冷厲的,兩者交鋒,又會是何景緻呢。
千鋒交錯,是繁,是重,甚至是累贅。
就這樣碰在一起,兩人都在這裡的角度觀望,是欣賞,是等待,璀璨的紅藍之光,都在視線中,如同煙花的絢麗,也是剎那的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