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此地竟然種下了引劍令?”一個青色道袍的男子嘆了一聲。
“道空師兄,什麼引劍令?”男子身側的一個同樣青色道袍的少年詫異的問道,不及男子脖頸的身高,稚嫩的臉好奇的問着。
“引劍令,顧名思義,就是引劍歸來,只要在引劍令的範圍內,有真元波動,飛劍便會回身相護。”道空解釋道,看了小師弟一樣,囑咐道:“這引劍令雖不足稀奇,只是此地怪異,許是高人之地,你我只是下山採些藥草,莫要生起無端之事。”
少年哦了一聲,不禁撇了撇嘴,道:“道空師兄,能看不能玩,真是沒意思,我們回去吧!”
道空摸了摸少年的頭髮,笑道:“道明師弟,快些回去吧,師父等急了責罰可不輕呢。”
石林之中,水藍色的身影躺在地上,面對着天空,任由視線中的浮雲一朵朵的流過,雙臂撐頭,竟然是一動不動。
“天塵老鬼,失信了,已是半月不見,看來是出了點事。”
“這修煉之道,哼,實在無趣。”羽浩只覺得現在有些無所事事,一些修真有的習慣他都有了,甚至連凡人的習慣也多了不少,這樣的不倫不類,實在令他想不出有何可做。
他已經在站立躺了十幾天了,身上除了一點玄冰之力,居然就沒有了,還是整日昏昏欲睡,好在此地無人打擾,倒也令他安穩的過了十幾天。
玄冰之力隨着經脈遊走,每每寸進,羽浩只覺得全身乏力,已是昏沉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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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我們回來了。”道空兩人一回宗派,便招呼道。
劉正海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便上天機閣中翻找着各式藥草。饒是玄辰宗這樣大派,有些罕有之物,也是難以尋覓。
“看來兩位師弟要靜修數載,纔可恢復往日。”劉正海已是走了出去,朝晨星殿走去。
“掌門師伯!”劉正海一揖,便側立一旁。
玄辰子點了點頭,忽然站了起來,逼視着劉正海,似乎想從那張冷臉上看出點什麼。玄明和玄風不明的看着兩人,問道:“師兄,你這是……”
玄辰子像是累極,坐了回去,緩聲道:“正海,說吧,易嘯天要你做什麼?”
劉正海站了出來,臉上還是冷冰冰的,並沒有爲掌門知道這件事而感到驚慌、不安:“要我尋回九尺,叛離玄辰宗,轉投天蹤門。”
玄辰子只是哼了一聲,還是依舊坐在那裡,雙眼直視着前方,突然冷酷的笑了笑,道:“這個易嘯天,真是機關算盡,竟然知道你們三人之間的隱諱,還真能利用啊……”
玄明冷靜的坐在那裡,似乎在等玄辰子的決定。
玄風更是一動也不動。
劉正海也是站着,也不解釋,還是一動不動。
玄辰子看着劉正海,又看了玄明兩人,問道:“你們以爲?”
玄明嚴肅的看着劉正海,道:“正海,你以爲?”
劉正海眼簾低垂,冷生道:“掌門師伯做主。”
玄辰子聽了這話,臉色終於放鬆了,一派長者之勢,道:“正海,想是那天蹤門已是不錯,此次比試卻叫藏火門領了個先,不過那弒仙之威如憾天,若叫你取了來,你會怎樣?”
這哪是訓話,分明就是讓劉正海表忠心嘛。
劉正海不假思索便道:“玄辰宗之人,興玄辰宗之事。”
玄辰子點了點頭,又看着劉正海,臉色又變的嚴肅非常,一字字道:“隨我來。”甩下兩位長老,便走了出去。
劉正海恭敬的跟了上去。
後山之中,隱藏幾個溶洞,每個皆是鬼斧神工之作,令人不得不嘆,造物之奇。
其中便有這神駒窟佔地最廣,也最爲神奇。
溶洞中,不知如何點燃的光亮,照耀在洞壁上,疊影層層,真如同萬馬奔騰一般,只稍人腳步微移動,似乎連着影子動了起來,加上那如鼓的水滴之聲,又猶如千軍廝殺般,更顯神奇。
劉正海來門中已有數十之久,雖然修爲已是弟子中頂尖之流,也未曾到過這禁地半步,此刻進了來,便開口問道:“掌門師伯,這是何意?”
“玄辰宗素以五行法決爲首,天地萬劍決本不是門中頂級,只要打穩根基方能修行成道,昔日我曾特地用陣法打散羽浩的先天之氣,練就一個容器之身,就你方纔的形容描述,估計在此子手中多下努力已是枉然,唯有放在你身上纔是正途。”
劉正海不禁心裡冷笑,道:“掌門師伯,那本古籍?”
玄辰子點了點頭,道:“昔日我本是有心栽培,可惜皆是徒勞,甚至還隱瞞門中長老,莫名增添隔閡。”
玄辰子不知何時已在掌心處凝結一道火炎,炙熱的火炎似乎在瞬間便燒開了整個溶洞,那萬馬奔騰只是已然變成神魔屠戮之象,詭異之處連劉正海都暗吸了口氣。
劉正海問道:“這是?”
“古神女媧煮石補天,所用之火便是這——離火,昔日我萬里遊覽,纔在這裡找到,已將此物收爲己用,否則此間足以融燒世間萬物,你我更是進不得這裡。”
“進不得這裡,你又怎麼收服這離火?”
劉正海問道:“掌門師伯的意思……?”
“這離火已和我元神融爲一體,饒是如此,我也揣測不出這離火究竟爲何所煉?玄木四處遊歷,便是爲我收集火精加以淬鍊,以期能參化其中玄妙。”
劉正海哦了一聲,站在那裡,一句也不多說。
玄辰子也不見怪,接着道:“或許唯有這離火方可祭煉弒仙劍,洗練魔氣。”說完竟是嘆了一聲。
劉正海心裡不由的打鼓,越發覺得眼前的掌門師伯像是自己從未見過。
他卻依舊站了,靜靜的聽着。
玄辰子道:“既然天蹤門要你尋弒仙,你便去吧,只是現在要傳你這離火,否則,你去也是多傷性命,豈不可惜?”
劉正海問道:“掌門師伯,爲何不親往,若是祭煉弒仙,那天蹤門又怎們好意思向師伯討要?”
玄辰子笑了笑,道:“正海,你是故意有此一問吧。”見他不回答,就接着道:“試想,我若去了,豈不是給天蹤門打下手了,日後豈能安坐掌門之職。”
劉正海拱手一揖,歉然道:“掌門教訓的是,正海幼嫩,豈能參透這層意思。”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這是怪你不得。”玄辰子和氣道:“只是這離火焚燒萬物,教傳之時須得慎之又慎,否則焚化元神也不在其下,只看你是否願意冒險了。”
劉正海想也沒想,點頭道:“弟子謝掌門栽培,又豈敢不願?”
玄辰子突然冷酷的笑了,道:“正海,你的秉性我是清楚不過,可你要切忌,有些話,即使你在說的誠懇,已變的不誠懇。”
劉正海突然心裡都冒起了冷汗,卻冷笑道:“師伯做主,正海無言。”
玄辰子滿意的笑了笑,道:“這樣的你纔是正海,也是讓易嘯天欣賞的原因,唯有讓人欣賞,才能靠近別人,攏獲信任,光是謙卑與奉承的話,那就真戲假作,反而令人反感。”
玄辰子看了看火焰般的溶洞,正色道:“現在就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