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鬥這麼久,傷疲之身,在羽浩看來,都是值得的,每次被擊落,都會將真元埋藏在特定位置,那一個個位置,虛無縹緲,甚至是不着痕跡,卻是在他的料想之中,只是他很慶幸,尹子風不是傻子,卻是瘋子,就因爲着點瘋,那卻足以令他扳回局面。
食元陣,卻是小白消失後,唯一傳給羽浩的陣法,蠶食他人真元爲己用,雖然精細,卻極不易施展,任誰也不可能讓別人抽去自己的真元,雖然代價不大,卻也收穫不小。
可惜,晨戾是不可能讓羽浩輕易得逞的,身如刀輪,呼嘯而來,磅礴的勁氣帶着撕裂空氣的震動,如同一道旋風席捲而來。
很是驚心,卻絲毫無力,站在那裡,緊咬着下脣,雙手緊握,躊躇着,就連小紫都能看出她的擔心,
鵬翼急展,三丈之內,一張厚實的冰盾,賁張開來,爪刃如風而襲,瞬間破碎的冰晶灑落而下,五隻錐尾徑直取羽浩門面而來,晨戾幽綠的瞳孔中,閃爍着魔幻的光彩,鋸齒狀的長牙,洋溢着吞噬的慾望。
雙目盡洌,尹子風長髮倒立,長袖一揮,冰晶支離破碎,身型緩緩上升,宛如嗜血的魔鬼一般,嘴角溢出一絲鮮血,雙手負背,冷厲的目光中,那撕裂的衝動,轉眼之間,長髮盡赤,十把巨劍緩緩而出,直取而下。
天劍在即,利爪在前,羽浩冷哼一笑,背出雙翅,身型急退,不禁懊惱,一連貫下來,竟是做了無用功,卻也不容他氣餒,眼見晨戾尾隨而來,迅龍指再度出擊,橫立的龍頭咆哮而出,只是頓了頓身型,那綠眸閃爍的光芒更盛。只是他身型快,天劍的速度更快,急轉身後,圍攻之下,竟有一絲無力爬上心頭。
真元的爆裂,來得很快,卻沒有羽浩快,沒有他的戰意快,那戰意——破釜沉舟。
危險來自頭頂,恐懼還在眼前,可是他依然不懼。
一聲怒吼凝於天際,卻引得巨劍一陣嗡嚀,尹子風詫異了,這是什麼力量,他仍不信,只是下手更謹慎了,也更凌厲了。十劍合一,若剛纔那是巨劍,那麼現在,也許只能稱天劍了。
劍未動,卻激起了地上的塵土兩分,羽浩沒有退卻,只是那透體的冰涼,更能激起他的戰意,他只要繼續戰鬥,這纔是他活下去的本質,甚至不需要理由,只要戰鬥。
因爲小白,爲他而消。
冰晶很炫,很亮,卻也很淒涼,這些都不能掩蓋它的本質,暴戾的真元澎湃着,涌了過去,目標,當然是在眼前得意的兩個,血紅的眼眸很亮,那透過冰晶的視線,同樣的目標,卻猶爲的冷厲,甚至比冰晶還冷,那是直貫心神的冷意。
眼緩緩的閉上了,一切危機就在眼前,羽浩卻閉上了,嘴角的是一絲笑意,一絲毫不覺察的笑意,很輕鬆,沒有人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露出這麼輕鬆的微笑,而他卻做到了。
眼中只有那雙血紅的瞳孔,尹子風笑了,笑得猶爲燦爛,笑得是一個死人生前的恨意,那樣的滔滔不絕,可是,他確實是那麼的高興,高興的指了指天劍,貫了下去。
夜空很暗,卻突然間變得很美,冰晶破碎的炫彩,一快塊細小的冰芒,映照着,夢夕的臉上都有些雪亮,可是她的心情,卻不是那麼雪亮,而是透涼,因爲她眼中得某人,又陷入了危險之中,任何牽掛,焦慮,都不能說得出來,她的心沒有任何言語,只有那明潤的眼睛,緊緊的盯着他看,深怕一不經意,他就會消失。
強風掠面,一縷雪白長髮隨着飄落,狂虐的真元奔面而來,夾帶着一絲妖異,晨戾的巨爪就在頭頂,羽浩睜開眼睛,卻睜開了口頂空間的一道血眸,很亮,很紅,依舊染紅了半個地面。
紫煉甲靜靜的附在身上,很安靜,卻很快,快到剛好抵住晨戾的怒爪,爪過身前,羽浩卻笑了,很安慰的笑了,似乎在讚賞晨戾的一擊,而他的手中,卻出現一把刀,刀很涼,因爲是冰晶鑄造的,很刺眼,因爲在刀刺進晨戾體內的時候,就彷彿纔在尹子風身上,那麼的刺痛,而不僅如此,冰晶爆出晨戾體內的時候,漫天飛舞的,不再是絢麗的冰芒,而是令人作嘔的肉塊。
一顆翠綠丹元藉着冰晶爆發,急速飛出,而在詫異羽浩的血瞳中清醒的尹子單手一抓,丹元在掌心中盤旋不已,卻不是羽浩願意,而是他無能爲力。
那空中的血眸,黯了下來,或許它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正是因爲突然,尹子風才錯過了一切的意外,但是現在他不會錯過,因爲他的手中捧着的是晨戾的丹元,畢生修爲凝結,那細密的雙眼,盯着手中的東西,放狂的笑着,笑聲很刺耳,至少在夢夕兩人的身上,聽見這聲音,就忍不住的翻騰胃臟,好在聲音並不是很久,因爲他已經開始吞噬晨戾的丹元,妖異的綠芒,以他爲中心爆射開來,赤紅的長髮卻換成了長長的錐端,那張臉本來已是很邪惡,卻在跟晨戾的獸臉在不停的替換了,猙獰可怕,甚至是十分駭人。
可是羽浩不會等,就像晨戾不等他結陣一樣,手中冰刀,直直飛出,右臂迅龍指,龍首傲然而去,兩道真元,互推互助,絲毫不掉銳氣,顯然這樣還不足以,四色真元球,又是旋於胸前,不同的是,這次小了一些,卻更純了,壓縮了數次的強烈真元,扯動着羽浩的頭髮一陣凌亂飛舞,前後四旋,一連十六發,盡數拋了出去。
無力支撐,羽浩已經真元竭盡,只得虛空而下,單掌伏地,卻仍出手止住夢夕靠過來,雪白的長髮披散着,眼中的血芒卻始終盯着那空中不放。
上級妖獸的真元攻擊,豈是那麼好擋,任是真元附體,羽浩的內臟也是被震得支離破碎,一口鮮血,順着嘴角溢了出來,淌過他的胸前,染紅了脖頸的白髮,卻也讓他蒼白的臉色有了一絲紅暈,他的牙根咬着,不屈的意志始終在堅持着,沒有誰願意當獵物,何況執着的他又怎麼能容忍這個結果呢。
確實,對付強悍過自己的敵人,除了雷霆一擊,那麼就只能一命換一命。
真元爆裂開了,卻很安靜,如果不是空中的那炫目的光彩,及地表的一陣晃動,誰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大事發生,起碼雲陽鎮的人現在覺得了,那可比地震的強烈震動,不是輕易可以忽略的。
震盪過後,那雙血瞳,黯淡了下來,突然卻有爆睜了,因爲尹子風依然很安逸的站在那裡,如果不是他那張已經變成晨戾的臉,滿是蠕動的錐形頭髮的話,他的步履依然還是沉穩閒閒,只是那綠色的瞳孔,迷幻的神采,引得整個空間爲之一晃。
很勉強,羽浩還是站了起來,而現在他的眼前已經迷幻不清了,甚至看不見那襲下的巨爪,爪高十數丈,尹子風站在那裡,右手賁張,上下襬動,巨爪爲之一動,如山嶽的勁氣雷霆劈來。
巨爪未至,那排山倒海之勢已來,自羽浩周身蔓延而來,狂虐的勁氣席捲,地表如同蛻皮般,捲起一快塊地皮,連帶着周圍樹木也是向後倒傾,根本不能抵抗,夢夕兩人被卷如風暴之中,漫天而來的塵土,已經直接掩蓋了她們的蹤影。
勁氣中心,所受的壓力根本不是外圍可以比擬,羽浩全憑意志支撐,卻能依舊傲立,他只是不甘,就算必敗,他仍在努力,哪怕擠出一絲真元,他也要抗爭到底。
獵人,修真界強者爲尊,而他,不幸,現在只能是一個弱者,除了不屈的意志,他該用什麼來改變?
命運,永遠是殘酷的,或許,它有時也會給人一點希望。
儘管這只是希望,有時卻也能擺脫絕望,創造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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