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十年一次的修真試煉,在意的又何止欲煙樓與玄辰宗,素以劍派著稱的天蹤門,更是對此次試煉報以勢在必得之勢,藏火門亦是如此。
天蹤劍派內,藏劍閣裡。
一個灰袍老者端坐正中,只要是人坐着,就給人一種利器的鋒芒,絲毫不遜色於一把極品飛劍的鋒芒,這人正是掌天蹤劍派掌門易嘯天,俯視着下面的幾名弟子,怒道:“近十年時間了,青陽你竟然連‘御仙決’第五重都未練成,修爲更是隻在人元期初段,連你師兄一半,你都比不上,若不是試煉在即,你休想從壁樓出來。”重重的哼了聲,便不再言語,那眼中卻泛着一絲恨鐵不成鋼的惋惜。
青陽哪敢造次,愧疚般的低着頭,嘴裡卻不住呢喃道:“師兄比我入門早了三年,修爲自然也會比我高,不奇怪!”他本沒低着頭,也不會看見易嘯天臉上的表情,可他畢竟不是呆子,又怎能感受不到四周那狠厲的氣機牢牢的鎖定自己,立時擡起頭來,卻看見那張彷彿要殺了他的臉,不由的打了個冷顫,哪敢再言語一絲一毫。
易嘯天重重的哼了一聲,終於不再看他,轉頭道:“青璇,青璣,此次獎勵玄辰宗的飄雲劍,你們可有把握?”
兩人恭敬道:“徒兒自當盡力!”便不在言語其他。
易嘯天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你們下去吧,青陽,你過來!”
兩人便退了下去,青陽戰戰兢兢的走了過去,低聲道:“師傅,徒兒在!”他已不敢在說多餘的話,只是靜靜的站在一邊,等候責罵。
易嘯天站了起來,拍着他的肩膀,緩聲道:“青陽,你啊,不該上次與那‘有翼妖人’交鋒,更不該唆使門中長老爲你報復,惹的現在天蹤門顏面掃地,其過不輕!”
雖然言語緩而輕,但是其中的責備之意,青陽又豈能不知,羞愧的低下頭去,甚至連愧疚的話都不敢再說,良久,見易嘯天臉色平穩,才低聲道:“徒兒知罪,請掌門責罰!”說罷,便要跪下去。
易嘯天扶了一下,見他神情羞愧,也不再責罵,道:“你師叔祖有多少時日未上天蹤門?”
青陽慚愧道:“徒兒不知!”本就低垂的頭,垂的更低了。
易嘯天難得的笑了笑,道:“這不怪你,說到底,就是我也不知你師叔祖離派已有多久!”只是看了那詫異的神情,便接着道:“算來,也有百餘年未上門中一步!”
青陽不禁輕呼一聲,眼見自己失態,便收口不敢再說,只是眼中的疑問更盛。
易嘯天嘆了嘆,道:“師叔雖然未上宗門,而他卻一直在山下觀望,你也無需驚奇,這便是我留你下來的目的!”臉色嚴肅的看着他。
青陽哪敢怠慢,跪了下去,道:“師父請吩咐,徒兒自當領命!”
易嘯天點了點頭,道:“你還算知道,此去尋師叔祖,並非要你師叔回來,是要你師叔將他修練所得的精髓傳授於你!”
青陽有些惶恐,顫聲道:“師父,這……”
易嘯天只是看了一眼,手中不知何時已拿着半塊玉珏,遞了過去,道:“你自去便是,爲師豈能害了你!”說完便已經背轉過身!
青陽接過半塊玉珏,也不敢問還有半塊的下落,正色道:“徒兒領命,這便去找師叔祖!”說完,恭敬的行了師徒之禮,走時有些不捨的回頭,便退了出去。
易嘯天突然轉過頭來,對着空蕩的大殿,自嘲的笑了笑,道:“你應該去的,至於你找不找得到,或者師叔見不見你,已經不是我所能知曉的,總算對得起師兄了!”說完便轉過身子,望着那背影,也不知道這背影隱藏了多少故事,也能看出這只是一個孤單老人的背影。
青璇和青璣在房中打坐,青璇似乎心神不寧,搖了搖頭,問道:“師弟,你說師父這次留下小師弟,又會有什麼事?”
青璣也是搖了搖頭,道:“師父所做的,我可不想亂猜,只是多少來說,小師弟這次恐怕又得一次福緣,你我若不勤加修練,只怕不多時日,便被小師弟超了過去,屆時已不是我們談論小師弟,而是大家談論我們了!”
青璇尷尬的笑了笑,道:“師弟所言甚是,只是我多少不明白,師父爲什麼對小師弟這麼好!”
青璣幾乎是諷刺的笑了笑,道:“師兄,打坐吧,該知道的時候,師父自然會告訴我們的!”
青璇聞言,點了點頭,端坐一旁,入定了。
青璣卻在這個時候緩緩的張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冷厲,終於一句話也沒有出口,也是入定了。
各派如此,當是同樣的修真巨頭,藏火門也不甘落後。
騰衝火山中,修真界的另一巨頭門派,藏火門便坐落於此。
世人哪曾會想到,在這火山之中,竟會有這人能生存,偏偏藏火門便是坐落在此,依靠天生的地火精元,不斷的淬鍊自身,更煉出修真界搶手的法寶,也正是這藏火門的生存根本。
整個藏火門宛若一個巨大的熔爐,不斷的提煉着地火之精,其間的每個亭臺樓閣,俱顯大氣,甚至那主殿‘火中樓’也比玄辰宗的要大上兩倍。
由於常年吸納火精,是以藏火門的人,居多的便是全身赤紅,個個看起來就宛如一團火焰,唯獨例外的火鳳那一頭赤紅的頭髮,白皙的肌膚,更添一種野性的魅力,在這藏火門中對其愛慕之人,更是一筐一筐的。
當然除去火鳳,還有一個人也是特殊的,站火中樓那高逾五丈的殿門前,一個俊俏的美男子,白烏黑的長髮,和那如同冠玉的白臉,加上一身儒雅的白袍,更像一個溫文爾雅的儒士,而不是藏火門門主——火雷子。
火生、火滅兩位長老的映襯下,那修長的身軀卻給人更加偉岸的感覺,只見火雷子輕聲開口道:“我與兩位長老要閉關煉器,門中所有事物都暫交由火鳳代理,如有不服者,門規處置!”溫文道來,卻聲如驚雷,確實不負火雷子之名,那一身修爲,擔當一門之主,實在是遊刃有餘。
火雷子只是看了一眼,便轉身步入火中樓,火生、火滅跟了進去之後,巨大的殿門自行關閉了。
留下的衆弟子紛紛議論着,此次門主與長老門閉關是要煉什麼法寶,如此聲勢浩大。只有和火鳳最爲貼近的火雀輕聲在她耳邊問道:“師姐,你知道嗎?”
火鳳那張冷臉上一見一絲表情,看着火雀道:“不知,修練去吧!”說完,人便走出人羣,徑直朝自己所處的閨房走去,只留在衆人視線裡的那飄逸的紅髮。
火雀撅了撅嘴脣,埋怨道:“小氣!”
衆人也散去了,只留下一個書生樣子的人兒,望着火鳳的背影出神,良久,才自嘲道:“火冥啊火冥,你算個什麼東西,師姐怎麼會看的上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