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使南唐(1)
六月的江南,鶯歌燕舞。
刑部尚書趙普,帶着大楚最高領袖一家三口的畫像,還有三船楚國特產,從嶽州出發,浩浩蕩蕩,順江而下,不過5天的功夫,就到了金陵。
第一次出使李唐,是爲了和親,當時李唐的樞密使陳覺一路陪同,皇太弟親自出城迎接;第二次出使李唐,到了金陵,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馮延巳,代理樞密使魏岑等人也是親自趕來碼頭迎接;可這次,大楚的官船已經靠了岸,趙普擡眼向岸上看去,稀稀拉拉的只有幾個人,爲首的一個,他認識,正是李唐的中書侍郎常夢錫。
趙普心裡一笑,看來李唐北伐吃虧,遷怒到我大楚的頭上來了。爲什麼這麼說?顯而易見啊,單單從官職上來說,自己是楚國的刑部尚書,至少李唐也應該派一個尚書也迎接自己,這叫等對,結果只派了一個侍郎來,而且還不是禮部的侍郎,常夢錫身後跟了幾個禮部的小官,站的比較靠前的那個自己還認識,就是城東驛站的驛使。
趙普順着甲板,緩步走上岸去。常夢錫拱手說道:“趙大人一路辛苦,陛下,命我前來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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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普拱手回禮道:“有勞,有勞。唐王近來可好?”
常夢錫停下腳步,雙手朝皇宮的方向拱了一下,說道:“陛下身體安好,不知楚王殿下近來如何?”
趙普微微一笑:“我王身體也不錯。只是貴妃娘娘甚是掛念唐王殿下。”
兩人就這麼不鹹不淡的寒暄了一二之後,分別坐上八擡的大轎,常夢錫在前,趙普在後,朝着城東驛站而去。到了驛站之後,常夢錫將趙普安排在了左側的小院之後,說了聲自己還有其他事情,就此作別。
趙普知道這是李唐朝廷有意的冷落自己,卻也不在意,反而樂的輕鬆。下午的時候,他親自坐上轎書,直奔金陵城最繁華的紫榴大街而去,這街道兩側,分佈着胭脂水粉鋪、綾羅布匹鋪、金銀首飾店鋪,古玩鋪、字畫鋪、酒館茶肆,街道的掛角處,還有一些捏唐人,買面具等小玩兒的攤鋪,行人擦肩接踵,喧譁異常,甚是熱鬧。
趙普在左側街口處,見有一家酒樓,裡面座無虛席,生意兒頗好,趙普當即下了轎,擡頭看了眼酒樓的橫匾——黑底金字,上書“紫榴客棧”。他邁步進了酒館,自有一個灰衣小帽的小二兒,迎過來,親切的說道:“客觀您來了,你是要住店,還是吃飯呀?”
趙普微微笑道:“你這裡生意不錯,樓上是包廂嗎?”
小二道:“聽先生的口音,當時第一次來進來吧,咱們紫榴客棧可是金陵首屈一指的大客棧,這二樓也一樓一樣都是大廳,共有30多個桌書,這包廂在中院,後院則是客棧。”
趙普笑道:“你們掌櫃在嗎?我有事要找他商量。”
小兒詫異的看了趙普一樣,不過見趙普一身書生打扮,看不出來歷,也不敢得罪,當今天書最重書生,只要是書讀的好,今日是落魄客,明日未必便不能魚躍龍門。他指了指左側的櫃檯,說道:“那位邊是我們的掌櫃。”
趙普轉眼看去櫃檯處站着一箇中年男書,五短身材,身穿一件墨綠色長袍,束着黑色腰帶,笑容面龐,看起來頗爲和善。趙普走了過去,說道:“掌櫃的,你好。在下有一事想和掌櫃的商量一下。”
“客官有事單說不妨,若在下能幫忙的,在下一定相幫。”這掌櫃的看起來甚是豪爽。
這掌櫃的姓什麼,叫什麼,東家是誰,趙普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他笑着說道:“在下,想明日包下這紫榴客棧,不知需要多少銀兩啊?”
那掌櫃的一愣,包廂房,那是經常的事情,把整個客棧包下來,一年也不過只有那麼兩三次。連忙給小兒使了一個眼色,那意思爲非是:看你那沒眼力勁,愣着做什麼,大主顧上門,趕緊給倒茶啊?
他趕緊從櫃檯走了出來,道:“客官,可是要在這裡擺酒宴嗎?這樣的話,這租金的多少,就要看您點的是什麼菜了。先生,請跟我來,我們到後面詳談。”
趙普跟在掌櫃的身後去了中院左側的一個小包廂裡,小兒給斟上了上好的碧螺春,趙普隨意的押了一口,說道:“我要包租兩天,租的就是你的前廳,至於中院和後院,你可以照舊開張,這些客人,當然可以從前廳過。前廳裡的桌書,只留下十張,其餘你今晚要將他們徹底的搬出去,我會派人在前廳擺些其他的物品,一天我給你50兩銀書,作爲租金。你以下如何呀?”
掌櫃的心中一跳,客棧一天的流水,賬面收入不過20兩,真正也才能賺15兩左右,這人竟然一天給50兩銀書作爲租金,他自然千肯萬肯了。不過,保險起見,他還是追問了一句:“不知先生準備在前廳,擺些什麼東西呀?”
“掌櫃的放心,在下絕不會使掌櫃的爲難,不過是些土特產罷了。”
“那就一言爲定。”聽說只是些土特產,掌櫃的放了心,就答應了下來。
此時,趙普從懷中掏出一錠銀書,說道:“這是定銀。餘下的銀書,等事情完畢之後自當奉上。”
掌櫃的墊了墊那銀書足足有50兩重,當下連連點頭,笑道:“咱們一言爲定。”
趙普見掌櫃的將銀書收了,自己從懷裡又拿出一張紙來,說道:“掌櫃的,小可忘了,還有一事麻煩,請掌櫃的將這紙上的內容,再騰抄一遍,就貼在貴客棧的前廳門口,如何?”
掌櫃的接過來一看,上面寫着“給你一個發財的機會,成就你發財的夢想。富甲一方,不再是夢想。楚唐商家交流會,於六月8日至9日,在紫榴客棧隆重舉行。機會永遠是給有準備的人,你。。。準備好了嗎?”
掌櫃的神色一滯,疑惑的問道:“先生,這個。。。”
“呵呵,掌櫃的若有興趣,也可以來看看嘛。至於官府那邊,不會管的。這點你可以放心,如果有官府的前來搗亂,在下願意十倍賠償!”
掌櫃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暗想,這事兒還是稟報一聲東家知道吧。不然萬一。。。
趙普見掌櫃的面有難色,笑道:“實不相瞞,在下是大楚刑部尚書,現在奉王命出使李唐。這件事,唐王殿下是依準的。”依李唐官府的遲鈍作風,看熱鬧的心理,要遠遠大於干預的心理,再說,李唐必然不會干預。馮延巳要想對外擴張,他繞不開楚國,沒有良好的楚唐關係,李唐根本就不敢出兵。至於周宗,商家往來,有利的可不僅僅是楚國,還有李唐,想必他也不會貿然干預的。反正我只宣傳兩天,等他們想管的時候,我就已經收攤了。
聽了趙普這麼一說,掌櫃的登時安了心。這擔憂之心消去,好奇之心又生,他忍不住恭敬的問道:“大人,你這。。。大楚真的有發財的機會嗎?”
趙普呵呵一笑:“有。當然有了,不然本大人千里迢迢來到金陵,做什麼呢?總不成是爲了騙你們吧。機會當然是有,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當天的下午,金陵繁華的地帶,全都貼上了“心有多大,夢想就有多大”。。。這樣惹眼,卻又含糊不清的話語,整個金陵轟動了起來,都知道明天要在紫榴客棧,大楚要舉行一個發財的活動。很多人都抱着去瞧瞧的心思,盼望着第二天的到來。
第二天,陽光明媚。
紫榴客棧附近很快就爲了個水泄不通,卯時剛過,紫榴客棧開張,大家一擁而入,卻見客棧完全變了樣,原本密密麻麻放了許多餐桌的前廳,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十餘張桌書,桌書上有些放了些罈罈罐罐,有些放這些布匹,有些放這些土特產,還有些放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每張桌書邊還掛了一幅6尺來寬,9尺來高的巨型圖畫,圖畫最上方標註這荊州等字樣,少下是一些特產的畫像,最下面是荊州的主要道路。每張桌書旁邊還站了2個人。大廳的最前面,招財進寶的福壽圖也被一張紅底黑字的大紙遮蓋,上面密密麻麻的寫這些文字,卻是大楚行商的一些政策。
大家進到客棧之後,走到桌書前面,桌前站立的人,馬上有禮貌的招呼道:“先生,您好,看看我們荊州的特產吧。我荊州沃野千里,是難得的好地方,這荊米是遠近有名的,還是有雕花油傘,別緻有情調不說,還特別的便宜。。。你要是去了那裡經商,我們官府還有專門的獎勵措施。。。”
不大會兒功夫,前廳一樓二樓就完滿塞的滿滿當當,大家有稀奇的而又艱難的在各個桌書前面輪流的走着、看着、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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