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威又食言了。
‘春’天沒有去丹水,元旦節上元節過得很詳和。後來說唐朝盛世的啥,那是指唐朝武功,唐朝的開放,不代表着唐朝富裕。落後的生產力造成百姓離這個富依然很遙遠。貞觀開元,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也指老百姓有一口飯吃,離李威想像的同樣遙遠。
但這時候百姓已經很滿足。
連年豐收,基本能吃飽,還有條件好的,置一些棉衣棉被,冬天就不冷,儘管很有可能一家只有一兩件棉衣。於是這個新年過得便更加熱鬧。
過了上元節,工地重新正式動工,其實爲了搶時間,已經有一些民夫拋開節日,來到工地上。到了二月中旬,李威準備起身到丹水。但是父親樂極生悲,風眩病又發作了。不僅風眩病,還有其的病,一發作就是許多天。李威也沒有想到其他,父親這些年病情越來越重,反反覆覆,但離了父親,地球還照樣運轉。
因此,還是決定動身。可韋思謙將他阻住,悄聲道:“殿下,這時候你不能離開京城。”
“爲何?”
韋思謙沖四周看了看,才復低聲說道:“恕臣斗膽說一句,陛下病情一天比一天重。龍體安康,國幸民幸,若是有一個萬一,殿下不在京城,遲則有變。”
這倒是事實,如果不在,萬一有某一個人將老二老三往龍椅上一推,難道自己象西晉或者南北朝時的南朝一些朝代一樣,來個八王或者六王政變?
但李威並不贊同,父親萬一真不行了,自己是不能離開京城,可記得沒錯,父親還能‘挺’住。作爲一名患者,父親得了這麼重的病,熬了那麼多年,也算是奇蹟。正是因爲這一熬,成了李唐宗室的一場悲劇。歷史上李弘或者李賢如果繼位,會不會有母親做得好不知道了,但在母親沒有攏住權利之前登上帝位,宗室會少死許多人。
這幾年又鍛鍊了,不出意外,熬的時間會更長。
韋思謙不知道李威內心想法,看到他神情,更擔憂,又說道:“再說,陛下病重,雖然兩渠重要,可百善孝爲首,這時候離開京城,只爲水利,天下間會有一些議論。”
於是李威沒有走成。
李顯嘟嚨着,李威只好再拖,到秋天。
不過也輕鬆下來,兩渠今年的工程到了尾聲,又有韋思謙主持,便每天呆在東宮看書。主要還是讀經義,這玩意兒,不太好讀,經儒生一解釋,每一個字都能解釋成幾千言幾萬言。不是很贊同,但古文簡練,確實也要研究其中的微言大義,才能真正‘弄’明白。比如他現在所抄的這首《穀風》,有四個維,看似意思差不多,但每一個維字意思卻有差異的。
正在抄寫揣摩,有太監進來傳旨,天后在三月十三邙山之南祭蠶神,詔朝廷官員以及各州朝集使,出席陪祭。
“哦,孤知道了。”
既然各個官員皆要出席,自己是太子,更要出席。太監走後,裴雨荷說道:“殿下,你這個風字寫得很怪異。”
李威低頭一看,剛剛寫到習習穀風,維山崔嵬,因爲這個消息帶來的震撼,這個風字筆畫寫得又瘦又堅硬,鋒芒畢‘露’,失去了原來的豐腴飽滿之意。低聲道:“要起風了。”
這個裴雨荷就不大懂了,看了看外面,‘春’暖‘花’開,風輕雲淡,隨口道:“殿下,是起風了,可是風不大。”
不僅風不大,而是微微帶着暖意,薰人‘欲’醉。
“你不懂的,”李威沒有多解釋,不但起風了,這個風會殺人的,能殺很多人。蠶祭僅是一個信號,可是作爲皇后,率領羣官纔是值得揣測的。也可以解釋爲父親對母親十二言的支持,第一條就是重農桑嘛,也可以解釋是父親將給母親更多處理國事的前兆。偏偏只是親蠶,又進諫不得……
正直大臣,或者忠於宗室的大臣依會堅定不移,可一些想投機取巧的大臣,卻有可能乘機而入。
但風依然不是很大,爲了給妻子分配權利,又不想百官說話,李治絞盡腦汁。祭蠶是一個信號,看到大臣沒有人吭聲,又將各個宰相喊來商議,說:“各位愛卿,朕病苦久,想讓天后攝知政事。”
話音剛了,郝處俊就立即站出來道:“不可。嘗聞禮經雲,天子理陽德,後理‘陰’德(天子主持政務,皇后主持內宮),帝與後,猶日與月,陽與‘陰’,各有所主守也。這乃天之道也。陛下今‘欲’違反此道,臣恐上謫見於天,下則取怪於人。昔魏文帝著令,身崩後不許皇后臨朝,今陛下奈何遂躬自傳位於天后?況天下者,高祖太宗二聖之天下,非陛下之天下也!”
早就看到皇上動向不對頭,正等着陛下狐狸尾巴‘露’出來,好揪。
終於等到了。
李治嘿然,不知氣還是笑。但事實李唐江山打祖父與父親一手打出來的,與自己沒有關係。
郝處俊又說道:“陛下只能謹守宗廟,即使陛下身體有恙,如傳位,只能傳於子孫,太子英明,不傳於位太子,爲什麼委之天后?如果陛下將這個國家當作‘私’恩,送給後族,將來有何顏面,見於高祖與太宗二位聖上!”
就是你想送,也要問一問我們答應不答應,但沒有直接說出來。
李治又是嘿然,即使現在,也不能稱爲真正的昏君,一是武則天讓他相信,二是兒子所‘逼’太急,所以出此下策,不讓兒子‘逼’得緊。赦處俊話說得剛硬,卻也知道是爲了國家好,發作不得,道:“朕意思你誤會了,朕只是想讓皇后攝知國事,替朕分擔一些。這些年天后做了許多事,也一直在替朕分擔,做得好不好,各位也看到了。”
李義琰道:“陛下,今天得隴,明天望蜀,郝相公此言乃是忠言,陛下宜聽之。”
李敬玄也接着說道:“處俊所引經旨,足可依據,惟聖慮無疑,則蒼生幸甚。”
既然三人發話,其他大臣皆表態反對。
李治無可奈何道:“是。”
大臣的態度很讓他擔心的,一是詔書通不過,就是強行通過,有可能惹怒大臣,立即強行借不能坐視江山落於後族,將兒子推到龍椅上。
既然皇上收回詔書,大臣爭議這才停下來。看到諸臣離開,武則天從幕後走了出來,李治臉‘色’不大好的,不但反對,許多大臣還公開提出讓自己傳位於太子,沒有說立即禪讓,卻是第一次公開力‘挺’自己兒子,心中五味雜陳。武則天柔聲道:“大臣們心思也是好的,後黨專政,有許多前例可依,對江山社稷,有諸多危害。”
“能有什麼危害,你孃家出身本來薄,又沒有什麼親人,與以前那些禍害國家的皇后多有所不同。或呂雉或賈南風,之所以禍害國家,是孃家壯也。只是他們看到弘兒長大,心思不純正了,”這句說得可有些誅心,但因爲不快活,所以說得有些重。
“陛下,弘兒也是不錯的,這是社稷之福,陛下此言不可外語,恐惹爭議,但弘兒終是年少,雖是聰穎過人,有些事處理喜歡感情用事,還有些事處理過於青澀。”
“是啊,朕也是這麼想的。”
“但幾位宰輔也是爲了國家着想,再說事務繁多,缺少陛下明斷,臣妾也不敢一一做主,今天之議,已是懲戒,因此臣妾有一策。”
“說說看。”李治‘揉’了‘揉’太陽‘穴’,剛纔一擔心,頭又痛了,武則天走過去,替他做着按摩,一邊說道:“而且幾位宰輔執政多年,沒有變動,功高權重。當然,幾位宰輔處理政務優良,國家應當昭獎,可臣妾也擔心極個別用心不良之人,推‘波’助瀾。”
李治沒有吭聲,對幾位宰相也很滿意,可因爲這幾年身體不好,看到幾位宰相作爲良好,沒有變更人選,幾年前是戴至德、郝處俊、李敬玄他們,幾年後朝堂還是他們爲相。不過幾位宰相無過,想換也不好換,再說,就是換,又能換誰?
武則天看着他的臉‘色’,纔將她的想法說出來,道:“國家權利集中於某幾個大臣之手,本身就容易生變。因此臣妾有一議,劉禕之他們這些學士,正好替臣妾修書。可以秘密引他們參與裁決朝廷奏議表疏,來削減宰相之權。這些人用之則來,不用則去,又能替陛下與臣妾分擔一些負擔。”
李治閉着眼睛,否則就能看到武則天眼角連續跳動了幾下。一層層的佈置,包括竄奪丈夫召諸臣議攝政事,皆是爲了這一步的。所謂的攝知政事,只是以進爲退!
作爲丈夫也需要,不僅加重自己權利,也是防止幾個宰相全部倒向兒子。
這時候她腦海裡浮現李威溫順親熱的臉孔,暗暗卻說道:弘兒對不起了,不是本宮搶你權利,這些年想害本宮的人太多,就是你以前也是其中之一,權利還是抓在手中本宮手中,本宮才安心。
“那些個學士麼?”李治想了一會兒,說道:“皇后,你替朕傳一道旨意,召劉禕之、元萬頃進宮。”
“是。”
一會兒,劉禕之與元萬頃走了進來,拜見完畢,李治看着劉禕之,問道:“當年爲何與賀蘭敏之走到一起?”
劉禕之從容答道:“啓稟陛下,當年臣的姐姐在宮內爲內職,天后令其省榮國夫人之疾,臣因爲掛念姐姐,懇求賀蘭敏之幫助,得以一見。又,賀蘭敏之在沒有忤逆之前,爲人風流倜儻,才學又好,臣心思單純,沒有看出來,心中本來就是仰慕,於是走近。出事的前一天晚上,臣與李善還刻意前去賀蘭敏之府上規勸。又因爲心思單純不知,爲賀蘭敏之蠱‘惑’,以爲太子殿下招香雪二人入東宮尋樂,爲了江山社稷,與李善聯名上書,想規勸太子殿下。現在想起來,臣也覺得羞愧不安。”
此人不算太壞,錯了就錯了,也沒有想到他們這些人將會引起朝廷動‘蕩’,回答時態度很安定。
李治已有三分意許。實際他偷探姐姐,也是做錯了,可此人李治也聽聞了一些,是一個孝子,掛念姐姐,情有可願。最難得是劉禕之自己所說的單純。不象兒子,看起來很老實的,有時候甚至能抱自己大‘腿’討好,可一肚子心思眼。
這個真的很冤枉,李威只是爲了自保,李治要禪位李威肯定求之不得,但不禪位,李威只好保命,不是害怕他,是害怕他妻子。其他的心思眼真沒有什麼……
李治沒有表態,轉過臉,問元萬頃:“軍機大事,不可不慎,但在乾封二年時,爲何在檄文中提到不知守鴨綠之險?泉男建答曰,謹聞命矣。於是大軍不得渡鴨綠江。”
元萬頃答道:“當時英國公準備渡江,命臣作檄文,臣見鴨綠江之險,平時又放達不羈,不拘小節,思緒不密,寫下此句。當時郭待封以水軍取平壤,英國公命別將馮師本以船載糧渡海資之,師本船破失期,郭待封軍中飢窘,‘欲’作書求救於英國公,又恐爲虜所得,於是作離合詩送達。英國公怒,說道,軍事方急,何以詩爲,必斬。臣已知錯。”
這還有另一層意思,當年郭待封這首詩還是元萬頃破解的,李績才知道真相,然後派糧資助。這一戰郭待封也沒有什麼表現,可這幾萬人安全無事,無疑象一把尖刀‘插’在高麗人心口上。至少起了牽制效果,如果這幾萬人覆沒,恐怕這一戰又是一個轉斬。正是幾月後,高麗滅國,高麗王高藏投降,手下大將泉建男被擒。
連郭待封這樣的人,都知道保密,自己只是一個文人,不知道罷了,難道李績不知道?自己寫出來,李績就將它發出去了,同樣也要分擔責任。
委婉地自辨與表功。
然後又說道:“後來見到太子之議,派出許多斥候前去吐蕃,臣更知道錯了。陛下還在生氣,請將臣貶職。”
點到爲止,再請求處罰,這個話說得也極有水平。但是悄悄與劉禕之對視了一眼,這兩件事過去了很久,不知道爲什麼皇上要將它翻出來。劉禕之同樣莫明其妙,兩人只好看着李治臉‘色’,李治臉‘色’很平靜,思慮了一下,道:“你們退下吧。”
武則天才從簾後走出來,說道:“陛下,觀這二人如何?”
“尚可,”不算太差,另外還讓他心動的是妻子的一句話,不象宰相,一個個勞苦功高,不能無過而貶。這些人用之則來,不用則去,沒有後顧之憂。又說道:“皇后,就依你之見。”
……
是秘密分議國事,可這麼大的事,豈是一張紙能包住的。
韋弘機刻意從三‘門’趕了回來,說道:“民間皆在傳聞北‘門’學士之事,何故?”
李威不答反問:“東漢爲何故而亡?”
“後戚宦官專政。”
有很多原因,但這兩條原因是最主要的。
“那麼東晉呢?”
“東晉遷於江南,帝室衰微,權落大臣之手導致的。”
偏居南隅一部分,可是權臣王敦、桓溫與桓玄等人的內‘亂’,也嚴重地削弱了東晉的力量,最後索‘性’被劉裕代替。
李威這才說道:“因此,自唐建國以來,爲防權臣獨權朝堂,多分相位,先是用使相節制三省長首,現在又用一羣末落的學士,分擔相權,正合弱化權臣之舉,有何不妥?”
“不是……”
當然,李威還是很滿意的,韋弘機刻意前來,這也是一個表態,我以後忠於你了!都是高明的人,不用將話挑明的。當然,還有其他的關係,他是韋家的人,有韋月的一份聯繫,又有韋家派長老前來,詢問航海,親戚嘛,又需要力量之時,自己讓韋家派人與樑金柱聯繫,然後讓他們等待,透了一個話風的,朝廷不只是這一筆名單。但可以派人到船上到處看一看,提前熟悉。
這一來,京兆韋家與自己聯繫更緊密。
韋弘機又說道:“雖說是分相權,然而殿下可曾想過,昔日太宗皇帝正是讓十八學士出謀劃策。天后睿智過人,再有這些學士相助……”
說到這裡憂心仲仲,不僅是北‘門’學士,看到了皇后得勢,會有更多大臣投靠。皇上看來是昏了頭,一‘門’心思想扶持皇后,太子局面會很危險。這一句說得急切,都不知道忌諱。
當然,李威也不會象李隆基那樣,爲了自保,將自己的心腹一個個出賣,來個丟車保帥。他說道:“修書是修書,政事是政事,昔日多有重臣掛孤的名義修書,其中就有許敬宗,可最後許敬宗有沒有助孤?”
“不是……”韋弘機心想,你那時只是一個蛋大的少年,看現在,皇上讓不讓重臣掛你名義修書,與你整天共事一起?
“孤知道,一切在這裡,”李威指了指‘胸’口。
有的話還是不大好說的,自從母親頻頻出手,他就在坐望。結果讓他很失望。
自己多少知道一些歷史走向,看出來不奇怪,是看大臣的反應,有沒有大臣看出來,但居然連裴行儉都沒有看出,就讓母親手一覆,開始下大雨了。兩相智謀的對比,儘管是父親在幫助母親的,大臣的反應也讓李威寒心。
第二是看事後大臣的態度,郝處俊陽剛了一下,讓他還是很開心的。可自從分權與北‘門’學士之後,郝處俊也不能言。避嫌固然,也讓李威看出本義,他們爭的不是扶助自己,是扶助大唐江山,權利在父親手中不反對,但反對權利在母親手中。能竭力“倒武”,但不會竭力支持自己以子身份‘逼’父親禪位。雖然不太好說,也不能說,這些學士就立即成了母親爪牙。
可是母親有了這些學士相助,手就能從內宮正式伸到外庭。
戴至德這些大臣是不是良臣,是!史書有可能都將他們低估了,如若不是父親生病,母親時不時想跳起來,這段時間朝堂最爲清靜,不是戴至德他們沒有作爲,如作戰一樣,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將所有矛盾皆化解了,就連數年災害,民不怨,不僅是父親功勞,也是這些宰輔努力的結果。但在這個權利‘交’替的過程中,這些大臣就略顯軟弱。
這時候需要的是魏徵那樣的強硬諍臣,或者象長孫無忌那樣敢擔待的權臣。
因此,不要說自己沒有膽量對抗母親,就是有,這些大臣未必有幾個與自己呼應。當真沒有策略,還是有的,父親能分權給母親,這些大臣也可以進諫,讓自己增加權利。可他們皆退縮了,怕引起動‘蕩’!
而如果記得不錯,自己要麼“去年死了”,要麼“今年死了”,要麼“明年死了”,似乎是病死的,可天知道是不是病死的?如果病到那地步,父親爲什麼還三番五次讓自己監國?
所以一直在懷疑,平時也注意飲食,就連這段時間出行,也自覺地讓近百名‘侍’衛跟隨。儘管不習慣,可防止萬一的。一旦自己“死了”,二弟脾氣輕佻急進,雖然說善長文學,畢竟治國不是寫詩,有個屁用,又好男風,又好鬥‘雞’溜馬,大臣們心會冷,那麼母親更加如魚得水。
只有自己活着,大臣纔看到希望。
這時候自己以不作爲不上策,其實也是作爲,人總歸是同情弱者的,大臣壓制到一定地步,羣情‘激’昂,就會能鼓起勇氣……還有,新開河馬上竣工了,自己聲望又將達到一個新的高度,父親會更顧忌,這時候再有什麼動靜,父親的想法會更多……
韋弘機還在遲疑,李威不好明說,又不能冷了他的心。
母親開幫手了,自己也需要幫手,就是不與母親最後走到對立面,幫手越多,也是力量。於是又說道:“兩渠啊。”
韋弘機遲疑了一下,立即明白李威說的是什麼了。可還是猶豫不決,僅知道皇上這樣做的原因,太子沒有解決辦法。聲名固然是好的,可也要力量。李威只好再次莫測高深地說了一句:“相信孤。”
相信他什麼,只是李威不好說,其實李威心中很坦‘蕩’,進可以觀望,退可以出逃。但不能說出來罷了。
看到太子有自信,韋弘機只好離開。
但是李威也沒有料到,母親這麼快就出手了。
ps:武則天真正抓住權利,正是這一年。
李弘之死,不得而知,有可能是病死,有可能確實是毒殺。畢竟病重不會多次監國,肺結核不是暴亡之病,致死前應當有一個重病期,史書又不得見。
看到李治一段話,朕方禪位於皇太子,疾遭不幸。果如此,前段時間爲何着武則天理國,又讓武則天掌北‘門’學士?死後李弘封孝敬皇帝,修恭陵,也讓人認爲李治武則天善待李弘,然因經費不足,民工罷修。一個陵墓的錢國家都拿不出,修的是什麼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