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麼說?”夏元熙似乎饒有興味地詢問他。
“奚勝男對您好像抱有某種敵意,若果您能配合一下,假裝被在下壓制,她纔會善罷甘休。等到我掌握了山莊大權,把元磁神雷贈與您一顆,也未嘗不可。”
“聽起來我簡直大賺而特賺,可是我已經過了相信天上掉餡餅的年齡了,此事不談也罷。”
“等等!玄璣道長錯過這一次,可不見得有別的機會!元磁神雷乃是極地幻光在機緣巧合下交匯而成,縹緲難尋,還請三思!”唐揚極力試圖說服她。
“你爲什麼這麼賣力?要討女人歡心也不急於一時,還是說你有別的什麼目的,需要近期內讓她完全傾心與你?”
“這……”唐揚咬牙,照實道:“實不相瞞,我原是龍骨山傳人,這嘯月山莊原本還是我家基業……”
“成王敗寇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所以,這次我就打算收回它!”
“依靠魔道的力量?那是與虎謀皮,奉勸你好自爲之。”
“我沒有入魔!只是和他們合作而已,連修煉也是自家祖傳的心法!”
夏元熙奇怪了:“魔道是開善堂的?平白無故助你謀奪基業?有這樣的好人請介紹給我。”
“我與他們各取所需,尊主只要破壞嘯月山莊的護山陣法和靈氣中樞,其他都會令人全力襄助我。”
“尊主?哪一位尊主?”
“我們只見過尊主的地上化身,那位名號不能亂提,否則無論人身處三千大世界的哪一處角落,只要親口說出他名諱,他就會心有所感……”唐揚想起尊主化身那九幽黃泉一般的雙眼,仍然有些不寒而慄。
“哼,這種大人物,想來也是開闢一方魔界的老魔頭,你怎麼會勾搭上?”
“我加入了一個組織,名叫貪慾即是道——”唐揚話還沒說話,突然領口被夏元熙提起來。
“你再說一遍!”
“貪慾即是道?難道玄璣道長也聽過?”
“呵呵呵,貪染這個小雜碎……”
唐揚如墜地獄,禍事了禍事了!要是尊主感應到,臨時起意探查這邊,那可是不堪設想……
“玄璣道長快快收聲!情況就是這樣!要是您想要元磁神雷,這真是絕好的機會!”
“沒門。”夏元熙乾脆地拒絕。
“爲什麼?!”唐揚沒想到自己那麼有誠意的和盤托出,還會遭到堅定的拒絕。
“不爲什麼,凡是敵人支持的就要反對,凡是敵人反對的我就要支持,兩個凡是,你不明白嗎?”
“可是我絕對沒有敵視您的意思!”
“與你無關,我和你家尊主有不共戴天之仇,他想做的,我必須破壞,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於是左丘伯玉剛回來,就從畏畏縮縮的唐揚那裡聽說了這情況。
“無妨,我自有辦法。”
……
三天後,奚晏從靜室中接到屬下的回稟,慌慌張張跑出來,一看嘯月山莊上空以及接近內院的地方,已經密密麻麻有着許多陌生的修士嚴陣以待,看服色似乎是附近受山莊節制的門派。
“你們想做什麼?誰准許你們進來的?快給我離開!否則你們的宗派十年內都不要想流過一絲地脈靈氣!”奚晏厲聲喝道。
“我們可是受奚晟奚莊主的邀請而來,幫助嘯月山莊平定內亂的!奚晏本無才無德,卻竊以下任莊主自居,真是無恥之尤!我等仗義助拳,今天就幫嘯月山莊整肅內務!”爲首的一位宗派長老言辭間鏗鏘有力,幾乎給了奚晏當頭棒喝。
奚晟的邀請?他暗自用操作陣法的玉佩希圖啓動元磁玄衝兩極大陣,擊斃來犯的敵人,卻發現毫無動靜,這才相信了他們的話。
這個混蛋!竟然爲了莊主之位勾結外人!
“奚晟呢?快叫他出來!”奚晏大聲喊叫道。
“二弟,你還執迷不悟什麼呢?快快投降,奉我爲莊主,不然別怪我不顧兄弟情面。”奚晟從人羣中志得意滿地走出來。
“你……究竟許了什麼好處給他們?!還將他們放到莊內,你這是數典忘祖!”奚晏怒吼道。
嘯月山莊自奚天林得到元磁神雷後,就利用兩極磁光能吸附靈物的特點,一道建成護山大陣中樞,兩道用來調解地脈走向,將嘯月羣島人工造就出許多適合修行的靈島洞府,也容納了許多小宗派入駐。
雖然這塊地界上無條件要求尊嘯月山莊爲宗主,但山莊爲了本身的利益,也嚴謹附庸間吞併殘殺,否則斷掉靈氣來源,不出幾年,有野心的弟子大半會叛門另尋高就,讓嘯月羣島維持了多年的祥和平靜。
可是,這一切要以元磁玄衝兩極大陣這個固若金湯的防禦爲前提。事實上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周圍的宗派水平也參差不齊,勢力大的眼饞自己鄰居家的洞府,苦於山莊禁令不能吞併,心裡一直憋着火,今天奚晟引狼入室,難保這些人不會趁亂破壞了靈氣調動中樞,如此一來,嘯月羣島一定是爭鬥並起的混亂局面。
所以奚晏迫切想要知道,奚晟與這些人的協議內容是什麼,究竟出賣了多少山莊的利益?
“哼,這些道友這些年委屈在小小的洞府中,派中弟子靠着微薄的靈氣艱難度日,你卻不思改進,整日想着怎麼扶持你那朽木不可雕的女兒。我只不過是答應他們,日後重新劃分洞府,有能力的宗派理當多佔,尸位素餐者合該捲鋪蓋走人,免得佔用了修行資源。”奚晟冷笑道。
“你!祖宗法度!你就不怕老祖宗知道……”
“此一時彼一時,祖宗那會這些宗派實力都差不多,現在幾千年過去了,情況有變,另當別論。老祖宗久不問世事,多少年雲遊不見人影,或許已經另尋了一處山水寶地悟道渡劫,我等不爲祖宗分憂,枉爲人子!諸位!還等什麼呢?把他拿下,我們一同重新擬定這嘯月羣島的規矩!”奚晟振振有詞辯道。這也是之前一位金髮的元嬰修士前來雲遊時爲他開解的話語,不知怎的他覺得深有道理,所以聯合了周邊一些早不滿自己洞府太小的強大宗派勢力,到山莊逼宮奪位。
那位金髮修士自然就是左丘伯玉,其實他真正被吩咐的目的只是破壞嘯月羣島的秩序,幫助唐揚奪取基業只是手段之一,能不能成功並不重要。只要能讓奚晟感覺到危機感,聽從他蠱惑爆發爭奪戰,最後成功灑下仇恨的種子,再破壞掉能夠制衡這些宗派的靈氣走向中樞,那就夠了。
這時,左丘伯玉正在夏元熙暫住的院子中,佈下結界,與她對峙。
外面鬥法交戰的聲音如潮水襲來,夏元熙嘗試飛劍突破無果,於是稍微停下來:“這就是你真正的目的?”
“不是我的目的,是尊主的意願。”
貪染?
夏元熙腦中浮現那個恨之入骨的男人,果然是他的風格。
嘯月羣島,已經平靜太久了嗎?
作爲一個以貪慾爲食糧的天魔,他自然希望世間的所有人都被慾念驅使,做出種種有悖人倫殘暴無德的事,他才能吸收這樣醜惡的力量,最終成爲諸天萬界所有天魔、所有衆生中至高無上的存在。
首先,他就要消滅嘯月山莊這樣維持一方秩序的勢力,至少讓它不再有節制爭鬥的力量。
“你爲什麼要爲他做事?即使是魔修,對天魔這東西也是退避三舍,他們並不是想發展同伴,而是要奴僕和炮灰,一旦你被他控制,就永世只能成爲他的奴隸,我不認爲你這樣的人能受得了。”
“他能讓我做事,自然是提供了交換,我並非從屬於他。”說到這裡,左丘伯玉有些悻悻然:“若不是你在無常谷破壞了我的好事,我又何必讓他幫我毀去天芒神針?”
“怪我咯?”夏元熙一個白眼,“那你現在把我困在這是幹嘛?”
“不做什麼,讓你安靜呆到結束,反正外面現在很亂,奚家人也發現不了這裡的異常。等到這裡事了,你就隨我回天目崖。”
“怎麼?想包養我?”夏元熙撇嘴一笑。
本以爲這個容易暴怒的死傲嬌會炸毛,沒想到他卻點點頭:“有何不可?”
“我若不同意呢?”
“我沒有徵求你的想法,所以由不得你。”
“呵呵。”夏元熙笑了,“那就看看你有沒這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