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已經說話了:“沒什麼,這不是曖昧目光,只是覺得你有點不同。”
“什麼哦?”徐林很疑惑的樣子。
k轉過頭,“像是……嗯,我也不知道。”
徐林:“?”
k:“……”
沉默下來,兩人靜靜回想着古怪的氣氛。
突然而來的電話鈴使她們回神,對望一眼後,都從對方眼睛看到驚訝。k這個號碼只打過給張兵,可弄兩個人的身份沒那麼快?
看看號碼,k把電話遞給他,徐林看後也不禁疑惑,張兵的兩個號碼他都記得,並不是其中一個。
徐林按下按鍵,緩緩將電話拿到耳邊,卻不說話,擡起另一隻手掩着話機,使之裡面不會有””呼呼”的風聲。
另一邊,景芳拿着通的電話也是一句話不說。
徐林的手指達在電池上面,不用幾秒,他會毫不猶豫的拿掉滇池。
k注視着他,徐林一手擡着電話,另一手對k比了個手勢,然後指指車。k馬上會意,飛快走過,朝遠處李建兩人一招手。李建兩人跑回時,k已坐上了後排,她一邊捂着於菲麗的嘴,一邊讓李建把車啓動。
景芳隱隱聽到引擎聲,很明顯對方看出不對,她試着叫一聲:“徐林?”
“景芳!”徐林已走回車裡,車飛快駛出。
景芳飛快地說:“真的是你?別掛電話,我有話說。”
“你還有十秒。”徐林說道。
“你真天真,既然我突然撥打這個電話,那就說明已經追蹤到你了,難道你認爲你剛剛是關機?你在和鬼說話嗎?”景芳笑道。
“好吧,就算你追蹤到了,我的腿斷了嗎?現在你有一分鐘,之後我保證會再次從你的網中消失。”徐林說。
“別那麼緊張,我只想和你坐下來談談。沒其他意思。”景芳有點泄氣。
“陳菁呢?談話你把她弄走幹什麼?”徐林暴喝一聲。
“激動什麼?她不是好好的?我又沒說要把她怎麼樣,難道你還不明白,不是事事都由我說了算。”景芳也不禁有點火起。
“她沒事就好。其實我也想和你談談。昨晚謝謝你。”徐林氣緩和了點,想到亞美里發生的一幕,他對着這個女人可以說兩分畏懼三分感激。
“哧——”景芳笑了,“你應該說‘謝謝你救我’,說什麼昨晚之類的,容易產生誤會。”
徐林顧不上調笑,問:“現在有一個問題,你馬上回答。爲什麼能找到這個號碼?如果你回答的我不滿意,我馬上拿掉電池離開。”
“你……怎麼好像我求着和你談話似的?”景芳深吸一口氣,“很簡單,有人報警說陽光海岸光頭殺人,我有內線消息,所以趕在警察前去了。然後得到一部手機,上面有兩個號碼,其中一個就是現在的,明白了?”
徐林雖明白,不過有點頭皮發麻,僅憑一部摔壞的手機上的殘留信息這麼快找到自己,他不敢去想景芳的情報網有多可怕。
“時間,地點。另外,我希望在這之前,陳菁安穩回到家裡。”徐林很渴望這次對話。過了片刻,他卻是聽不到電話裡的回答,眼皮不禁跳了跳。
放下電話,他湊到李建耳邊說:“往市區,加快車速。”
景芳一直度着悠閒的無聲步伐,偶然擡起的眼睛發現那道厚實木門的門把一顫,她知道,那是外面有人握在門把上的徵兆。她停止了腳步和說話。
在這裡沒人敢不敲門就把手握在門把上,即便呂翔也會先敲門的。就算有吃偉哥過量導致大腦短路的人走錯門,也只會直接開門而入。而目前的舉動,代表什麼人拿住門把在做準備,這樣的人通常有特殊目的。
心念電轉,景芳無聲步過門側邊,輕靠着牆,另一隻手中,一把式樣與早先不同的軍刀滑在了手裡。
電話通着,卻沒有說話聲,聽筒內傳來的呼吸聲似乎變得不同,徐林想了想,壓低聲音問:“代碼9?”
景芳緊張的同時不禁暗贊這個傢伙機靈,她修長的手指達在話機位置輕輕敲打。
徐林靜靜聽着聽筒傳來的聲音,兩短,一頓,六聲短聲。他腦袋閃過代碼6,兩短代表否認上條詢問,一頓代表語法中的“冒號”,六個短聲則是代表她目前狀態。如果景芳用的是和自己原來的同一套代碼規則,那就說明她受到不明情況的威脅。
目前牽連的事是動則丟掉性命的大問題,徐林感覺很不好,沒忘記呂翔將玻璃刺入自己身體時,景芳眼內的那一絲不忍,還有那把代表着她的軍刀……
一分鐘前。
亞美三十層走道盡頭,一個戴着寬大的帽子,臉上架着大框架太陽鏡的女子,把手搭在景芳那那間房的門把上一動不動。
她皮膚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穿着名牌時裝,一條藏青色的褲子,上身橘黃色外套,肩背一個黑白方塊相間LV包,顯得不倫不類。沒有及時開門,她把脖子有點機械的扭朝一邊,走道遠處詭異出現一個人影,正是之前在這間房內、並且消失了有一會的中村關。
那個日光照不到的盡頭,分明站在那裡的中村關卻又一瞬間內消失了,沒有空氣波動,毫無徵兆,但是氣息仍在。
女子每每將手碗一緊,準備開門,便感覺到強烈的威脅。她望着空空的走道猶豫……
景芳靜靜靠着牆壁,口中也沒有停下來,小聲和徐林說着不相關的話題,多是先前說的,如同兩人在一件事上糾纏不休。她不覺得,到是讓另一邊陪她饒舌的徐林頭疼不已。
門把再次輕微一顫,門卻沒有開,那是外面之人放開了手的表現。景芳霍霍而跳的心落下一些。她飛快靠到門後,軍刀在門邊地毯上一劃,地毯破開口子,她撲下身將耳朵觸在水泥上傾聽,非常微小的腳步聲響在走道內,正在遠去。同時,她感覺到腳步輕重不一,顯得有點亂,這說明是兩人的腳步。
“代碼解除。”景芳說着迅速起身。
“你是在你的房間裡?”徐林問道。
“是。”景芳一邊答着,飛快走過臺幾,優美的手指在手提上密集跳動,消除一切痕跡後,她把那部徐林的壞手機、在鏈接通電的情況下扔進了沙發一邊的大魚缸,這才拔去連線。
徐林一邊催促李建提速,一邊對電話說道:“你馬上離開那裡,我們最快碰頭。”
“我正是這個意思。”景芳收起另一部手機和PDA,快步走向門邊。
徐林又說:“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你必須靠自己,找出並且記住剛剛威脅你的人。”
“我知道。”景芳拉開門走出。
走道一邊剛剛轉過一條人影,似乎是個女子的身影。景芳一手擡着電話,一手扣緊了軍刀,加快腳步。猛然而來的一陣風撲面,她心裡一驚,身邊卻什麼也沒有,走道上空空如也。她不禁頭皮發麻,不明白是自己神經過敏,還是中央空調裡能吹出這麼詭異的風來?
景芳神經繃緊,腳下不停,速度步過走道。轉過,那個女子身影已現,對方似乎故意放慢腳步,然後回頭看一眼。蒼白的半張臉印在景芳眼裡,她不動聲色,扣着電話的手指隨意的輕敲起來,兩短,一頓,六短。
這是再次否認了上次解除的代碼。徐林捂住聽筒,對李建說道:“速度到達桃園,我不管你闖多少燈,撞壞多少車,不死人就行。”
“你……”k的神色中有着不滿,不過最終沒出聲阻止。k知道說了沒用,而且不知道爲什麼,現在她不想太爲難徐林。
那個蒼白的神秘女子在電梯前停下來,按下按鈕,又回頭望一眼。
景芳心頭一跳,因爲後脖子處又吹來一股涼風,她立時毛孔四張,卻沒勇氣回頭去看。而實際上她也知道,後面什麼也沒有。
駐立電梯前,景芳拿不準是不是應該主動和對方達話?還是馬上轉身離開,選擇樓梯,又或是回到房間裡等徐林?她不知道,她只是覺得既然到了這一步,而暫時又沒有動靜,就應該硬着頭皮往下,或許異常舉動會引發想不到的後果?第一次,她開始怕了,因爲她不知道情況,有着強烈的威脅感!
景芳沒忘記依然對着電話饒舌,扣電話的拇指在不經意間按動着功能鍵。電梯門打開,在那女子之後,景芳跟着進入電梯,習慣性轉身面相門的同時,她第三次感覺到一股風往脖子側滑過,到處依然空空如也?
趕在電梯關上前,景芳一掃門邊的不鏽鋼垃圾桶,邊沿位置映射出後面那個女子的手微微一顫,似乎想動,卻因爲某種原因而沒動?
景芳幾乎崩潰,從房間內的跡象到現在,找到一些共同點,這個女子一直想做點什麼,卻因爲一些莫名其妙的因素一直不能動。回想三次詭異的風,景芳的頭皮一直到脖子,每一寸都是麻的。
這部電梯沒人打擾,數字不停跳動。景芳放棄先出手的打算,決定忍,一直到有人有光的地方。指間功能鍵調整完畢,依然貼在耳邊的電話對着旁邊鬼一樣的女子,拇指按下,女子的照片收入手機內。
繼續說着話,景芳再次設置功能按鍵。
“就這樣。”她擡着電話歪歪腦袋,“信號不好,見面說。”斷了通話的瞬間,她在不動聲色間把這個女子的照片發給了徐林。
樓層指示燈不停跳動,景芳的心情沒因快要停下的電梯而輕鬆,相反,這幾乎是她最難熬的時刻。人在即將看到曙光的時刻,總是如此。現在對於她,人流絡繹的大廳和外面午後的日光,就是曙光。
靜靜站着,她手上拿着那部已經掛斷的電話輕微搖擺,時而拿起看看屏幕,一副比較自然的舉動。同時,伸在包裡的手暗中撥動着另一部手機。憑藉記憶,她翻到洛賓的號碼條上,然後發送短消息:“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