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前,徐林快步穿過走道,轉入樓梯。他邊走邊拿出楊濤的那部電話,調整到震動上面,然後翻找着號碼條。於雯的號碼他僅僅是在匆忙中見過兩次,一時不能記全,但是意外的是存儲當中並沒有一個「於隊」或者「於雯」的名字。
他當即查閱撥出記錄,衆多的號碼滑過眼裡,當一條與記憶中九層相像的號碼出現時他沒有猶豫,迅速鎖定,編寫短消息:「希望你還平安。希望突然的短信沒有使你的行動陷入危險。但不管如何,你追尋的東西永遠不會有結果。這不是讓你放棄,只是人總要學會取捨。另外,我到過醫院。同時我有不好的感覺,我沒能說服你妹妹去安全的地方。現在,我盡我的能力在暗中保護她。一直到她安全。其餘的你自掌握。林。」行動間,他已轉出一樓大廳,確認一遍文字無誤,按下了發送,將電話塞在腰間。路過廣場邊角處的自行車停車棚時,他沒有扭頭,雖一直往前走,卻還是用眼角的餘光掃了掃那輛自行車,的確很像那個洋妞的車!
~~~~~~~~~~~~~~~~~~~~~~~~~~~~~~~~~~~~~~~~~~~~~~~~被一個肩膀上扛了一具屍體的女人給甩了,於雯很惱火的又回到了距離第三人民醫院兩個路口的那間咖啡廳,正式她在救護車裡見到光頭的那個地方,可卻是什麼也沒有找到,叫過服務生詢問幾句,卻也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
於雯異常的失望,緩緩坐了下來,忽感腰間傳入麻癢之感。她拿出手機一看,是楊濤的號碼發來的短消息,打開閱讀時,她頓時愣住,順着看下去,見到最後的那個「林」字,不覺眼睛有點想要溼潤的樣子。
不是慶幸他脫身了,這根本在於雯的預料之中。雖然剛剛收到伍弦傳來的槍戰現場通報很難過,但是她敢肯定,如果不是徐林,警察將會付出更多的鮮血,將一敗塗地。雖然當她把手銬鑰匙送出起並沒有什麼負罪感,但是接到伍弦消息的那一刻,起碼也讓她再次確定了自己的所作所爲,是正確的。而真正讓她感到欣慰的是,他沒有跑,又來了,一個罪犯所做的不是追求真相,而是逃跑。顯然,他不是。
甩甩頭,於雯回過神來,迅速編寫短消息:「想讓我如何你直接說。對我,你永遠也不需要『勸說』。我很好,距離醫院不遠,我來說服小妹。當然,如果你認爲有必要就強行動手,代替我做姐姐。雯。」發送。
~~~~~~~~~~~~~~~~~~~~~~~~~~~~~~~~~~~~~~~~~~~~~~~~徐林一邊走,利用眼角餘光確認自行車之後,再次將餘光偏向另一邊,醫院的廣場之中設有一個不大的水池,池中噴騰而起的水霧被風吹散在空中,散發着溼潤的離子。
徐林如常人一般的擡手遮在頭前,然後「皺着眉頭」扭頭看一眼,彷彿一個沒有注意到噴泉而被水意外濺到的人一樣。同時,扭頭的這一眼爲他提供了一條信息,噴泉邊站着一人,正在注意着前方不遠處的急診樓,對方似乎並無特定的目標。
徐林快速扭回頭來的時候發覺,那個樣子很英俊,似個混血兒一樣的男人也扭頭看了自己一眼,然後藉着偏過來的目光看了車棚方向一眼。
徐林心裡一動,似乎找到了些頭緒。他頭也不回的加快腳步,轉出醫院大門。這時,腰間的手機傳來震動,他邊走邊拿出看,是於雯發來的短消息。讀過之後徐林不禁苦笑了一下,暗想,代你執行姐姐的權利,恐怕你這個姐姐也經常對着她抓狂的吧?這麼想着,他回覆消息:「我會處理,你別過來,待着等我消息。」一股莫名的情緒瀰漫在徐林的簡單的腦袋之內。他總覺得自己似乎和手機上「落款雯」的這個女人認識了很久,有太多話可以說,卻又什麼也不用說。而實際想來,從昨晚明輝大廈前開始,其實僅僅是認識了十幾個小時的時間?
思索間,他快速轉入了醫院側面的一條小路。在日落之前這裡異常的熱鬧,不寬的街道兩邊搭建起許多鐵棚,人流不絕,這裡是一個賣水果的市場。到醫院看望病人或者是住院的人,多喜歡在這裡買水果。
徐林將對周圍的注意力提到極限,展開敏捷的身形在人流之間穿梭,片刻之後,隱沒在小路中段的人羣之中。沒有發現什麼意外之後,他停下身來,在一個水果攤鋪前駐足。
那個外地口音的婦女看看他,問:「看一下,今天的蘋果很好。」徐林掏出已經開始有點發乾的10元錢遞給婦女,隨手兩個兩個色澤紫紅的蘋果,隨即他一掃眼,見攤子上放着的一把小水果刀。
「算了只要一個。」徐林將其中一個蘋果再次放下。
「一個就六元好了,你也真是的,那麼大的人連兩個蘋果都吃不掉。」那個婦女看他一眼,低頭在跨在腰間的小包當中找零。
「行,六塊就六塊。」借她低頭的一瞬間,徐林那隻拿着蘋果的手飛快的一閃,水果刀已不動聲色的被藏入他袖口之內。
片刻,接過零錢,他轉身望醫院的後門方向急行,邊走邊咬蘋果,只四口下去,一個蘋果便只見內核了。他一邊咬動着有點發酸的嘴,隨即,乾脆把核也一古腦的扔到嘴裡吃了個乾淨。
隨手一抹嘴,他小跑起來,腳下越來越快。路人只是覺得他在小跑,但徐林卻在不經意間將步子放的更大,步與步的銜接之間更緊湊,雖然身形是小跑的樣子,其實速度卻是已經很快。
現在他明白過來,爲什麼自己老覺得不對,幾次觀察卻又沒有發現什麼?原來是將幾乎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的後面和旁邊的車輛之上,從而忽視了非機動車道上的自行車。在交通狀態不佳的城市中,用一輛自行車跟蹤一輛沒有準備的車並不是什麼難事。
「可是他又是誰呢?」這麼想着,徐林快速穿過醫院的後院,越過兩棟住院樓之後,急診樓呈現在眼前。
隱藏在急診樓的側面,徐林探出四分之一的身子,向着三百米之外的那個噴泉看去。那個像個混血兒一樣的男人依然等在哪裡,漫無目的的用目光搜索。隨即,徐林的視線中出現兩人,一個是穿着警服的於菲麗,另外一個是佯作一個病號的那個被自己弄昏的年輕人。
徐林不禁皺起眉頭,怎麼於菲麗又出來了?現在,他也不太知道她們於此時出來是好還是不好?雖然已經確定了噴泉邊的那個男人有問題,不過徐林卻還是隱隱有不對的感覺,卻又無法窺得事情的全貌?這讓他有着些不安,同時,他也拿不準是現在過去,還是再等等?想着,他最終也沒有動,扣緊了藏在袖中的刀。
另一邊,波斯貓停下隨意轉動着的腳步,習慣性的擡手敲了敲掛在左耳上的藍牙耳機,跟着,目光鎖定在了正緩步靠過去的於菲麗和楊濤的身上。
那一瞬間,徐林如突然身在冰窖,只覺得渾身發冷。因爲剛剛太小心了,又加之角度不對,沒有注意到這個人另一邊耳朵上有隻藍牙耳機。對於徐林來說,這是忽視了一個致命的細節。那個男人的動作,明顯是有另外的人在暗中提醒對方,目標是誰!
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徐林這麼想着,其實跟蹤自己的人不止一人,不但是用自行車,並且是交替跟蹤。並且,他們早先並不知道自己的目的,而暗中一直咬着自己的人此時卻通過自己的身形神態,分析出了目標正是於菲麗兩人!
諸般念頭在心內電閃而過,徐林最終沒有動,也沒有四處轉頭去尋找目標。他覺得,暗中之人能以這樣的方式破掉自己的反跟蹤技能,那麼,現在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對方的影子。而他同時也明白,現在,敗中求勝的惟一憑藉就是「對方依然以爲自己矇在鼓裡」。
徐林只有等,等到該來的事情來臨,等到自己弄清楚對方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