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離開,事情總會水落石出,我不想後半生自責,因爲我沒能阻止這個計劃推進。」於雯的語氣很平靜,但是衝擊力卻是異常之大。
徐林心裡一時無序。金姆感覺到他的複雜情緒,再次緊緊手。
猛然一甩頭,徐林說:「你放心……我會照做。只是別再打我的電話了。」「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可是不想你我很難做到,你會想我嗎?」於雯不太相信他會馬上走,卻不願意再多講這個話題。
「想你的時候……我從未停止過一秒鐘。」徐林飛快掛了電話,平時不敢說的話,在這一瞬間順利說出,一切變得很自然,他不知道接下來是否還撐得住?
金姆微一愣,明亮的眼睛再次盯着他看,忽然,她感覺到徐林的很兇惡的目光壓了過來。
徐林說:「還是一樣,我不讓你走。但是,你不會有危險,只要有事的時候你懂得『投降』動作。」「那麼你呢……啊……」金姆剛剛開口,已是被拖着往前。
穿出大門,徐林撥開有點繁鬧的圍觀人羣,往深出加快腳步,閃光燈不停的閃,金姆似乎有經驗,很巧妙的扭頭擡手,避開了角度。徐林卻是不顧忌了。在兩個警察的配合阻攔下,那些伸到徐林嘴邊的話筒也逐漸遠離。
徐林邊走邊拿出電話接通景芳,停也不停的說:「你情況如何?」景芳頗感意外,「不是很好,也不是太糟糕,過了今晚,我想都會好起來。」徐林不願意花時間去推敲她的話,飛快的說:「89號條例正在推進,定點清除對象是我們兩個,我已經沒有時間,有件事情拜託你。」「什麼?」身在車內的景芳跳了起來,將頭都撞在車頂,她大聲叫道:「什麼時候的事情,你如何知道,知道又爲什麼現在才告訴我?」「那是我的事。」徐林不耐煩的說:「你自然沒有事情的……」「你在哪,告訴我。」景芳大叫着打斷,「別亂動,我一定取消……」「相信我。」徐林也打斷了她,「你取消不了,現在沒有人能夠取消。我僅僅有一件事情拜託。如果你當我是朋友,幫我殺掉一個殺手,不管用任何方法。我知道的,僅僅是他是個大鬍子,就這麼多。」「大鬍子?」景芳失聲,「很秀氣是吧?看起來很怪的樣子?」「你知道?」徐林不禁停下腳步。
景芳飛快的說:「不瞞你說,就在不久前,我也差點被他幹掉了。不過……我答應了,希望我能做到。」「你會的,記住『大威』這個名字,他會找你的,他會給你幫助。」徐林不等景芳回答,匆匆掛了電話,再次飛快的按了一串號碼,發射……
~~~~~~~~~~~~~~~~~~~~~~~~~~~~~~~~~~~~~~~~~~~~北海。夜下雖已寧靜,不過背街上這間特殊的酒吧正是熱鬧時。
昏暗的環境煙霧繚繞,旋轉的燈光配合着金屬音樂一起掀開氣氛。中央高臺上面的美女穿着白色緊身褲,印顯出粉紅的內褲和凸翹的屁股,在節奏聲中扭動着屁股,下方人頭涌動,目光大多集中於臺上女子的跨間,那個若隱若現的粉紅三角形。
邊角黑暗處一個年輕的女人搖頭丸嗑過頭了,又或者是酒精的作用,她有氣無力的以手撐着牆壁,不停嘔吐。
旁邊一桌一個盯她很久的頭髮五顏六色的混混起身摸了過去,由後面抱住那個女人,女人沒精神打理他,頭也不回的一甩手,「走開。」五顏六色並不理會,由後面掀起她的裙子,準備退下內褲。
女人猛然轉身一掌推開他,「滾!」「**!」他一巴掌將女人打翻。
二樓走廊臨空觀察舞池的兩個男人盯着這邊已經有一會兒。穿着西裝,未見領帶,那個高大結實的年輕人手裡拿有一聽百威,他剛想下去卻感到包裡電話震動。他扭頭看着旁邊另外一人說:「把那個『五顏六色』扔到河裡去。」「大威哥放心,我盯那狗日的很久了。」那人說着轉身下樓。
大威推開一道隔音包廂的門進去,接起電話,說了兩句,他由沙發上跳起來:「徐林!你你……你還沒有死?」「就快了。」徐林說:「最近怎麼樣?」「還行。」大威的心情忽然變得非常之好,「也就是給人看看場子,無聊的時候喝點酒嗑點藥什麼的。老子的不良記錄太多了,打架鬧事,帶人衝擊派出所……有部隊包着,沒有進去蹲着就不錯了,退役時沒有單位願意接收我……」「我沒有時間。」徐林說:「你馬上到昆明找一個叫景芳的女人,幫她就是幫我。別不答應,你欠我的。」「喂喂,電話,她的電話。」大威大聲呼喊,電話裡卻是隻有了嘟嘟聲。隨即,手機再次震動,還是先前號碼發來的短信,上面是一個電話號碼。
大威刪除了短信,喃喃說:「無故離開老子會被開除了。不過估計他真的出事了……」~~~~~~~~~~~~~~~~~~~~~~~~~~~~~~~~~~~~~~~~~~~~~~~~四十分鐘前。遠離城市兩百公里的七步山區。
夜下的山間,渺無人煙的原始狀態氣氛更濃。山窪間的地勢在夜間掩飾不住一片隱藏的空地上無數大功率射燈的照明。
巨大的引擎聲在原始山區的夜晚升起,由緩而急,運兵直升機的螺旋槳越轉越快,四周空氣大量流動,灰塵四起。
直升機前,八名全套墨綠色作戰裝備的突擊隊員排列整齊,面向肩帶少校軍銜的指揮官。
「今夜和以往不同,各位,做好心裡準備。遇到機會不能猶豫,否則你們不在有任何的機會。」三十多歲的指揮官大聲說,「他曾經也是最出色的突擊隊員,我親手訓練了他。」有序的隊列出現**,人人面面相視。
指揮官及時又說:「別懷疑,作爲突擊隊員他非常優秀,不過一但變成恐怖份子,他完美無缺。」「哈哈……」其中一個隊員忍不住笑出聲來。
指揮官幾個大步衝到他面前,其他隊員露出擔心的神色。不過指揮官似乎因爲即將的任務而把火氣壓了壓,他只是將那張粗狂的大張伸到那個隊員的近處,口沫橫飛的大叫:「你哈我個**,我們是去幹掉一個犯罪天才,不是去農貿市場買菜。」隊員:「……」「還有什麼問題。」指揮官一聲暴喝。
「啪——」所有隊員一起,帶來一個整齊的立正。
指揮官點點頭,淡淡的說:「登機……」漫長的等待在螺旋槳切割空氣的噪音中逐漸過去。遠望去,目標城市的夜景開始顯露出來。指揮官調整耳機開始呼叫:「戰術小組接近目的地,呼叫基地,作爲最後確認?」耳機裡傳來一個略顯得死板的女聲:「等候命令,重複,等候命令……」934部隊,血刃基地控制室,燈火通明。
寬大的房間如同一個會議室格局,中央一個圓形小會議桌,靠牆壁四周分別成列數臺工作站。
會議桌當頭坐着一個上校軍銜的中年男人,面前放着手提。他身旁是一個稍微年輕一點的女軍官。旁邊幾人軍銜不依,坐立工作站電腦前,等待着命令。
那個上校指揮官看着面前徐林的資料,半響,他轉向一號工作站的程序員說道:「接軍區特別行動局,最後確認徐林和景芳的身份。」「是。」那個程序員飛快的敲擊鍵盤。
指揮官轉向二號工作站程序員,說:「鏈接警察廳專用通道,進行最後確認。」「是。」年輕一點的程序員也急忙操作。片刻,程序員說:「確認通過。」上校不及應聲,一號程序員突然飛快的起身:「徐林的通過。景芳的資料出現紅色禁區,有異常。」指揮官不禁緊鎖眉頭,「他們搞些什麼?這是怎麼回事?」隨即他問:「行動局怎麼說?」那個程序員搖搖頭:「景芳的資料被六級權限封鎖,行動局無權查閱。」上校指揮官霍然起身,圍着桌子緩走幾步。六級權限代表整個中國有權限查閱的人不超過30人,顯然別說行動局,軍區的最高指揮官也不能查閱。而讓他爲難的是,如今的89號條例是否還能執行,和徐林一起有牽連的人如此大的來頭,代表着什麼呢?
「指揮官。」一直沒有出聲的女軍官適時的起身,「戰術小組正在待命?」「我知道。」指揮官不耐煩的擺擺手。
「是,我只是提醒你。」那個女軍官又坐了下去……
~~~~~~~~~~~~~~~~~~~~~~~~~~~~~~~~~~~~~~~~~~~~~~~~直升飛機飛在高原明珠滇池上空,五百里的滇池不是海,卻還是帶來了鳥敢之人的心胸開闊。
「羅頭,在想什麼?」一個隊員發覺他有點怪。
羅頭回過神來,搖搖頭說:「我在想他們改變注意,把我們招回去睡覺。不過這估計是意yin。」他頓了頓,伸手撥弄了一下耳機:「呼叫基地,本次,將作爲最後確認……」基地控制室,女軍官再次起身,望着上校指揮官,「戰術小組再次請求確認?」上校額頭稍微有些冷汗,還在緩步走着。
「戰術小組正在待命?」那個女軍官的聲音有點像催命符。
上校在自己的位子前停了下來,看着那個女軍官冷冷說道:「我知道了……順便提醒你,我是基地指揮官。」女軍官死板的面容愣了愣,點點頭:「是。」隨即,上校甩甩頭坐了下來,問:「現在死了多少人?」女軍官飛快的說:「爆炸,槍戰,暗殺,也許30,也許50,還可能100……每次更新資料都有警察或者平民死去。」「那就……結束它。」上校做出了最終決定,起身,「命令,清除一號目標。二號目標暫不執行。」「是。」女軍官起立。
上校轉向一號工作站,飛快的說:「接通行動局,我要和昆林將軍通話。」「是。」上校轉向二號工作站,「發送請求,拿到六號衛星的資料共享權。」「是。」上校繼續說:「三四五號程序員,彙總分析衛星圖像資料,最快拿出結論,支援戰術小組。」「是。」「是。」「是。」會議室一片忙碌,五六人各自協作,緊張的敲擊着電腦。
片刻,一號程序員起身說道:「昆林將軍在一線。」上校拿起話機,「將軍,我這裡出現點狀況。一個資料被六級權限封鎖的女人被列在了清除名單上。」電話裡沉默了片刻,說:「我知道了,交我給來調查,你等待消息……」~~~~~~~~~~~~~~~~~~~~~~~~~~~~~~~~~~~~~~~~~~景芳將電話緊緊捏在手裡,和徐林通話後,她的心情正在轉變。早先因爲結束任務而帶來的失落一掃而空,她現在隱隱覺得,除去幫助徐林度過這個難關,再無重要的事。
猶豫片刻,她翻開電話接通專線,將徐林的號碼附上一行字發送除去:「追蹤這個號碼。」徐林不想她干涉,景芳卻有着自己的方式。她半生如履薄冰,面對危險時甚至都已經有點麻木,她需要經常用烈酒濃茶來給人生添加味道。
然而,和徐林並肩戰鬥的場景卻帶給她了不一樣的感覺,後味無窮……
~~~~~~~~~~~~~~~~~~~~~~~~~~~~~~~~~~~~~~~~~~午夜,城郊結合部顯得格外寂靜。
徐林帶着金姆快步走出南部新村。轉入正街他停下腳步收索,隨即目光停留在街道對面蹲着吸菸的兩個頭髮較長的年輕人身上。
這裡靠近南部火車站,這個時間等在這裡的人,加之一副混混摸樣,徐林不難判斷他們要幹什麼。藉助僻靜,等待着夜裡到站的形單旅客,然後不是偷就是搶。
徐林牽着金姆朝着兩個混混迎面而去,金姆往後拽着他小聲說:「幹什麼?他們不像好人?」徐林停也不停的說:「我像嗎?」金姆愣了愣,有點找不到話說。
兩個吸菸的混混注意到正在接近的兩人,他們對望一眼,心下疑惑,不過也並無不妥,徐林的身材,加上考究的衣服,外帶一個老外,他們相反有點高興,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