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視線,心裡七上八下的,這張字條出現在文件裡絕非偶然,像是針對我而來的,但到底是在提醒我還是在威脅我,一時間想不明白。
只能先把字條收起來,低頭看了眼夾着字條的公司名爲‘颶風’,是一家小的珠寶公司,我壓下心裡的煩亂認真看下去,這一看竟然是入了迷,這家公司規模雖然小,但提案新穎,讓人眼前一亮。
我將文件放在通過的那一欄,繼續工作,所有的文件都看完已經十二點多了,肚子咕嚕嚕的叫,腰痠背疼的,我往辦公桌看去,白祁卻不見了。
“我這是何苦。”白祁都去吃飯了,我還在這裡苦逼,自怨自艾的站起來將文案放在桌子上就打算離開填飽肚子。
剛走到門口,門卻開了,高大的身材迎面映入眼簾,是白祁。
“額……白董,我完成工作了。”我尷尬的解釋。
白祁只是點頭,冷漠的從我身邊走進去,我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翻了個白眼,輕輕將門關上。
我忍!
本想着馬上去食堂的,但又想桌子還沒收拾,於是又停下收拾了一番,再等到了食堂大家已經吃的七七八八了。
屁股還沒坐熱,就聽到有人在窸窸窣窣的議論沈鷹:“聽說沈董要卸任了?”
“是啊,我之所以今天這麼晚吃飯,是因爲在聽部長抱怨。”那人的聲音裡滿是同情,“想當年我們市場部可是陪沈董開拓疆土,如今沈董要走,卻只說了句讓我們部長好好幹,沈董這麼老奸巨猾能不知道換個副董相當於改朝換代嗎?即使部長現在沒有風險,那等萬輝副董上手了,自然要培養自己的左膀右臂。”
萬輝?我被萬輝的名字驚住了,之前沈鷹說要放權,但沒聽他說卸任,更不知道萬輝也要來公司,想到萬輝的嘴臉,不由得好笑,沈崢的死是意外,也是意料之中,也許萬輝從最開始就想到了沈崢早晚會死,這麼多年的蟄伏就爲了‘回報’。
這頓飯是吃不好了,胡亂吃了幾口就起身離開,進了電梯剛想關上,卻不料一雙手攔住,電梯門又緩緩的開了,而擋門的竟是萬輝。
呵,真是冤家路窄,說曹操曹操到,我心裡一陣吐槽。
“真巧。”萬輝穿了一身淡藍色亞麻西服,語氣滿是諷刺。
“我想在公司同坐一臺電梯也不算巧合吧?萬副董。”我沒有反擊,但因爲掩飾不住的厭惡,和他說話是真的拿不出好脾氣。
萬輝只是笑,竟破天荒的沒還嘴。
我自然也沒挑釁吵嘴,不過我在沈氏萬輝並沒有驚訝,沈鷹肯定告訴他了。
憑我勢同水火的關係,他能忍下,也應該是沈鷹吩咐了什麼。
眼看着到了五層,我大步的邁出電梯,不想和他在同呆一秒。
只是,一進五樓辦公區,我卻愣住了。
同事們都噤若寒蟬的聚在一起,而旁邊竟然有警察在做筆錄,我尋了半天看到了周青,快步走過去:“發生了什麼事?”
周青聞聲看過來,瞳孔陡然放大,幾乎是吼出來的問我怎麼會在這。
我頓時就不樂意了:“我怎麼就不能在這,我在沈氏上班啊。”
話音一落卻見他眉頭皺成了山峰,說了句糟糕。
我更迷糊了。
正在這時,圓圓戰戰兢兢的走了過來,臉色煞白,也沒了往日的玩笑:“又死人了,你趕快做筆錄撇清一下嫌疑吧,太嚇人了!”
死人了?
圓圓則是指了指白祁辦公室旁邊的第三個屋子,此時竟然開了不說,還拉起了警戒線。
我狐疑的慢慢走過去,卻被周青一把拉住了。
“怎麼了?”我奇怪,“不能讓人看嗎?”
正在這時整理筆錄的一個小警官走了過來,遞給周青一份筆錄:“周哥,所有都有不在場證據,唯獨一個叫李晴的沒有,中午時間她並沒有和大家在一起。”
說着小警官拿着一份個人檔案,最後看向我:“你就是李晴吧,請問你中午在哪裡?”
被這麼一問,我如實的說了。
但結果卻讓我震驚,我的不在場證據竟然沒有用,因爲案發地點正是我走出白祁辦公室和去吃飯的時間之中,也就是說在我整理工作臺的時間,有人在那間被封的屋子裡殺了人。
“調錄像啊。”我有些慌了,當時我也沒見別人在場,除了我自己,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那個人在裡面殺了人,然後等我走之後才離開的。
但周青卻搖了搖頭:“李晴,你得和我回局裡一趟,不能再讓你呆在外面了。”
我被周青這一句話徹底弄糊塗了,但出於對他的信任還是跟着離開,等上了警車我再也安奈不住了,忙問周青怎麼回事。
周青聽罷,嘆了一口氣,說這是他遇到的最匪夷所思的案子:“你可知道在那間廢棄的影印室裡死了幾個人?”
我茫然搖頭,周青緩緩舉起四個手指頭:“四個,當然旁邊依然有用血跡寫的LQ,連環殺人案第四起。”
“尼瑪!”我忍不住破口大罵,只有憤怒倒不是害怕,知道是他搗的鬼,發生再靈異的事情都不足爲怪,想起他昨晚語氣鏗鏘,我有些絕望。
周青卻詫異的我的表現,說我太過於淡定。
我微微一笑:“能怎麼辦,現在是有人要置我於死地,那人在暗處,我在明處,我只能相信警察了。”
聽我的信任,他卻說情況並不樂觀,前兩起案件他們收到的證據僅僅是LQ兩個字母,第三起案件地點發生了變化,相信我的人知道是障眼法,不相信的肯定懷疑我,現在警局裡分成兩種觀念,一種以崔隊和周青爲首的認爲我是被願望的,但第二批人卻只相信證據,希望早早將我抓捕歸案。
“我和崔隊本來可以拖一拖的,但今天發生的第四起案件讓我措手不及,本來我是高興的,畢竟事發地點並沒有聯繫到你。”說着周青呵呵一笑,“命運逃不過,你竟然在沈氏上班,好巧不巧的只有你的在場證據不充足。”
周青的話再明白不過,我是躲不過去了,他和崔隊也都無可奈何了。
我聳了聳肩膀:“攝像頭沒查嗎?”
我的意思是,辦公區沒有攝像頭,但是電梯處有。
聽了我的意思,周青搖了搖頭,只說這應該是個有經驗的慣犯,他們初步認定犯人是從窗口逃走的:“所以電梯口只有一個女人的身影,當時沒看清楚,但是現在想來是你沒錯了,不過我很好奇那個兇手是怎麼將四具屍體搬運進來的。”
“搬運?”我不知這話怎麼說。
周青皺了眉頭說死者並不是我們公司的員工,隨後自嘲:“呵,我從警以來第一懸案,你也是倒黴,除非鬼能說話,否則你是洗不清冤屈了……”
我本來已經絕望了,但聽到這裡我眼睛頓時亮了,除非能讓鬼說話!對啊,我怎麼沒想到!
“周青,你能不能不抓我!”我攥緊周青的胳膊,心裡通透,我怎麼忘了自己是能看見鬼的?
鬼是懼怕太陽的,所以白天並不能出現,除非抱着必死的決心,那天在老宅子我沒看到是正常的,但如果太陽落山去,又是不同了!
這麼想着,看向周青滿是希冀,但周青卻一臉爲難,最後咬了咬牙伸出一根手指:“我只能給你明天一整天時間,後天的早晨我必須抓捕你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