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髓?
“玉髓不會動吧?”我聽說過玉髓,高中化學老師說玉髓又稱石髓,是一種石英,“而且聽君石先生說話的口氣,似乎對於我能看到很驚訝,難道我不應該看到的嗎?”
君石搖頭,又恢復了清爽如風的笑,低頭一邊繼續手裡的工作,一邊解釋。
原來,他口中的玉髓是另外一種,別名稱爲‘活玉’、‘萬玉之王’。
“千千萬萬塊翡翠也看不到一點活玉,君石早年有幸聽一位老者描述過,今早那塊的確是驚到我了,不過那一點活玉不被人看到還好,若非像你我這樣視力極佳的人,恐怕會被當成雜質剔除了。”君石說着笑了,似乎在笑人們無知。
我哂然,怪不得君石聽到我能看見很詫異,如今想想那遊動的白線的確小的可憐,若非我有狼牙眼也是看不清楚的。
轉念又想:“既然如此,你爲什麼不告訴沈家?”
早晨他明明可以說的,然而並沒有。
我話音剛落,就聽君石語氣傲嬌:“我告訴沈家之後怎麼低價買過來?”
還真是……有道理呢!
腹黑!我誹謗着君石,轉念想起要打聽的事:“今天看您和沈家夫人交好,如果沒猜錯你們所說的那位少爺應該是沈家沈崢吧?”
君石點了點頭:“你認識沈崢?”
我淡定的搖頭擺手,說只是有朋友在警局,而沈崢因爲第二任夫人的命案和警局扯上關係,我後來通過朋友才得知了沈崢其人。
解釋完,我繼續說:“今天我見到的那位美麗大方的夫人,可是沈崢的第三任妻子?當真是可憐,算算時間才結婚一個月吧。”
“第三任妻子?”君石眼底驚訝甚大,手上的工作稍稍慢了些,“不太可能吧,沈崢和他夫人結婚有幾個月了,不會是一個月,君石這點記憶力還是有的,姑娘是不是聽錯了。”
我疑惑的撓了撓頭,這件事君石明顯是不知道的,那麼沈家這樣故布疑雲,混淆視聽有什麼用意,如果第一任妻子最開始是不能曝光的,那爲什麼在沈崢的喪禮上請了最開始隱瞞的崔隊?
無疑,這給事先以爲她死掉的人帶來的是一種何等的衝擊,沈鷹老謀深算,不可能不知道會是這種效果,他要做什麼?
心下雖然疑惑,但嘴上卻故意說出自己名字試探君石:“不會吧?我朋友說沈崢的第三任妻子叫李晴,因爲和我同名,所以我記得勞,當時還感慨了半天同人不同命呢!”
君石一聽直搖頭,對我的名字沒有大反應,只說不知道沈家夫人的名字,畢竟那日是去送祝福的,主家沒介紹新姓名娘,男賓也沒有去問的道理。
說完,若有所思的看我:“李晴姑娘爲什麼對沈家的事情這麼感興趣?”
我心裡咯噔一下,斂了眼神笑說事有湊巧罷了,女人本就八婆。
君石看樣子還想說什麼,眼略股手上的石頭,卻突然瞳孔放大。
我詫異的湊過去看,這一看不要緊,好傢伙,當真是奇玉!只見沿着油綠偏黃的地方解下去,先是慢慢出現了正宗的油綠色,隨後竟是變成了翠綠,再往後是墨綠,這已經夠奇了。
但如今君石解開的地方又出現了翠綠的底紋,這說明什麼?很有可能是一塊首尾呼應的漸變翡翠啊!
“運氣真好!”君石讚歎,不知道說我還是說他自己,手底下的動作也快了,半晌,整塊翡翠終於出現在眼前。
全長大約三十釐米,直徑十釐米左右的不規則圓柱,從上到下依次是油綠偏黃,油綠,翠綠,墨綠,翠綠,油綠,但唯獨沒有油綠偏黃,雖有遺憾但若是從油綠算起,也是首尾呼應的漸變翡翠了。
我興奮極了,抑制不住臉上的笑:“能賣多少?”
“這東西你要賣?”君石覺得好笑,“只能給你五萬,這塊翡翠雖奇,但用處很小,三十釐米左右的圓柱,僅有十釐米直徑,細想下來也只能做玉鐲,玉佩等小件,再者它質地不均還有裂痕,能用的就更少了。”
質地不均是真的,但裂痕?我連忙湊過去,中段的地方確實能看到稀稀疏疏的裂痕,操着狼牙眼浸透進去,只見裂痕更大,好巧不巧的橫亙在墨綠部分,當真是大打折扣!
我忍不住唏噓,君石卻笑了,走到水池邊洗手擦乾:“彆氣餒,你可以做成珠寶成品,然後再賣,這樣價格會翻很多番,但切忌不要貪多,這塊翡翠若是想賣大價錢只做一隻鐲子和一對耳釘便好。”
君石說如果我單賣翡翠只能給我五萬,也就是說單賺三萬而已,但做成了首飾找對買家至少能賺十幾萬,我實在無奈只能同意,但又不知道哪裡能做成品。
君石精明:“我們這裡就能做,只不過要抽取十分之成交價的佣金,手工免費。”
我聽着他的生意經,不由得覺得好笑又佩服,不過還是說了自己急用。
“這樣你一共給我十萬,剩下的錢你買多少算你的本事。”老蒼的事情不能再耽擱了,否則我會愧疚一輩子。
君石笑得如沐春風,油鹽不進,聽我的建議也不反對,只是讓小賽轉賬十萬將卡交給我。
小賽激動的笑,我看着一陣陣肉痛,怎麼……怎麼感覺上當了呢?
但老蒼的事情根本讓我反悔不得,一想也就釋然了。
只是【青石淚】出綠機率雖然高,但說實在的,即使君石眼力再好,也不是十大場的毛料,出翠的品質自然要低一等,對於急用錢的我來說並不適合:“賭石怎麼來錢最快?”
君石詫異的看我,隨後指了指東邊:“那邊有一個賭場,每天晚上六點開門,十二點結束,現在已經開了,正好我也要去,一起吧。”
我聽着喜悅,畢竟君石跟着也可以幫我去掃盲。
從【青石淚】到賭場一路上和君石說了說玉髓的事情,至於沈家的事情卻是沒敢再提半句。
到了賭場已經七點多了,這賭場類似於一家酒店,有三層,一樓是普通的毛料,上面明碼標價。
我好奇的問怎麼個賭法。
君石帶着我穿梭着人羣,走到一處人數較少的攤位停下,指着地上各色各樣的牌子:“老闆拿出一塊毛料要解石的時候,周圍的人可以拿錢來賭這塊毛料會解出什麼,地上的牌子有冰種,玻璃種等等,底色有油綠,墨綠等等,還有倍率,可以隨便選,押注的錢不能少於這塊毛料的明碼標價,輸了錢就拿不回來了,贏了,錢翻到你所選的倍率。”
我唏噓,真是暴利,怪不得這裡的老闆各個腦滿腸肥的,嘖嘖,這種賭博明顯有缺憾,太容易輸!
本來嘛,單單判斷裡面有沒有綠就夠難了,這可倒好,還要判斷裡面的顏色,質地,這簡直就是難爲人。
“開賭了,開賭了啊!”正想着,突然遠處傳來了賣力的吆喝:“千年一遇的質量毛料,帕崗老坑貨,切一刀漲一倍,物超所值,我豁出去了,今晚給兄弟們送錢,來來來,快押注!”
聽着扭頭去尋,卻間右前方的人越聚越多了。
“這麼多年了,臺詞還是這幾句,過去看看?”君石笑着問我。
“好啊!”我咧着嘴笑,內心激動,好像看到了一個身懷狼牙眼的小姑娘走在錢途光明的大道上。
君石不明白我爲什麼這麼高興,好笑的看我。
我窘然,剛要解釋,突然一抹熟悉的身量進入了眼簾……
五十多歲的女人,身量不高,在約賭的人羣中東瞅細看,竟是韓茹!
心裡一哽,她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