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董?”我試着又喊了一聲,果不其然電話沒再白祁手上。
聽起來也十分明瞭,一個仇視白祁的人拿了白祁的手機,現在白祁要回來,但是他不給。
而在實力上不難聽出,以前白祁跪在他腳下過。
“別讓我說第二次。”白祁聲音有些不平穩,甚至趨於憤怒,很明顯被對方的話刺激到了。
“我就算不說也是事實。”男人冷嘲熱諷,“白祁,你就是個畜生,就算你我有恩怨,但總歸都是姓白,如今你竟然卻替沈家打工,人各有志嘛,我也不怪你……”
這話說道一半,話音轉了:“放棄白家的股份。”
此話一出,對方的身份昭然若揭。
第一,白祁的大伯,第二,白祁大伯的兒子。
但是聽聲音聽不出年邁感,我猜測應該是白祁大伯的兒子。
我這邊剛猜着,白祁接下來的話就驗證了:“白承,你管的太寬了,我不交又如何?”
白祁脫離了剛纔的憤怒不平穩,此時說話有恢復了平淡卻帶着鋒刃,脣槍舌劍間就讓對方狼狽無趣,自己繳械投降。
我聽了,才知道,白祁大伯的兒子叫白承,四周安靜的很,除了他們兩人似乎並沒有其他動靜,白祁沒在沈氏,更不可能在白家,畢竟以前在白家遭受虐待,我相信只要沒有心裡疾病,他肯定不會回去,所以我猜測白祁此時應該在白氏,白承的辦公室裡。
這麼想着,當下掛了通話,朝周遭的人打聽了一下往朝着白氏趕了過去。
幸好在也商業區,不遠,白氏曾經家大業大的,雖然如今外強中乾,但門面還是不錯的。
我通過前臺只說找白承。
“您找副董?有預約嗎?”前臺小姐問我。
我心下覺得不好,平時去的公司都是有緣由的,我此時也不好說我找白祁吧?
隨後想了想,一咬牙,露出無奈的笑容:“白承讓我這個時間來找他的,如果我沒猜錯那個白祁也在吧?”
前臺一愣,顯然被我唬住了。
我不動聲色,開始胡編亂造:“你也知道每次白承遇到他都會控制不住,本來白承讓我在樓下等他的,誰知道……唉,白祁一來他就告訴我不下來了,我這不是擔心嗎?你們員工只要擔心工作就好了,我不一樣,我纔不管什麼工作,我只管我白承的心情。”
說完,一臉心累的表情,心裡則是被自己笑出了內傷,不得不再次感謝沈家給了我歷練演技的機會。
“您……您是?”果不其然,前臺蒙圈了,“白副董的情……女朋友?”
“女朋友?”我知道前臺想說情人的意思,又不好亂說,我笑了,“你所說的‘女朋友’關心的是錢,和對方覺得不覺得自己聽話,我是他未婚妻,才關心情緒了。”
說了一半,我輕聲咳了幾下,故意扶了扶額頭:“你看我這身體和相貌……姑娘,我也不是能當人女朋友或者情人的料不是?你啊,別攔我,快帶我進去,我這身體受不住,本來是去醫院複診的。”
這話說完,前臺算是徹底淪陷了,趕忙上前扶住我,一步一步的往電梯走,她神情緊張,一看就是個善良的姑娘,不過我也多虧了我這幅病身子才能成功掩飾成功。
本來嘛,如果好好的來,說自己是白承的女朋友,前臺不一定相信,但如今病入膏肓還爲了白承往裡面跑,這可就是情動天地了。
“嘖嘖。”我暗中咋舌,爲自己豎起大拇哥。
前臺姑娘一直讓我注意腳底下,問我要不要喝水,我則是急促的說必須要把白祁趕走,等到了門口前臺小姐才提醒我到了,但是她不便進去。
我點頭,擺手讓她離開,隨後作勢嘭的一下打開辦公室大門,大喝一聲:“白祁!”
這一聲不要緊,我餘光就看見前臺小姐一臉敬佩的表情,可下一瞬我立馬將大門關上,因爲辦公室裡,白祁和白承成對峙之勢,但因爲這一句大喝,兩人顯然已經驚了。
“你來做什麼?”白祁問我。
“你是哪兒來的!”另外一個人聲音沉悶,讓人聽了不舒服,滿口的不屑,彷彿我是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我將門關上,緩步走向沙發,坐下,眩暈的頭稍稍緩了一下,如今是真的不舒服,折騰了這麼些會,尤其嚴重。
“剛纔我打電話,不小心聽到了你們的電話。”我以手扶額,轉眼看向白承,穿了一身壓抑的黑色西服,黑色皮鞋,頭髮脖子以上託底,也是屬於短髮,眉毛較爲稀疏,薄脣,挺鼻,也算是一表人才,但總覺得外強中乾,美中不足。
白承發了怒,立時就要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讓我滾出去。
我翹着二郎腿,“剛纔我和你們前臺說我是你未婚妻,他恭恭敬敬把我送上來的,如果你要趕我走,她會怎麼想?”
白承先是一愣,隨後嘲諷:“沒有人會相信你的鬼話!”
我聳了聳肩膀:“顯然已經信了,而且我到時候自有說辭。”
白承怒看白祁:“你的人?”
白祁一陣好笑,看了看白承又看了看我,沒有說話。
等到白承逼得急了,這廝竟是不急不緩的說了句:“不是你未婚妻嗎?”
說完白承臉色五彩繽紛,我都要拍手稱奇了,白祁是一個很會利用資源的人,我剛纔說的時候就希望他配和我,就算白承將我轟出去,但白祁說我是他未婚妻,公司的員工就不會懷疑。
畢竟我可是爲了找白祁才衝上來的。
至於……我爲什麼要這麼做……當然是想要快點結束這場紛爭,尼瑪,我還等着見那個人!
這麼想着,當場站了起來,走到白承身邊,在他驚訝之下突然動手一奪,順利將白祁的手機拿在手裡。
“你……!”白承有些蒙了,說話也不利索,“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沒空理他,將電話遞過去白祁,問他是不是能走了。
白祁聽了就是笑,半晌點了點頭,轉身就要走。
背後卻傳來白承的聲音:“白祁,別忘記你是跪過我的,如果你不想讓別人都知道,最好!答應我!”
話畢,白祁瞬間先是看像我,見我無異樣,轉頭怒視着白承,就要衝過去。
我見過白祁冷漠的一面,見過他努力開玩笑的一面,但從頭至尾都是冷靜的,他翩翩如陌上君子,但如今卻是一頭髮狂在即的野獸。
我心裡沒由來一澀,伸手抓住他的胳膊。
白祁回頭看我:“鬆開!”
這命令冷冽,我卻沒理會,往前走了兩步,擋住大半白祁的視線,對着喪心病狂的白承。
“跪過又怎麼樣?”我露出公式化的微笑,“你如今這個樣子在我眼裡可笑的不行,以前白祁跪你定然是有用的,你現在跪他也不一定有用,威脅嗎?據我所知,能夠威脅到對方的東西只能用一次,白承白副董,你想好現在用了嗎?”
我反問着,又向前逼近一步:“不過您可要想清楚,如果這件事情一旦傳出去,那麼就會附加另外一條消息,白副董在辦公室跪求弟弟白祁割讓股份,一言不合,爆出當年虐弟下跪家醜。”
說完,我見身後白祁沒了掙扎,也鬆開了,兩隻手拍了拍,像是對着白承將晦氣東西撣掉一般,拍完笑着淡淡轉身。
只是,剛一回頭卻迎上了白祁怔怔的目光,他呆愣的看着我,沒有防備,眼裡竟是帶着震驚,和我難以置信的柔意。
我心上沒由來一慌,立時走了出去。
等到了樓下,白祁竟是也追了上來。
他率先走到路邊打開車門:“上來。”
我想着自己還有正事找他談,只能點頭上了車。
白祁也沒問我去哪,不一會竟是到了第一次我們吃的牛排餐廳,點了上次相同的餐。
見等餐的時間有些尷尬,我就趁機說了颶風的事情,出乎我意料之外白祁沒有拒絕:“你看着辦就好。”
“嗯?”我有些驚訝,有些生氣,大老遠跑來就一句我看着辦?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
白祁狐疑:“我相信你的能力,難道你覺得颶風的可行性不真?”
我搖頭,那倒不是,當下釋然,反正颶風的事情我看着辦,對我來說有莫大的方便之處。
正巧這個時候牛排上來了,白祁自顧自的吃了一口,露出淡淡的笑意,半晌擡眼看我:“我跪過他,你不覺得好笑?”
“沒什麼好笑的,重要的是現在,我相信你來沈氏當董事長一定有自己的打算。”我並非單純的不想傷害白祁,而是我本身看人雖然看缺點,但更注重發光點,“失敗的過去,只能讓你的成功更紮實,其實你不必介意的,就算白承說了,也沒人會相信。”
聽罷,白祁竟是突然苦笑了:“他有當年的視頻,我下跪的視頻,當時我才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