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則甚是靈巧,未等落地,已在半空旋了個圈兒,落地時只踉蹌了一下,便站穩了,望了我傻笑。
雅情向了母親笑道:“這個孩子,從小沒了母親,我和大汗未免縱了他,因此總是不知規矩,其實小孩子家沒有壞心,讚我棲情妹妹漂亮呢!”
我這幾日時時與昊則見面,早知他的脾氣,心裡也是知道,只是故意說道:“嗯,我纔不會計較不懂事小孩子說的話呢。”
昊則已叫了起來:“啥呢,誰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你才比我大了幾歲啊?”他拼命地學我翻着白眼,可惜他那眼珠又黑又大,怎麼也翻不出他的眼白來,反倒像是做鬼臉了,更將一大羣人逗得哈哈大笑,一時氣氛大好,終於讓我有了種感覺。
感覺我們終於可以暫時安定下來了。不必擔心追兵,不必擔心算計,更不必擔心宇文氏隨時可能伸來的黑手。
唯一可憐的是昊則。
這個小孩,見自己的白眼不但沒引起我的重視,反而引來了鬨堂大笑,憋得滿臉通紅,將拳頭舉起來揚了一揚,到底不敢再說什麼,一溜煙跑向自己馬匹。
天高雲遠,一隻大雕掠翅而過,唳鳴悠長,飛往遠方。
在天空這個巨大的蒼藍穹廬下,散落無數個雪白的帳蓬,其中連成一大片的,就是黑赫國欽利可汗家人親隨臨時所居了。
欽利可汗和雅情姐姐早爲我們在附近備了許多雪白嶄新的帳蓬,讓我們母女和近衛居住。那些帳蓬,看來和其他的並無二致,但我們入住其中,立刻發覺裡面的陳設顯然經過精心安排,居然有桌椅茶盞,甚至有着梳妝檯,妝臺上還放了皇宮中才能見到的妝盒,胭脂口脂石黛額黃一色全的。
我的妝盒中,僅花鈿一項,就有梅花、梨花、海棠、金鯉、綵鳳、對鴨、鴛鴦等近百種式樣,便是在大燕的富貴人家,也未必有那麼齊全的。料想雅情姐姐必然也花了好大一番心思去佈置準備,由此欽利對於雅情的寵愛也可見一斑:若不是尋常時常爲雅情預備這些東西,這幾日之間,如何在這極北之地找出如此多的中土用品來?
雕花大牀雖比宮中所制粗糙許多,但合歡如意錦被綿軟鬆快,躺上去身陷其中,如在雲端飄浮一般,細察其質地,應該不是棉花,而是動物皮毛打鬆了制就的內囊。
素白的帳幔垂下,氤氳如幽谷中騰起的清嵐浮動,芬香醉人,細辨處當是用當年江南李主帳中之香薰過。這種香料以沉香和蘇合香油所制的,薰來行氣溫中,納氣平喘,最易令人靜神養乏,我匆匆赴了欽利以中土禮節安排的接風宴,回到帳篷中,倒在牀上,不一時便睡着了。
這一夜,竟是那麼多天來從未有過的安適寧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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