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狼狽爲奸”

曾紀澤還是第一次見到強暴的現場直播,他下意識的乾咳了一聲,偏巧被那黑臉將官給聽了到。他回頭一看,臉上頓露兇光,似乎他並不認識曾紀澤,但見白震山等人的軍服與自家湘軍的不一樣,便惡狠狠的問道:“喂,你們幾個是什麼東西?”

不用曾紀澤搭話,白震山上前喝道:“你嘴巴放乾淨一點,見了我們江蘇巡撫曾大人,還不快行禮。”

那黑臉將官大吃一驚,忙將懷中那女人扔在了一邊,忙不迭的奔過去行禮:“末將李典臣拜見曾大人,末將不知是曾大人駕到,得罪之處,萬望恕罪。”

“原來這個色中惡魔就是大名鼎鼎,不,應該是臭名昭著的李典臣啊。”

李典臣號稱曾國荃手下第一大將,最能打惡仗硬仗,安慶之戰,雨花臺之役,李典臣都屢立大功。不過,此人好色成性,原來的歷史中,在攻克天京之後,獸性大發,一夜姦淫十幾個婦人,最終導致了脫陽而死。

食色,性也,風流不等於淫流,曾紀澤最瞧不起這種色中惡魔,好像八輩子沒嘗過女人的味道,性慾狂發之時,連性命也不顧。不過,既然他是曾國荃的部下,那將來便是同一戰線的人,他的這些惡性,曾紀澤也就只要視而不見了。

“李提督好興致啊。”曾紀澤笑着將他扶起,臉上看不出半點鄙視之意。

李典臣哈哈大笑,搔着腦門道:“這幾日打仗打算打累了,找了幾個娘們兒舒服舒服。對了,大公子,是哪一陣風把你吹到了天京的啊?”

曾紀澤道:“朝廷幾次三番率淮軍來協助九叔攻城,我也不好擅做主張,琢磨着親自來跟九叔商量下,聽聽他的意見。”

李典臣跟曾國荃一樣,一心欲獨吞克天京的大功。自不願別軍來分享此“奇功”,聽曾紀澤這麼一說,便是好緊張的樣子,拍着胸脯道:“大公子放心,咱們九帥是兵精糧足,拿下金陵不成問題。就不勞你率軍大老遠辛苦趕來了。”

曾紀澤呵呵一笑:“九叔的厲害,誰人不知,我本來也覺着用不着我。不過朝廷那方面催的緊,我好歹得跟九叔商量個應付的法子。”

“是是是。這是自然了。”李典臣聽曾紀這麼說就放心了。便道:“九帥。九帥那個還在裡邊呢。大公子先稍等片刻。我這就去跟九帥通傳一聲。”

曾紀澤沒想到他地這位九叔還喜歡跟下屬一起玩“羣交”地遊戲。知他這會在裡面正爽地呢。就這麼進去了。難免讓他會尷尬。便先在帳外等着。容李典臣進去通傳。

“什麼。我那大侄子來啦……臭娘們。給老子滾出去。對了。這幾個婊子還都不錯。留幾個給我。剩下地你就給弟兄們分了吧。”李典臣進去片刻。便聽到了曾國荃地嚷嚷聲。

過不多時。李典臣就拖着一個衣衫盡裂。髮絲凌亂。哭哭啼啼地女人出了來。曾國荃緊跟着大步而出。臉上盡是笑容。大大咧咧地叫道:“剛呀。九叔我昨個還惦記着我這能幹地大侄子。沒想到你今天就來了。太好了。太好了呀。”

這位九叔對他還是挺熱情地。曾紀澤也順着他地意道:“我就是想念九叔了。所以才千里迢迢地來看你。”

“呵呵。真是孝順地好侄子。來來。咱們裡邊聊。”曾國荃與他攜手入內。

曾國荃親自爲他倒茶:“剛呀,你拿下蘇州,可是立了一大功呀,你真給咱們曾家爭面子。”

曾紀澤不敢居功,便道:“九叔取笑了,那算什麼功呀。若不是九叔圍困金陵,拖住了李秀成的大軍。我哪有機會趁虛攻下蘇州。”頓了頓。又道:“要真說大功,九叔你拿下安慶纔是真刀真槍的大功。我跟你比還差遠了。”

“別拍你九叔我的馬屁了,來來,喝茶。”這恭維的話,曾國荃聽着很是受用,他舉杯敬了曾紀澤下。飲罷,卻是隨意的說道:“剛,我聽說朝廷好幾次令你率軍來援我,怎麼就沒見你有什麼動靜呢。”

客套話說了這麼多,曾紀澤覺得有必要轉入正題了,便道:“九叔莫不成是敗我來跟你搶這克金陵之功嗎?”

曾國荃一怔,他沒料到他地這個侄兒這以直接,打着哈哈道:“怎麼會呢。聽說你的淮軍全用的是洋槍洋炮,要有你相助,九叔才能更快地攻下金陵,咱們叔侄共享此功也是不錯。不過……”曾國荃話鋒一轉,口氣變得有些免強:“不過我那些手下們個個貪敗好財,一門心思的想獨吞這大功,九叔我當然想咱叔侄協力了,他們那幫人可就不怎麼願意了。唉,九叔也爲難呀。”

曾國荃拐了半天的彎,總算是道出了他的心聲,不過,曾紀澤早就料知了他的心意。曾紀澤意識到他的這位九叔,個人的野心太大,功勞財富,連自己的親侄兒都不願與之共享,只怕將來大業成功之後,這位九叔,便將是他最大的死敵。

曾紀澤臉色變得異常嚴肅,口氣冷地像是在講述一個最殘酷的故事,他道:“九叔,我實話跟你說了吧,這收復金陵之功,我根本不想與你搶,也不屑與你搶。九叔,我倒要問你一句,拿下金陵,太平天國便亡,那之後,你又有何打算?”曾國荃還沒猜到他的侄兒野心比他還大,想了想答道:“我生平的心願,便是能殺人如麻,揮金如土。這麼多年來,我手裡殺的髮匪不計其數,殺人如麻的願望,算是實現了。待滅了髮匪之後,我就想歸隱家鄉,痛痛快快揮霍藏在家裡的那些銀子。”

“這理想也真夠土的,不過,卻很實現。”曾紀澤心裡壓根就瞧不起曾國荃,他接着問道:“九叔,你想的也太簡單了。八旗綠營軍早就潰不能戰,待到太平軍被滅時,放眼天下,誰還是咱們湘軍和淮軍地對手。滿人朝廷一向對咱們漢人心存猜忌,到時你就不怕功高震高,兔死狗烹嗎?”

曾紀澤的話便如驚雷。將曾國荃美夢中敲醒,他雖讀書不多,但歷史上,如韓信、藍玉那些人的下場,他還是知道的。自古君主,多是可共患難,而不可同富貴,何況是如今滿人掌握大權地朝代。

曾國荃臉色頓時變得嚴肅無比,他冷靜的想了一想。低聲道:“剛,這幾句話你可跟大哥說過沒有?”

曾紀澤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不過我想以父親之睿智。他不可能沒考慮過。”

曾國荃生怕隔牆有耳,忙是將帳簾放下,聲音壓到低得不能再低:“不瞞你說,這事我也曾考慮過,可是到時朝廷真鐵了心對咱們曾家動手,咱們還能有什麼辦法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呀。”

曾紀澤冷笑一聲。不屑道:“什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九叔,你認爲朝廷的爪子還能攬到這東南半壁江山。”

曾國荃神色中似乎竟有興奮:“難不成,你心裡已有應對之策?”

曾紀澤沉吟片刻,緩緩的道出了深埋在心底許久的想法:“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曾國荃這時反應不驚不咋,他來回踱步,彷彿陷入了艱難地思想鬥爭。曾紀澤不給他猶豫地時間,進一步鼓動道:“滿人入關、竊得神器已有兩百多年。而今,無論是軍政,都已是腐朽之極。天下糜爛,百姓困苦,纔有洪賊振臂一乎,從者百萬,十數年間橫掃東南,早就把滿清在江南的統治根基拔盡。”

“父親他坐擁湘、淮二軍,數十萬之衆。天下無人能敵。正當趁此良機,爲天下之漢人做主。重整華夏。介時兵強馬壯,萬民歸順,腐朽無能地滿清何以能敵。這正是上天賜於我曾氏的絕佳機會,九叔,難道你就沒有這份雄心壯志嗎?”

曾紀澤很清楚,一旦與滿清絕裂,所面對的困難並非他所說的那麼簡單。但煽動人時,自然要揀好聽的,煽情的說了。這一番話將曾國荃說得是熱血沸騰,只從那激動的表情便可看出,曾國荃已深爲所動。

“九叔,你不是想要揮金如土嗎,家裡那點錢財算什麼,大丈夫要揮霍就揮霍個痛快,只要大業成功,整個天下都是咱們曾家地,金銀財寶,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這纔是真正的痛快。”曾紀澤又以利誘。

“九叔,莫非你怕了不成,沒膽量幹這一番大事業?”曾紀澤又來了個激將法。

此法果然很有效,曾國荃騰的就跳將起來,叫道:“你九叔我一生殺人無數,我會怕?笑話!北京那個滿人朝廷,我早就看着不順眼了,反了就反了,咱就殺到北京,奪了他地鳥位。”

曾紀澤拍手叫好:“好氣魄,這纔是我們名震天下的九帥。”

“不過呀,剛,呵呵,不瞞你說,你九叔其實有早此心。早在安慶之戰後,我就曾向大可提過自立之事,可是大哥不等我說完就給回絕了。咱們既要幹大事,自然要奉大哥爲主,他要是不答應,只怕這件事就難辦了。”曾國荃還算細心,並非那種做事不經大腦的單純武夫。

曾紀澤成竹在胸,很是自信的說道:“父親處事向來謹慎,我看他心裡未必沒有想過這事,多半是顧忌的太多,所以遲遲不願表態曾國荃道:“那我們該怎麼辦?總不能等到朝廷準備對咱們下手了,他纔會表態吧,那我看到時也晚了。”

曾紀澤哼了一聲:“亂世之秋,天降聖人,天降此重責於父親,到時風雲際會,就由不得他不答應。九叔,你可聽說過陳橋兵變之事嗎?”

如今他二人便是一條船上的人,大家都姓曾,一人有此“大逆之心”,一旦事敗,則全家必遭誅連。曾紀澤便也無所顧忌,索性將心中盤策已有很久久的計劃,盡數道與曾國荃。

曾國荃精神一振:“陳橋兵變,黃袍加身,剛,你莫非是想逼大哥他做宋太祖嗎?”

曾紀澤慷慨道:“此事決繫着咱們曾家的興亡,湘軍淮軍衆將士的前途,還有億萬百姓地生死存亡,就算父親他不答應,一旦大勢已定,父親是騎虎難下,他不答應也得答應。”

曾國荃點頭稱是,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你小子,沒想到你做起事來還真絕,倒是有你九叔我的幾分風範。到時,就怕大哥他怪責於你呀。”

曾紀澤嘆了一聲:“就算父親他盛怒之下,要殺我也認了,我這麼做都是爲了咱們曾家啊。”

曾國荃道:“怎麼會呢,正所謂虎毒不食子,到時大哥他坐上了皇位,享着無比尊榮,心裡是美得很呢,他感謝你這孝順的兒子還來不及又怎麼捨得殺你。”

曾國荃所言,正是曾紀澤所想。雖然歷史上傳言,他屢拒下屬的擁立之舉,並最終裁撤湘軍,但這並不能代表他就從未有過稱帝之心。

譬如那王莽,未篡漢之前,可是當世之道德典範。再如那趙匡胤,周世宗在時,視其爲最忠心的臣子,委以禁軍統領的重任。他們與曾國藩一樣,都是權傾一時,不同時,前者做了,後者沒做,所以,所得到的歷史評價也就全然不同。

世上最難測的就是人心,由結果而推過程,這本身就存在着衆多地變數。

黃袍加身,擁兵自立這種事,歷來都是當事者自導自演,做給別人看的一場戲。但無論當事者是自願的也好,被逼的也罷,他只能選擇一條路走到黑。因爲,任何一個朝廷,都將視之爲不可饒恕的死敵。

不成功,便成仁。

就算曾國藩百分之百的忠於朝廷,但這黃袍一往身上套,大勢不可逆,那他也只有拿出百分之兩百的心思,琢磨着怎麼去幹掉那個他所忠於的朝廷了。

這就是曾紀澤敢膽大妄爲的先決條件,曾紀澤是把他老爹當李淵來對待,他要做李世民。

第180章 風雨飄搖第253章 龍顏大怒第144章 北征第314章 犧牲第42章 政策調整第110章 邪惡之師第278章 民以食爲天第113章 帷幕漸開第83章 復旦第284章 口袋陣第66章 程學啓第303章 司法公正第75章 特雷格醫生第79章 夫人第274章 戰與和第24章 彭玉麟第24章 彭玉麟第288章 南京條約第293章 示威第98章 慕王第43章 美國領事第51章 李秀成的反攻第182章 “虧本的買賣”第93章 北方重鎮第161章 曾胡會第43章 美國領事第160章 殖產興業第270章 緩兵之計第244章 反目第135章 左擁右抱第235章 奇怪的任務第315章 憲法第178章 決斷第99章 土地之重第243章 黎明第274章 戰與和第163章 新的變數第236章 空襲第140章 視死第207章 新的敵人第74章 紀澤式第55章 私人武裝第33章 屠殺第195章 伺候營第116章 絕對控制第250章 暗戰第227章 本性第286章 一夫當關第93章 北方重鎮第185章 大難臨頭各自飛第165章 紅頂商人第49章 除夕,雪夜第26章 肩部之傷第219章 “貴賓”第40章 狂歡與告別第105章 大勢已去第205章 坐享其成的“富二代”第121章 來陰的第196章 海軍陸戰隊第56章 軍校第67章 暗藏的隱患第57章 英雄末路第121章 來陰的第197章 和平方式第41章 上海,擴軍第127章 血戰第280章 升級第30章 假老爸第57章 英雄末路第125章 黎明前的黑暗第185章 大難臨頭各自飛第119章 紫禁 穢第95章 招降納叛第215章 天才第6章 舢板與火輪第15章 創建炮連第37章 夜襲第78章 瘟疫第90章 保存實力第54章 潘鼎新的感慨第184章 誓師第262章 賣國成性第263章 烽火再起第60章 壽州第275章 開源第106章 背信第196章 海軍陸戰隊第147章 籠絡人心第184章 誓師第187章 輪迴第289章 國土第46章 淮軍初戰第274章 戰與和第100章 耕者有其田第71章 兵工廠第145章 血流成河第210章 發明家第一百二十六章第162章 大辯論第281章 烽煙再起
第180章 風雨飄搖第253章 龍顏大怒第144章 北征第314章 犧牲第42章 政策調整第110章 邪惡之師第278章 民以食爲天第113章 帷幕漸開第83章 復旦第284章 口袋陣第66章 程學啓第303章 司法公正第75章 特雷格醫生第79章 夫人第274章 戰與和第24章 彭玉麟第24章 彭玉麟第288章 南京條約第293章 示威第98章 慕王第43章 美國領事第51章 李秀成的反攻第182章 “虧本的買賣”第93章 北方重鎮第161章 曾胡會第43章 美國領事第160章 殖產興業第270章 緩兵之計第244章 反目第135章 左擁右抱第235章 奇怪的任務第315章 憲法第178章 決斷第99章 土地之重第243章 黎明第274章 戰與和第163章 新的變數第236章 空襲第140章 視死第207章 新的敵人第74章 紀澤式第55章 私人武裝第33章 屠殺第195章 伺候營第116章 絕對控制第250章 暗戰第227章 本性第286章 一夫當關第93章 北方重鎮第185章 大難臨頭各自飛第165章 紅頂商人第49章 除夕,雪夜第26章 肩部之傷第219章 “貴賓”第40章 狂歡與告別第105章 大勢已去第205章 坐享其成的“富二代”第121章 來陰的第196章 海軍陸戰隊第56章 軍校第67章 暗藏的隱患第57章 英雄末路第121章 來陰的第197章 和平方式第41章 上海,擴軍第127章 血戰第280章 升級第30章 假老爸第57章 英雄末路第125章 黎明前的黑暗第185章 大難臨頭各自飛第119章 紫禁 穢第95章 招降納叛第215章 天才第6章 舢板與火輪第15章 創建炮連第37章 夜襲第78章 瘟疫第90章 保存實力第54章 潘鼎新的感慨第184章 誓師第262章 賣國成性第263章 烽火再起第60章 壽州第275章 開源第106章 背信第196章 海軍陸戰隊第147章 籠絡人心第184章 誓師第187章 輪迴第289章 國土第46章 淮軍初戰第274章 戰與和第100章 耕者有其田第71章 兵工廠第145章 血流成河第210章 發明家第一百二十六章第162章 大辯論第281章 烽煙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