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自覺的把目光投向了5號機,那位新來的男同事。
望着他忙碌的身影,一會兒調試着電焊機,一會兒站到4號機器旁邊,大概是學習他們的工作程序。
二十分來分鐘後,他自個兒推着叉車,從物料區拉了一箱鐵線與鐵架,開始了他的焊接工作。
這時,老大走到了他的機器旁,像是在指導着他什麼?隨後,轉身走向我這邊。
笑咪咪的問我:“秋夢寒,你今天反修品都修好了嗎?”
“都沒有什麼反修品。”我如實的說。
“要不,你先去幫5號機那位新來的同事擺一下線。你擺好,讓他直接練習焊接,等他學會了,我再去安排兩個女同事給他。”老大說。
“可以的。”我用力的點點頭。
其實我很怕老大看懂我的心思,但很多時候,他彷彿真能讀懂我的小心思,他似乎知道我喜歡什麼?厭惡什麼?都是那樣的恰到好處,如沐春風般滿足着我內心的慾望。
這樣下去,我真的會變得越來越傲嬌的。
或許他,就喜歡我這份不吵不鬧,讓他省心,至於我爲車間做了些什麼,好像是無關緊要。
我只是一天到晚閒得慌,失眠症可能就是閒出來的,怎麼很少聽到幹體力活的人有失眠症的?
我巴不得有點事做,這樣時間過得快些,所以平時只要老大有吩咐任務,我都會很樂意的去把事情完成好。也許因爲這樣,更贏得了他一份信任,平時,他都不怎麼管我,我很感激他給我的這份自由。
所以,在8小時內工作中,我完全收起了自己的個性,8小時候之外,再把它拾起來,不損失什麼。我與車間老大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我覺得自己真狡猾,居然讓大多數相信我就是綿羊般的存在。
我緩悠悠的走到了5號機旁,晨星正在擺線。
“怎麼抹不開,這也太難擺了。”他難爲的對我說。
看見他笨笨的擺線的樣子,我噗嗤的笑了起來。
“還是你來擺吧,我的手太大了,擺不開。”他說。
我從箱子裡隨手捧了一紮線放到桌上,憑感覺捏了一小扎,放在鐵架上,輕輕一抹,正好十二根,擺得又平整,又均勻。
“你怎麼擺得這麼好,都不用數線的。”他問。
“女孩子,手小,力氣小,直覺也比較好,適合幹這個。”我說。
我把擺好的框架輕輕的推到他的手邊:“你焊吧。”
看得出,這男孩悟性也挺好,一開始焊接力度就把握的非常均衡,居然沒有焊出次品。
“這焊得可以嗎,能過關嗎?”他問。
“嗯,沒問題的。”我是從內心裡對他發出了認可。
他從一個小時焊二十個,到三十個,逐漸上漲着,時間就這樣飛一般的過去了,下班鈴聲響起。
車間的同事們也逐漸散去。晨星不知從哪兒弄來個電插座和手動電焊機,鉗子。
“我把這些焊接壞了的剪掉,再補線上去。”他說。
“你以前是學過電焊嗎?”我問他。
“沒有,這玩意這不難學的。”他說。
我本想告訴他,這些焊壞了產品可以留給我明天來修的,但又想看看他幹活時認真的勁兒,還是選擇陪着他,把焊壞了的架子挑了出來,讓他重新補好。
來公司這麼久,這是我第一回與男同事真正的共事。真應了老大那句話:“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工作效率也驚人的好。